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歲月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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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形光影,隻有粗略的輪廓,和仙帝雕像有幾分神似,長衫青衣,身形偉岸,在時光的逆流中閃動,像是要掙脫歲月束縛,不留一絲痕跡在天地間。
“走!”
淩雲快速抓住方石玉手臂,腳步一蹬,帶上方石玉朝著那道人形光影追去,身邊的逆流愈加快速流動,代表歲月的光最後成了光帶,如同一條河流流逝。
而讓淩雲感到十分詭異的是,那人形光影似乎知道被人追蹤,竟然在某一刻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讓人毛骨悚然。
那光影有意的在時光逆流中跳閃,時隱時現,始終讓人無法完全鎖定,像是一個鬼魅,又像是一個神靈,亦正亦邪,飄忽不定,幾次,淩雲都差點跟丟。
腳下加快步伐,在時光的逆流中穿行,漸漸地,已經衝出了一段很長的距離,這個時候,淩雲也已經管不了那麽多,隻要追上光影,就有可能和仙帝麵對,得到點撥,那種收獲之大難以想象。
方石玉也看到了那道人形光影,可是,片刻,便從他眼前消失,再難發現影蹤,卻看到淩雲瘋了一般,在前奔跑,追逐著一片虛無,大是詫異,但又不敢停下腳步,隻得緊緊跟從淩雲,害怕著兩人走失。
漸漸地,已經看不到時光逆流,周圍都不再有景象出現,如同進入一片荒蕪地帶,空寂,壓抑,黑暗隨之襲來。
方石玉感到一絲後怕,他不知道兩人究竟是來到了時光鏡麵的哪裏?難道已經進入了鏡麵的邊沿地帶?那還怎麽回去?
此刻,他又不敢出聲擾亂淩雲思路,隻得聽天由命了,他相信淩雲會有自己的判斷。
實則,淩雲此時已經跟丟,不知道那人形光影去向了何處,心裏正有些焦急。
“糟糕,這是哪裏?”
他停下腳步,環顧四周,感到一絲迷茫。
方石玉心裏一咯噔,問著:“淩兄,你不會是跟丟了吧?”
淩雲不打算隱瞞,平靜的道:“我敢確定那就是仙帝,可惜,追到這裏後,就失去了他的蹤跡……”
“那怎麽辦?這裏是時光鏡麵的邊荒地帶,還是說,我們已經出了鏡麵,到了另一個鏡麵?”方石玉神色有些黯然。
“另一個鏡麵麽?”淩雲喃喃自語。
“看起來,這裏像是時光的交界,歲月,會有空白嗎?”方石玉總感到一絲心緒不寧,處在這樣一個完全虛無的界麵中,就像是時間突然一下靜止住。
“歲月的空白……”淩雲繼續喃喃自語著。
方石玉無奈地道:“大哥,你不要這樣一個人發呆啊,該想想現在要怎麽走出這片區域?”
“你說的對,歲月的空白,如果這裏是時光的臨界點,那就可以解釋了,想不到,這都能被我們撞上,你說這運氣是不是杠杠的?”淩雲忽然疑慮全消,莫名的興奮起來。
方石玉沒搞懂淩雲的反應,反倒憂心看著他,擔心著:“你是不是傻了?我怎麽沒感覺到有什麽好運?”
淩雲簡直要開懷大笑了,激動的道:“太爽了,噎死!”
“爺死?什麽意思?”方石玉都快被淩雲的反應給逼瘋了,心裏有點貓抓:“哥,你能正常點不?”
好一會兒,淩雲終於從狂喜中冷靜下來,神色振奮地道:“方兄,你還不明白嗎?歲月的空白,這裏就是空白區域,時間在這一刻是靜止的!”
“時間靜止了?”方石玉驚愕。
“這意味著什麽?你該清楚了吧?”淩雲眯嘴笑望方石玉。
方石玉腦子琢磨著,嘴裏也念道:“時間靜止,但我們兩個卻能行動自如,意思是,我們在這裏無論呆多久,在外界,也不過就是一個眨眼而已?”
“不錯,這樣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在此抓緊時間修煉,這等同於我們比別人多出了一段時間的空白,不管在這裏是過了一年也好,十年也好,在外界也不過隻是一瞬間而已!哈哈,你說這是不是我們的機緣?這運氣還不叫好嗎?”淩雲忍不住再次狂笑。
方石玉卻是皺眉道:“十年啊,要那麽久?等於是多耗掉了十年壽命呢!”
淩雲搖搖頭,對這性格有點實誠的少年隻能報以無奈一笑:“方兄,十年對於修道者來說算的了什麽?完全可以通過別的方式補回來,但是你想想,十年的時間,卻讓你成為了超越同輩無數境界的強者,那就是白賺的啊,你說,到時,你口中的什麽陳鋒,慕少白,當然,還有你們的競爭對手,靈寶閣那些天才弟子,還不被你比下去?”
聽淩雲這麽一說,方石玉心花開了,在這個區域,無論待上多久,對於外麵來說,一個眨眼都算不上,到時修煉成絕頂強者,不橫推一大片同輩啊?那倒真是賺了,肯定值回票價!
“你說,我們待在這裏,究竟要什麽時候才能夠出去?”
但隨即方石玉又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如果萬一兩人困在這裏,永久都出不去?那還怎麽搞?
淩雲帶著幾分自信說道:“這完全不用擔心,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這是兩個時光鏡麵的交匯中形成的一片歲月空白,隨著兩個時光鏡麵漸行漸遠,這個交匯區域自然就會消失,我們也便會進入另一個鏡麵中,這種交匯點千載難逢,竟然被我們趕上了,這樣的機會可能隻有一次,你說我們能白白浪費嗎?”
方石玉將信將疑,可是也沒辦法,現在兩人被困在這樣一個空洞的位麵中,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所有物質都是靜止,當然,這個位麵不存在有什麽物質的!
不再遲疑,淩雲率先盤腿而坐,進入了修煉狀態。
方石玉無奈之下,也隻能開始靜修。
神識體不同於肉身的修煉,是不需要消耗天地元氣,更何況,在這個歲月空白區域,一切都是靜止,說白了,隻是兩人的精神在活動。
境界提升,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種精神上的領悟,一種升華,就比如擁有很多知識的人重生到一個廢柴身上,廢材立馬變天才,當兩人的神識體修煉到一定境界後,同樣能夠轉化到肉身上,隻不過是,這樣的轉化沒有那麽直接,需要磨合罷了。
歲月空白,一切為靜,無比純澈的靜。
在這樣的氛圍下,兩人進入修煉狀態,感受和以往的修煉更多了一種空靈,不知不覺間,似乎觸摸到了一絲天地大道的氣息,以前在境界修煉上的一些疑點豁然開朗了,一下貫通。
體會到無窮好處,兩人都更加瘋狂的修煉,觸摸大道,凝練以前感悟的意境,演練武法,進步神速。
時間一晃,已是過去三個多月。
淩雲由最初的壯魄境初期提升到了壯魄巔峰期,而方石玉原本就是壓製後的境界,直追蛻凡境,他的境界進步不會太明顯,不過也是小有收獲。
出了鏡麵,淩雲神識一旦與肉身融合,境界就會出現一個井噴式增長,而那些熟練的武法,凝練的完整意境更是直接能夠發揮。
並且,二人能在此間觸摸到一絲大道氣息,又再經過小半年的熏陶,已經能夠將那大道氣息和意境契合,這無疑是兩人最大的倚仗。
蘊含一絲大道氣息,可想而知,意境威力增幅不是一成兩成!
算算,兩人待在歲月空白區域已經有半年多時光,這個時候,兩人的境界已經穩穩鞏固在巔峰時期,達到了突破的臨界點。
“兩個鮮嫩的元體!哈哈,養的夠肥了,這回夠本魔吃個飽的!”
卻在兩人全神貫注修煉的時候,一個邪氣十足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片區域長久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