這就是皇權的好處，殺個知跟殺隻雞似的。

    無需審判，無需備案。

    僅憑他對官家忤逆犯上大不敬一條，足以腦袋搬家。

    至於任大道和聖女之間的關係，這不重要。

    一個皇帝，任何時候都不會受製於人。

    即便是，這任大道身上有著太多的謎團，也有著太多有價值的信息。

    可在皇帝顏麵麵前，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弄死你任大道，保全皇帝臉麵。

    讓世人知道，誰敢對皇帝大不敬，這就是下場。

    而且世人隻會讚頌，讚頌官家仁慈，沒有將其五馬分屍沒有將其抄家滅族，僅僅是殺頭曝屍。

    石小凡有信心，有信心能夠查處這起關於聖女的案子。

    對於他來說，這不是什麽難事。

    辦案，石小凡辦過無數的大案要案，相信聖女這樣的案子，也很快就能破獲。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連江縣的縣令趙鵬和羅源縣的縣令孫占很快官複原職。

    石小凡讓他二人將聖女一案的卷宗寫下來，雖然原始卷宗已經被任大道給燒了。

    可憑借二人的記憶，已經案發經過都記錄了下來。

    石小凡知道，在羅源縣一個叫做張家堡的地方，這裏的百姓皆以膜拜聖女為信仰。

    於是，石小凡決定走一趟。

    窮極無聊的趙禎非要跟著去，沒辦法，福州官場大地震，整個福州州府，大小七十餘名官員皆被開除。

    可以說，福州官場差點一下子癱瘓了。

    大宋朝就是不缺讀書人，很快，趙禎提拔了一批人才，上任福州。

    隻是，福州知州一職空缺，趙禎決定將來從福建其它州府調撥。

    福州府的事宜，交給了可憐的陳琳處理。

    嚇得陳琳連連跪地磕頭，連稱奴婢死罪。

    要知道，宦官是不得幹政的。

    陳琳此舉，足以夠得上殺頭的罪名了。

    盛世大唐便亡與宦官之手，甚至於晚唐時期的太監，左右著皇權的廢立。

    可見，那些宦官有多囂張。

    到了大宋，鑒於大唐的亡國教訓，太監是不得幹政的。

    雖然，陳琳暫代福州府政務事宜，而且還是趙禎禦批的。

    這是是皇帝答應的，他自然不算是幹政。

    可是趙禎這麽想，後繼之君呢，史書呢？

    要知道，後繼之君可不管這些，一朝天子一朝臣。

    陳琳是趙禎的貼身太監，不是後繼之君的。

    說不定，後繼之君會讓陳琳成為背鍋俠，遇到什麽事，然後弄個太監幹政的罪名平息輿論。

    或者，史書上也會寫，仁宗皇帝寵幸宦官，任其暫代福州知州事宜……陳琳不想遺臭萬年，也不想當替罪羊。

    所以，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拒不肯奉詔。

    大概也覺得不該開這個先例，雖然陳琳是個好人。

    可趙禎不想給自己的子孫們開創先例，於是沉默半響後:“小凡，找個人，暫代福州府衙事宜。”

    石小凡尋摸了半天，葉青肯定不行，他的跟著一起去查案。

    曹小梅隻會壞事，而且女的無法為官。

    然後，石小凡把目光聚焦在了來福身上:“來福，站出來。”

    來福嚇了一大跳，他是知道石小凡什麽意思的：“小公爺，小人可不行。”

    來福是個狗腿子，說白了，是個低賤的下人。

    這個時代，畢竟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一個下人家丁，怎麽可能去當官。

    趙禎也有些驚訝：“來福？”

    一聽趙禎提自己的名字，來福更是魂飛魄散。

    石小凡卻眉飛色舞，洋洋得意的介紹著：“陛下您看，臣還沒說什麽事，這王八蛋已經猜出來了。

    這廝，讓他來掌管福州城，準沒錯。”

    沒錯，來福是個聰明人。

    狗腿子們中間，來福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了。

    有時候，石小凡沒有想到的事，他卻能想的周全。

    讓狗腿子來福留下來執掌福州城，倒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其他人得去羅源縣查案。

    按理說，本該是趙禎留守福州。

    石小凡帶人去調查聖女一案的，偏偏趙禎就喜歡玩。

    他可不想一個人悶在府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趙禎打量著來福，隻看得來福脊背發毛腦袋嗡嗡作響。

    半響，趙禎竟然點點頭:“好吧，就讓來福咱代福州知州一職。”

    來福瞬間石化了，他牙關緊咬肌肉緊繃，死死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石小凡恨鐵不成鋼的一腳將他踢的跪了下來:“還不快謝恩。”

    來福的嘴巴動了動，終於結結巴巴的蹦出來了兩個字：“小、小、小、人、人、人...”趙禎都聽不下去了：“行了，就他了。

    朕會把福州政務全權交給來福，小凡，咱們什麽時候走。”

    石小凡想了想：“明日一早就出發。”

    趙禎點點頭：“好，這聖女一案非同小可。

    此地妖風猖獗，此案務必要斬草除根，將那聖女繩之以法。”

    石小凡一拱手：“臣先告退，明日一早臣在府外等候陛下。”

    趙禎進駐福州府，這裏成了他的行宮。

    而石小凡素來不喜歡官府衙門，他帶著曹小梅和狗腿子去了客棧。

    相比於衙門的森嚴，石小凡更喜歡客棧的自由散漫。

    大概，這輩子石小凡就不是個做官的命。

    來福卻大驚失色，他非要跟著石小凡回客棧，被石小凡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你留在府衙，官家會告訴你怎麽做。”

    完了，小公爺走了。

    小公爺拋棄了我，帶著旺財他們出去浪了。

    而把戰戰兢兢的來福，留在了趙禎身邊。

    來福膽小的像隻鵪鶉，在趙禎麵前嚇得頭都不敢抬一下。

    場麵有些尷尬，趙禎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來福，朕有那麽可怕麽。”

    他不說還好，一開口來福嚇得慌忙跪下：“小人該死。”

    看著魂飛魄散瑟瑟發抖的來福，趙禎忍不住苦笑起來。

    他不太明白，這些狗腿子們平日耀武揚威囂張跋扈的很。

    跟著石小凡天大的禍都敢闖，為什麽一見了朕嚇成這樣。

    趙禎忍住笑：“怕什麽，你那裏該死。

    是和小凡這個混蛋，綁過朕的票麽。”

    趙禎說的是，之前石小凡帶著狗腿子們綁了趙禎的事，那件事，來福也是有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