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可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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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衣女子的樣貌元安寧問道。 vw

    南風點了點頭。

    元安寧雖然不明所以,卻仍然將那女子的身形樣貌再度講說了一遍。

    聽罷元安寧的講說,南風搖了搖頭,不夠詳細,那女子當有多大年紀

    相距一百多裏,當真看不真切,當在二十到四十之間,你認識那人元安寧問道。

    南風再度搖頭,你所說的那人很像我的師娘,但我隻是懷疑,卻不敢確定。

    師娘元安寧有些意外,據我所知天元真人在世時並未成親。

    此事說來話長了,南風歪身靠了窩棚內側的石壁,我師娘姓離名落雪,本是清宗前任掌教劍霜真人的親傳弟子,後來與我師父相識並傾心,但三宗有掌教不得通婚的規矩,為了嫁給我師父,師娘便主動放棄了清宗掌教弟子之位,隨師父前往太清宗,但不知為何,二人的婚事遭到了師公玄靈真人的反對,後來師公遇刺身亡,包括師父在內的太清眾人皆認為師娘是凶手。

    元安寧沒有接話,她隻能算是半個江湖人,對江湖之事不很了解,這樁陳年舊事更是不曾聽人說起過。

    南風又道,事發之後師娘不知所蹤,師父悲傷愧疚之下自毀雙目離開了太清宗,但師父離開太清宗之後,師娘一直在暗隨行保護,不過一直到師父與林震東玉石俱焚,師娘也沒有現身與他相見。

    元安寧緩緩點頭,轉而小心探問,你師娘為何始終不與你師父相見

    言罷,唯恐南風誤會,急忙補充道,我並不懷疑是她殺害了你的師公,隻是不明白她為何跟隨保護,卻始終不與意人相見。

    應該與她的身份有關,南風說道,當年師公原本是同意二人婚事的,但不知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據一位故人自侍奉師公的老仆那裏得來的線索來看,師娘極有可能不是真正的人類,此事師娘原本可能並不知曉,應該是在師公遇刺當晚才知道的,隨後數年始終不與師父相見,可能是因為自慚形穢,也可能是在埋怨師父當年也如別人一樣懷疑她。

    你的師公既然是太清掌教,武藝應該非常高強才是,想要暗算

    不等元安寧說完,南風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頭,事發當晚師娘曾經與師公爭吵過,在其離開之後,師公遇襲身亡,是後背掌,但前胸骨骼卻多有碎裂,這正是清宗太玄真經衍生的武功絕學氣貫長虹的傷人特點,據此,太清眾人斷定師娘是凶手。

    說到此處,南風略作停頓,轉而又說,師父死後,師娘愛屋及烏,一直在暗保護了我兩年多,若不是得她庇護,我早死在太清宗那群無良道人手裏了。

    二人雖然在島住了數月,這期間南風卻很少講說自己的過往,此番難得他開口,元安寧自然不會輕易岔開話題,隻是出言應和,等他講說下。

    在四年前的夏末九月,師娘現身與我道別,隻道要離去,卻不曾說過要去哪裏,自那之後,我沒有再見過她。南風的思緒回到了四年前,那也是一個夜晚,他和胖子剛剛離開無情庵地界,逃亡東魏。

    元安寧緩緩點頭,幽幽歎氣,有情人不得成眷屬,終是憾事。

    南風也點了點頭,是啊,這件事情也不能說誰對誰錯,平心而論,我覺得師父做的也有不妥的地方,沒弄清楚真相自毀雙目。

    南風這話本來還有下,但說到此處停了下來,因為忽然想到天元子身擁居山修為,且多有見識,師娘也是高手,若是真有瞎眼複明之法,二人應該早用了。

    天元子當年一怒之下自毀雙目,事後必定後悔,因為瞎了眼睛實在太不便利,便是尋找龜甲天書也會艱難許多,出於尋找天書贖罪太清考慮,天元子也有必要設法重見光明。

    你師娘心氣亦高。元安寧開淤導引。

    是啊,她若是不那麽倔強,現身與師父說明真相,也不會留下終身遺憾了。南風說道,當年天元子散功克敵,沒有隻字片語留給離落雪。

    你師娘離開時是何修為元安寧問道。

    南風想了想,接口道,當是居山,也可能是洞淵,先前那白衣女子淩空時發出的是什麽氣色

    那二人淩空飛渡皆無氣色發出。元安寧答道。

    南風聞言眉頭大皺,當年離落雪自太清宗暗保護他,一直不曾被玄清等人發現,正是因為離落雪能夠隱藏自己的氣色。

    你再好生回憶一下,那女子究竟是何

    元安寧打斷了南風的話頭,不是我記不起,而是看不清。

    身高南風問道。

    元安寧沒有立刻回答,回憶良久無奈搖頭,羅裳皆有長擺,淩空下垂,隻能看到個大概,當在五尺以。

    南風搖了搖頭,太過籠統。

    元安寧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南風聞聲歪頭。

    我隻是猜測,你且聽一聽,元安寧坐直了身子,當年你師父失去了雙目,你師娘定然心疼非常,會不會一直在暗尋找能與你師父恢複雙目的方法

    自然會。南風接話。

    元安寧點頭過後語接,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你師娘找到了能夠與你師父恢複雙目的方法,隻是時機尚未成熟,無法立刻施為,在等候的過程,你師父發生了意外,但你師娘為了幫你師父治傷已經走了那條路,即便是你師父不在了,那條路她也隻能繼續走下去。

    南風本來是靠在石壁的,聽得元安寧言語,突然坐直,元安寧雖然隻是猜測,卻非常合乎情理,不管看來多麽複雜的事情,動機總是非常簡單的,龍門海島的白衣女子有為新晉真龍開通靈目慧眼的能力,而這種能力正是離落雪最希望具備的。

    唯恐南風抱了太大希望,元安寧急忙降溫,我也隻是猜測。

    很有可能,南風站了起來,自窩棚往複踱步,我師娘的修為雖然不低,卻不足以得道飛升,而她又很年輕,不可能壽數終了。但她當年與我道別時,言下之意卻是再見無期,這與島的情況是吻合的,那龍門每時每刻都有魚蛇衝躍,誰也不能確定何時會有真龍化生,二人負責為真龍點睛開眼,自然不能隨意離開。

    哦。元安寧輕聲應著,見南風這般興奮,她有些後悔貿然猜測了,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希望看到南風失望。

    南風自然不知道元安寧心在想什麽,再度說道,島有兩處房舍,都是真實存在的石屋和木屋,而非仙台樓閣,住在那裏的自然不是仙人,那女子應該是師娘。

    倘若不是呢元安寧再潑冷水。

    是,自然最好,南風壞笑,不是,也沒什麽不好。

    元安寧沒有追問,她已經根據南風的語氣神情以及行事作風猜到他在想什麽,倘若那白衣女子真是離落雪,自然會幫南風治傷,倘若不是,南風也沒了顧忌,島的仙人都被鎖住了,沒被鎖住的那兩個是凡人,可以設法去搶,若是打不過,去偷。

    由於太過興奮,踱步時忘記了步數,多走一步,撞到了頭。

    元安寧見狀急忙起身扶他坐下,時候不早了,該安歇了。

    南風答應一聲,歪身躺倒。

    不過雖然躺下了,卻毫無睡意,想的是如何前往那處龍門海島。

    那處海島離此有一百多裏,若是沒瞎,想過去也不費事,但問題是他瞎了,若是沒有元安寧跟隨,去了也無甚用處。

    倘若帶元安寧同行,前往那處海島很不容易了,眼下所在的小島也沒有很大樹木,做不得載人的舟船。

    思前想後,想要前往那裏,唯一的希望是那條水虺,但此物戒心極重,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與二人仍然不很親近,若是想與它混的熟絡,怕是至少也得個年。

    如果不去龍門海島,也有一個辦法能讓離落雪知道二人的所在,當然了,前提是龍門海島的白衣女子真是離落雪。這個辦法是在下一條真龍出現之時,自島點起篝火,以火光引起她的注意。

    不過這個辦法弊端太多,一是萬一島那白衣女子不是離落雪,二人暴露了。二來如果那蓑衣老者也看到火光,離落雪想幫他便多了幾分顧忌。

    斟酌良久,還是設法前往龍門海島這條路較為穩妥。

    心激動,睡意全無,但此時夜已經深了,也不便拉著元安寧說話,既然不得與元安寧說話,也無法對龍門海島的情形自腦海裏進行勾勒。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了異響,元安寧尚未入睡,聽得聲響便起身外出察看。

    那條水虺回來了南風坐了起來。

    元安寧點了點頭,對,貌似有些氣惱,正在甩尾抽打散落在山洞附近的岩石。

    南風笑了笑,異類和人一樣,都有喜怒哀樂,水虺今日本來是留在洞的,眼見別人成龍成功,免不得心生羨慕,於是急不可耐的跑過去碰運氣,不問可知這家夥運氣不太好,若是運氣好,也不會在這裏氣急敗壞的拿岩石撒氣了。

    那水虺折騰了一陣兒,往水潭泡著去了,不消問,又受傷了。

    約莫四更時分,元安寧先睡著了,南風仍然睡意全無,自腦海裏運籌思慮。

    元安寧隻睡了兩個時辰,待她起身,南風也坐了起來。

    你一直沒睡元安寧盤挽著頭發。

    南風點了點頭,走,帶我去山洞。

    作甚元安寧有些意外。

    去與它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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