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嫁夫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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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庚點了點頭,轉過身來,看了看錦瑟,然後微笑著說道:“這幾個月的時間,你清減了許多,等我再看到你的時候,希望你能圓潤些。以前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了。從現在開始,你需要想的,隻有我就好了。我知道,你可能會怕住在本家裏約束,我回去會和父母說說,讓咱們另外單住,這樣,你也方便些……”

    “這樣不好吧……”

    “這些,不要你去想,我自己來辦。嫁夫從夫,你就別管了。嫁了我,還要你什麽事都操心勞神,那要我幹什麽。”

    這是廖庚第一次在錦瑟的麵前說這樣霸道的話,可是,錦瑟聽在耳中,卻覺得無比的溫暖,她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廖庚的背後,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腰帶。

    廖庚轉過頭,看了看錦瑟。

    “怎麽了?”

    錦瑟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還在這麽霸氣的時候。”

    “你是女俠,我再沒點霸氣,隻怕以後要當妻奴了……”廖庚笑著說道。

    “怎麽會……”

    錦瑟又垂下頭去,心裏有點懊悔,那天對藍萱的樣子實在是不應該被廖庚看到。現在藍萱倒是不再提那天的事情,可是不管是廖昂軒還是左良,總拿這件事尋自己的開心,如今連廖庚也是這樣了。

    廖庚轉過身來,看著一直低著頭的錦瑟,輕聲叫了句:“錦瑟……”

    “嗯?”錦瑟應著聲音抬起頭來,“怎麽了?”

    “我……我可以抱抱你麽?”

    錦瑟臉一紅,扭到了一邊兒。

    “你別生氣,若是不行……”

    “我哪有說……不行……隻是,有你這樣問的麽?”

    “我是怕,若是什麽都不問,會惹你不高興的……你若是不願意,我不勉強的……”

    “我……”

    “願意”這兩個,錦瑟沒有說出口,她暗罵著廖庚此時的愚笨……

    不過,好在廖庚還沒有錦瑟想的那麽笨,而且,這幾天下來,廖昂軒也給廖庚科普了不少的有關女子心思的課程,有了這些指導,廖庚今天也算是理論連係實際的,親自實習了一下。

    看著錦瑟欲語還休的樣子,廖庚明白,錦瑟雖然嘴上沒有說,但是心裏已經是允許自己靠近她了。他慢慢的伸出雙手拉住錦瑟的手,然後把錦瑟輕輕的帶到自己的懷裏,仿佛錦瑟是件極易碎掉的寶貝一般,不敢用一點力氣,生怕會讓她有半絲的不快。

    “好好照顧自己,等著我。”廖庚輕輕的吻了吻錦瑟的頭發,低聲說道。

    錦瑟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不管多久,我都等著。”

    “沒有多久的。我數過了,從現在開始,整整一百天。等我回了家,準備好了,就把人過來過禮,然後,再過一個月左右,你就得起程了……然後……你就得守在我身邊,陪我一輩子了……隻怕到時候,你會覺得我煩,覺得我悶呢……”

    錦瑟輕輕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喜歡踏實的感覺。”

    廖庚緊了緊自己的雙臂,把錦瑟抱的更緊了些。

    “要好好的吃東西,好好的睡覺。不要想些無謂的事情。知道麽?”

    錦瑟點了點頭。

    ……

    看著他們在月下低聲私語,在門邊兒探出頭去的文溪和廖昂軒看的有滋有味兒的,藍萱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你見過這樣的大伯麽?竟然跑來偷看自己弟弟和未來弟媳見麵!”藍萱說道。

    “我也沒見過誰家的媳婦會是這樣,三姑六婆到竟然偷窺的地步。”左良也歎著氣說道。

    “我怎麽就三姑六婆了?蕧雅叫你一聲左大哥,我就是他嫂子,當嫂子的關心弟弟和弟媳婦的感情,有什麽問題。你們沒聽到吧!剛才廖庚還在吩咐錦瑟好好吃飯呢!你都沒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哪次說走,抬腿就走,根本都不會關照我兩句的。”文溪說著,噘起了小嘴。

    “你哪用我關照,哪一餐也不見你少吃一口。”左良笑著說道。

    “吃不吃是我的事兒,說不說,可就是你的事兒了。”

    廖昂軒聽著他們的話,不停的笑,可是眼睛卻還是盯著廖庚和錦瑟,頭也沒回,隻說了句:“她想聽,你就說給她聽嘛。”

    左良一道:“你倒是兩不耽誤。好……夫人,下次我出門的時候,可得好好吃飯,特別是你最愛吃的蹄膀燜陸子,可得多吃點兒……”

    左良的話剛一說完,隻見文溪幹嘔了幾下。

    這時候,廖昂軒也回過頭來,看著文溪的樣子,他笑著說道:“這可就是你不對了,讓人家說,可是人家說了,你還覺得惡心。”

    “我……不是裝的……一聽到那個……蹄膀……我……我……我就……”

    說著,文溪跑開了幾步,蹲在地上,又開始嘔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吃壞了東西了吧?”左良看文溪的樣子,真的不像是裝的,不免擔心了起來。

    藍萱這時候快走了幾步,來到文溪的身後,幫著她撫著背,好讓她覺得舒服些。等到文溪終於覺得不再惡心之後,她拉著文溪站了起來,然後給她搭了個脈。

    不多時,隻見藍萱笑眯眯的對著文溪低聲耳語了幾句,文溪的表情立刻驚喜了起來。

    “她們倆說什麽呢?”左良問。

    “你聽不到,我就能聽得到了?”廖昂軒回。

    兩人互視了一下,就在他們剛想問話的時候,隻見藍萱走了過來,拉起廖昂軒來就走。

    “幹嘛去啊?你剛才和文溪說什麽了?喂……你拉我去哪兒啊……”

    藍萱沒理廖昂軒的話,一直拉著他離著左良和文溪遠了些,這才鬆開了手。

    “郡主有喜了。這事兒,你也想管管?”

    “真的?”廖昂軒的表情也驚喜了起來。

    “真像……怎麽像你有了喜似的,你這表情跟郡主剛才一模一樣!”藍萱笑著說道。

    這句話,把廖昂軒氣了個倒仰,發著狠追著藍萱跑的更遠了些。

    暫時分別的這一天終於來了,錦瑟隻將眾人送到了門口。

    看著左良像看著自己眼珠子一樣的盯著自己家的媳婦,錦瑟不禁莞爾一笑。文溪有喜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經被眾人皆知了。

    最近的喜事似乎特別的多,一件接著一件的,這也讓眾人的離恨之愁少了許多。

    因為廖庚與眾人的行進方向不同,所以,由錦瑟單獨的多送廖庚幾步,誰也沒有多說什麽。廖庚拉著錦瑟又叮囑了很多,這才依依不舍的帶著巧智直奔南方而去。

    送走了廖庚,錦瑟又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希望能再見到姐姐一麵。

    快到岔路口的時候,錦瑟遠遠的就瞧見了站在原地等著自己的藍萱。

    “怎麽在這兒站著呢?”錦瑟問道,“其他人呢?”

    “他們先走了一步,我在這兒等你呢。”

    錦瑟點了點頭,原本心裏有許多的話想和姐姐說的,可是,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頭兒了。

    “你出嫁的時候,隻怕我不能送你了。到了那邊兒,記得要好好的。”

    錦瑟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沒關係,我先住段日子,隻怕你也就一樣過來了。”

    看著錦瑟精神還好,藍萱也微微一笑,然後接著說道:“我送你的那隻步搖,乃是母親的遺物,原本就是準備留給我們倆個人出嫁的時候用的,我已經提前給了你,至於別的,我暫時還想不到要送你什麽了。書信什麽的,切不可寫給我。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平安。隻有你安好了,我才能安心。”

    錦瑟點了點頭。

    “可是,若是我想你了怎麽辦呢?”

    “三個多月,不算很久的。等到了南邊兒,要往廖家寄多少的家書,那不是隨你了。”說著,藍萱望了望遠處,大隊人馬已經遙遙的看不到了,她拔轉了馬頭,對著錦瑟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也得趕路了。記著我的話。”

    “知道。姐,你……你也要多加小心啊。特別是,王爺那裏。我總覺得,他查覺了什麽。而且,他不會輕易的放過你的。他這個人,想得到的東西若是到不了手,就算是毀掉,也不會讓人的。”

    藍萱點了點頭。

    然後一夾馬腹,頭也不回的向大隊人馬追了下去。

    錦瑟遠遠的望著藍萱遠去的背影,又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往回走去。

    ……

    “太師,您收下義女的事情,要不要和家裏支會一聲?”一個中年模樣的家人,畢恭畢敬的站在齊老太爺身邊,低聲問道。

    “怎麽?現在已經輪到他們管著我了?我做什麽,還要向他們請示一下不成?”齊太師輕輕的把手裏的茶盞放在桌上,看著家人問道。

    “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呢?”

    “小的是想說,既然您收了義女,讓家裏人知道一下也是應該的,不然,哪一日,若是碰了麵,小姐不報自己的家門還是好的,若是報了,倒弄的好像是冒認官親一樣的……您看……”

    聽了家人的話,齊老太爺略忖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那就告訴他們一聲,就說我收了個義女,原本的名字之類就不要說了,明白了麽?”

    “是。那小的這就去給老爺寫信。”

    說著,家人慢慢的從屋子裏退了出來。等到了外麵,這家人才輕輕的拭了拭額頭上冒出來的汗,長籲了一口氣。

    這老爺子您別看現在慈眉善目的,可是以前也是位久將沙場的將軍,那時候真的是立起眉來就殺人的。

    其實呢,這位齊老太爺與剛剛離開的那一群人還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有些淵源,有到無巧不成書的程度。

    因為他並不是別人,而正是當今太後的親生父親,賢王爺韓允臻的親外祖。

    當然,雖然如此,錦瑟這個孩子在被他救下之前,他是根本不知道的。而且,錦瑟本身與太後和允臻的關係卻並不是十分的了解的。因為一來,錦瑟並沒有完全講清楚自己的事情,那是非常不理智也不明智的事情;二來,齊老太爺對於自己的女兒在宮裏的所作所為,他也並不是很清楚。或者換句話來說,他也根本沒有興趣知道了。這麽多年在官場上的經曆,讓他明白一件事情,外戚,離那個宮廷越遠才是越好的。

    但是對於皇上,打從他們一走進這個院子開始,齊老太爺就已經認出來了,可是齊老太爺冷眼觀察下來,發現皇上似乎是有意的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連同他身邊的人也都隻是一口一個“老爺”的稱呼著,既然他本人不願意說破,齊老太爺也就沒有戳穿。

    可是為什麽皇上對這位齊老太爺卻是視若無物呢?不隻是他,就連他身邊兒的富海和左俊忠也難道不認得這位老國丈麽?

    事情呢,是這樣的。

    其實,從剛剛住進那個院子就已經開始了,對於這位院主人,富海總覺得應該是在哪裏見過的。

    可是,富海絞盡腦汁的回憶卻是怎麽樣也想不出來了。這也是難怪的,因為富海隻見過這院主人一次,而且,這所謂的一次,其實加在一起也沒有一盞茶的功夫,而且,那一麵到現在也有很久很久了。

    久到什麽時候呢?

    其實他們碰麵就是在現在的太後與當時的太子大婚的時候。

    但當時齊老太爺也隻是在宴席上露了小小的一麵,然後就匆匆的離了場。也就是在那裏,他與當時還是王爺的皇上有過一麵之緣。可是當時的皇上對這些迎來送往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所以,對齊老太爺的樣子,自然也就是十分的淺淡了。

    而富海對齊老太爺的印象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至於左俊忠,在二十幾年以前,那樣的場合,就算他與王爺的私交再好,也是沒有資格參與的。所以,左俊忠對齊老太爺的印象根本就是個零。

    而且,在太子大婚之後,齊老太爺就打著“外戚不易掌握重兵,以免惹人非議”的理由,請辭了原來的兵職,可是當時的皇帝念及過往,賞了他一個位高但卻實實在在的閑職,由著他回家養老去了。這麽多年來,不論皇家有什麽樣的事情,就連這兩位皇帝殯天這樣的大事,齊老太爺都打著自己年老體衰的幌子,一一混了過去,從未再在人前露過麵。

    既然提到了太後和她的父親,自然就也要順帶著提一提另外的一個人了,就是藍萱的義父——成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