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關掉了電視。

    房間裏麵已經沒有電視機了，現在他住的地方隻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不過這絕對是現代化高科技的家徒四壁，比如想要看電視，隻要接上有線電視信號就行，畫麵會直接顯示在眼鏡裏，或者像現在這樣投射在牆壁上。

    “你贏了，上麵那幫老家夥已經做出了選擇。”一起看電視的還有喵姐和呂玉翎，現在是白天，謝小薇在寵物醫院裏麵。

    電視裏麵放的是對飛機墜毀事件的調查，上麵已經把這定性為恐怖襲擊事件……一堆磚家在那裏證實襲擊者使用了某種失能性毒氣，同時呼籲加強登記檢查的力度。

    “接下來會怎麽樣？”呂玉翎問道。

    “他們打算把這件事和*獨聯係起來，然後證明*獨基地就在雲南，再找一個喇嘛出來，指定為這群*獨份子的首領，襲擊者是被徹底洗腦的狂熱信徒，還發展了很多下線，也都是狂熱信徒。”江寧解釋。

    “聽著感覺挺假，這又不是在阿富汗，另外那架飛機從南非起飛之後，又沒落過地，真要有失能性毒氣，在太平洋上空的時候就應該起作用了吧？”呂玉翎覺得那些人也太不負責任了，要扯謊，也該扯得圓一些啊！

    “這種事本來就是說給公眾聽的，以前發生類似的事，外麵肯定有一堆人胡說八道，美英法德都有，但是這一次老美親自幫忙打招呼，就算這個謊編得再離譜，也沒人會跳出來質疑。”江寧其實很想嗬嗬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嗬嗬不出來。

    “是啊，風向變了。”喵姐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剛才曹胖子還打電話給我，他告訴我，唐山那邊發生了一起高速公路連環碰撞事故，起因是路邊的顯示板出了問題。當初負責項目招標的人已經被控製起來了。”江寧又說了一個足以證明風向變了的消息。

    喵姐和呂玉翎都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們從江寧那裏聽說過，當初江寧針對李家老頭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輛唐山市委的奧迪車，很明顯前大聯盟高層裏麵也有人深蘊“大隱隱於朝”的道理。

    弄得不好，那還是前大聯盟高層和上麵的聯絡口。

    現在那條線顯然已經被放棄了。

    借一起連環碰撞事故，牽扯出項目招標的問題，輾轉搭到那個聯絡人的身上……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最終肯定是把那個人解除公職，或許還有一群人會受到牽連。

    所有這一切都做得羚羊掛角，不露一絲痕跡……毫無疑問，這絕對是做官的極高境界。

    “嘟嘟——”突然有電話進來了。

    江寧看了一眼電話號碼，連忙接了起來。

    “有人想要見你，請我幫忙引薦，我欠過這個人的人情，沒辦法退卻，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幹涉你的任何決定。”對麵傳來了老王八的聲音。

    “那邊的？”江寧問道。

    “嗯。”老王八用鼻子代替嘴巴來回答。

    “行——見麵就見麵。”江寧真不在乎，反正隻是見麵，他不可能答應些什麽。

    “半個小時之後，樓下咖啡廳見。”老王八為了讓江寧放心，直接把見麵地點放在了大樓裏麵。

    “還是換一個地方吧，之前我擔心有安全隱患，所以讓人把底樓給關閉了。”江寧有他自己的考量。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沒聽說過？”老王八皺起了眉頭，他沒聽寶貝孫女說起過這件事。

    “昨天。”江寧說道，緊接著他還加了一句：“我還沒來得及宣布。”

    所謂安全隱患，根本就是假的，隻不過找一個借口把大樓重新封閉起來罷了。

    當初把底樓對外開放，一方麵是為了顯示這邊的坦誠，另一方麵也是做個廣告，因為當時人造福地已經開始推廣了。他得告訴別人，他們手裏有更好的東西。

    這樣做，其實是為了吸引別人繼續跟隨。

    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他的想法變了。

    首先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想法是一廂情願，想要靠利益來拉攏別的勢力，根本是做夢，這不是官場，不是外交部，他麵對的不是人，而是一群妖怪。

    妖怪遵循的原則非常簡單，弱肉強食，叢林法則。雖然現在看上去好多了，文明多了，但是骨子裏麵仍舊沒變。有好東西，大家首先想到的不是用利益換取，而是直接拿，不管是偷？還是搶，反正就是直接拿走，拿不走再考慮交易。

    所以他的做法沒用，反倒起了反效果。

    很明顯，從那之後針對他的襲擊、暗殺就沒停過，而且手法越來越下流，越來越沒底限。

    現在他改規矩了，不再開放，反正廣告已經打過，想要知道效果的，全都已經知道了效果，他重新開始走封閉的路線。

    事實上，不隻是底樓，包括小聯盟也會漸漸走向封閉。

    他連說法都已經想好了，就叫鑽石vip，是在原來的會員製上進一步分級，提升檔次，拉開差距。

    這不叫封閉，而是專業，是上檔次……反正隨便他怎麽說。

    ………………

    仍舊是咖啡廳，不過不是在底樓，而是在外麵的大街上，就在以前那幢招待所旁邊不遠，離開菜場也近，同樣屬於李大媽能夠到達的範圍之內。

    江寧是走過來的，他現在難得走路了。

    一進咖啡館，他就看到了老王八，和老王八在一起的，是一個時髦女郎。

    不過他絕對不會小瞧，也不敢小瞧，那個女的給他的感覺就和孔彩差不多。

    這絕對是一位大妖，一位對外貌非常在意的大妖。

    “你們兩家我就不多介紹了，你叫她劉姐就行。”老王八完全是一副應付差事的模樣。

    江寧看了看對麵那個女的，他的腦子裏麵琢磨著那個“劉”字。

    絕對是劉，而不是柳，或者琉，這同樣是一種感覺，源自於易算的感覺。

    “我們兩邊可能有點誤會。”那個女人也不兜圈子，直接開口。

    “沒有誤會，隻有幸會。”江寧一點麵子都不給。

    “看來你打算來硬的。”那個女人盯著江寧。

    “我可沒這麽說過。”江寧並不是擔心被對方捏到把柄，他根本不在意，同樣也不擔心對方有所準備，他純粹就是不想說實話。

    反正來這裏的路上他就已經琢磨好了，一不和對方鬥心眼，二不和對方說實話，三不承認任何東西，總而言之就是雲山霧罩，胡說八道。

    “之前的那件事我們可以給你一個交代……說實話，有些事我們事先並不清楚。”那個女的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我可以證明她說的是實話，那架飛機她們確實不知情，不過之前，之後就不是了。”老王八在一旁開口。

    那個女人怒瞪了一眼，這話像是在幫忙，實際上根本就是拆台。

    “沒事，我對真相一點興趣都沒有。”江寧隨意地擺了擺手，如果什麽事都能解釋得過去的話，也就沒有第二次世界大戰了。

    那個女人愣了一下，這可不是她預料之中的回答，來之前，她們分析過江寧的性格，這隻兔子屬於眼睛裏麵不揉沙子的主，肯定會對真相感興趣。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打算用真相討價還價一番，她的要求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把衝突限製在最小的範圍。

    她們擔心的是全麵開戰，而江寧之前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就是全麵開戰的架勢。

    “你不擔心失控？你知道我們有多少勢力？有多少成員？”那個女人問道，這是她臨時想出來的話。

    “我知道，數量很多，很龐大，所以我在確定決定能夠一擊得手之前，絕對不會隨便動手。”江寧非常誠懇地回答，他的態度非常非常誠懇。

    那個女人皺起了眉頭。

    這可不是什麽好話。按照這隻兔子的意思，當他選擇動手的時候，就意味著必然有一擊得手的把握。

    “難道一點妥協的餘地都沒有？”那個女人問道。

    “妥協？什麽妥協？我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甚至都不認識。”江寧繼續插科打諢。

    老王八在一旁憋著笑，當初他就被這隻兔子耍過，他偷眼看了看那個女人，果然他看到那個女人太陽穴上隱約浮現出一根青筋……好像還一跳一跳的，有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