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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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安寧點了點頭,轉而抬手西指,授意水虺繼續西行。 vw

    行不多時,太陽西下,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水虺拖帶小船向西疾遊,元安寧自船盤膝打坐,南風不需練氣,不時抬頭仰望蒼穹,想要看那許久不曾見到的明月星辰。

    可惜的是天黑之後天並沒有出現月亮和星辰,而是出現了厚重烏黑的雨雲,再過片刻,開始刮風。

    小船搖晃,元安寧不得靜心,睜眼四顧,這是暴風雨的前兆,得尋找安全所在躲風避雨。

    南風聞言舉目遠眺,回程時他一直在尋找可以當做記號的島嶼,卻一直不曾有所發現,夜幕籠罩下的大海茫茫滄滄,一望無際,哪裏有海島的影子。

    烏雲很低,這場雨會下的很大。元安寧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而今找不到可供歇腳的地方,著急也沒用。

    那仙桃靈氣充盈,發散也快,不過幾個時辰我已到得山前。元安寧又道。

    練氣之人都將居山視為修行路難以翻越的高山天塹,元安寧所謂到得山前是指已經積蓄到了衝擊居山所需的靈氣。

    眼下可不是渡劫的時候。南風隨口說道,晉身居山是要經受天劫的,好在什麽時候誘發天劫可以自己決定,隻要收斂靈氣,不送玄關,不會誘發渡劫天雷。

    你感覺如何元安寧遞了水罐過來。

    南風搖頭未接,與此同時抬起右手拇指內扣,晉身太玄所需靈氣磅礴浩瀚,而今還差四成。

    有沒有希望元安寧皺眉發問,在被困海島之前南風已經是紫氣洞淵了,被困的這段時間他一直不曾懈怠練氣,而今又得了那大補靈氣的仙桃,經過這幾個時辰的消化發散,竟然隻得了晉身太玄所需靈氣的六成。

    難說,應該不夠。南風繼續四顧,尋找海島礁石。

    元安寧喝了口水,將罐子蓋好放置一旁,轉身回來,都說修行如登山,越往高處越是難行,當真不假。

    南風點了點頭,三十來歲的居山高手我見過,四十多歲的紫氣洞淵也有,不過當下好像還沒有七十歲以下的太玄,我的機緣造化已經不算低了,便是此番不能立刻晉身太玄,來年春夏也應該水到渠成了。

    二人說話的時候,烏黑濃厚的雨雲越壓越低,抬頭望,仿佛在二人頭頂百丈處,海風也越來越大,暴雨隨時可能傾盆而下。

    水虺也察覺到了危險,拖帶著小船劈風斬浪疾速遊動,小船在海浪下起伏,異常顛簸,二人緊抓船舷,以免落水。

    最終,二人還是未能在暴雨來臨之前找到藏身之處,大雨滂沱,狂風凜冽,在這樣的環境靈氣是毫無用處的,倘若落水,紫氣洞淵和尋常漁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必死無疑。

    便是身處險境,元安寧也不曾似尋常婦人那般大呼小叫,而是沉著冷靜,一手攀附船舷,一手持拿石甕,排舀著落入船艙的雨水和海水。

    南風自風雨急切四顧,造船的材料多是雜草和灌木,本不如木料結實,浸下泡,怕是撐不了多久。

    在他暗自擔心小船會不會散架之際,水虺拖帶小船的繩索突然斷裂,失去了水虺的拖引,小船立刻失控,自巨浪之起伏打轉。

    抓緊了。南風高聲喊道,小船此時正在快速旋轉,天旋地轉,視物不清。

    南風話音剛落,元安寧的玄鐵右手已經伸了過來,緊緊的抓住了南風的手腕。

    幾番旋轉之後,小船忽然停止打轉。

    驚濤駭浪之小船自然不會自行穩住,不再旋轉是因為水虺轉身回援,以蛇尾卷住了小船。

    見此情形,南風急忙挪到船頭,接續繩索,重新套轅。

    待得南風捆好繩索,水虺鬆開蛇尾,弓身發力,再度拖帶小船劈浪前行。

    逃過一劫,二人皆是如釋重負,元安寧拿出已經破舊不堪的帕巾為南風擦拭臉的雨水,好生凶險。

    南風沒有接話,而是歪頭看著自舟前奮力拖舟的水虺,這水虺在危急關頭沒有扔下二人,而是選擇回來施以援手,不管這水虺回援是不是有私心在內,算有,此舉也是勇敢非常,在這種險惡的環境它想自保都非常困難,再拖帶二人,必將越發危險。

    元安寧循著南風視線看向水虺,真是多虧了它。

    堪當重任。南風正色點頭,這個世完全沒有私心的人和異類是沒有的,似水虺這種肯於他人患難與共的異類已經不多見了。

    二人在島住了快兩年,這條水虺與二人並不是非常親近,當日在獸人穀,他曾經聽得一些馴獸經驗,異類與人一樣,品性亦有高下之分,那些見人搖尾巴的,便是馴養出來日後也不得忠誠,誰都能領走。那些野性難馴的也不成,不念恩情,他日可能噬主,隻有那些既不桀驁,與人也不親近的幼崽才是乘之選,雖然馴養難度會大一些,卻得終生效忠。

    此前他倒是不曾多想,經此一節,便生出一個念頭,當設法馴服感化這條水虺,與元安寧做個坐騎。

    聽得南風言語,元安寧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南風想做什麽,南風已經有坐騎了,這句堪當重任自然是對她而言的。

    大部分人都怕水,尤其是深不見底的海水,之所以怕是因為不知道下麵隱藏著什麽,實則這種怕也並非毫無來由,深水之往往藏有危險的水怪。

    在水虺勉力拖拽小船艱難行進之時,水突然竄出一條偌大黑影,那黑影有五丈多長,體寬過丈,竟是一條長著滿口獠牙的巨大怪魚。

    那怪魚為灰青色,竄出水麵之後巨口大張,衝著水虺攔腰咬去。

    在那怪魚出水的瞬間,南風發現了它,眼見它要對水虺不利,也來不及多想,隨手抓過水甕灌以靈氣,奮力擲出。

    二人所用水甕是岩石打磨,很是堅硬,再灌注靈氣,去勢更疾,在怪魚咬水虺之前擊了它的腦袋。

    危急之時南風施出了全力,借靈氣助力,水甕砸怪魚的腦袋之後直接貫穿頭骨,一擊斃命。

    怪魚落水,濺起大浪,水虺蜿蜒避過,也不回頭,繼續拖舟前行。

    南風抬頭看天,天烏雲仍然很是濃厚,暴雨傾盆,毫無停消征兆。

    水虺雖然身軀龐大,卻終有力竭之時,勉強拖出百十裏,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除了水虺力竭,還有一個棘手的麻煩,小船漏水了。

    小船本來是由雜草和灌木捆紮的,一旦漏水,根本無法修補,起初二人合力排水,還能勉強支撐小船不沉,最終四處漏水,二人無奈之下隻能舍棄小船,四臂環抱,十指相扣,抱著水虺的脖頸腰身,隨它一同自巨浪沉浮。

    便是情況萬分危急,元安寧也不曾說些泄氣言語,隻是緊緊的抓著南風的雙手,水虺腰身太粗,必須二人合力環抱,一人鬆手,另外一人也抱它不住。

    情勢固然危急,好在二人都是練氣之人,不需似常人那般呼吸,隻需抓住水虺衝躍海浪時快速換氣,其他時間都浸在水裏。

    由於二人是環抱貼在水虺身,而不是趴在水虺身,這便減少了水虺前行的阻力,水虺勉力支撐,頂風冒雨繼續前行。

    天無絕人之路,在水虺越遊越慢,幾乎無力蜿蜒鳧水之際,一次換氣時南風發現前方海麵出現了一處黑影,那黑影隱約是艘大船輪廓,隻是離的較遠,看的不很清楚。

    不需南風指使,水虺便主動向那黑影靠近,待得距離近了,發現真是一艘舟船,而且是艘很大的漁船,足有十丈長短,豎有三桅。

    大船壓艙很重,吃水也深,雖然也隨著海浪下起伏,卻不是非常顛簸。

    水虺勉力遊至漁船附近,南風鬆開右手,左臂反揮,先將元安寧送了去,轉而發出靈氣衝擊海水,以此借力,躍了甲板。

    甲板有七八個漁人正在劃槳掌舵,本來還在大聲呼喊,眼見二人船,好生驚訝,瞠目結舌,麵麵相覷。

    南風也不理他們,攀附船舷向下探望,隻見水虺正在嚐試登船,奈何力竭疲憊,幾番探頭終究不得攀甲板。

    見此情形,南風好生焦急,環視左右,發現甲板堆積的粗大纜繩,閃身前,解將下來,拖著纜繩縱身躍出,下到水將水虺攔腰捆住。

    待得回到甲板,奮力拖拽,奈何水虺身軀龐大,好生沉重,便是能夠催發靈氣助力,卻耐不住甲板不堪重負,一發力,腳下的甲板瞬時破碎。

    過來,把它拉來。南風衝那些漁人喊道。

    那些漁人愣在當場,並不前。

    我們不想殺人。元安寧沉聲說道。

    這話雖然說的平和,卻是恐嚇,聽她這般說,那些漁人隻得前幫忙拖拽纜繩。

    眾人合力,水虺慢慢出水,待得水虺攀甲板,眾人方才發現自己拖拽的是這個麽東西,嚇的亡魂大冒,扔了纜繩狂嚎亂跑。

    好在水虺的前半身已經船,首尾用力,勉力遊了甲板。

    待得水虺船,元安寧過去擰解捆在它身的纜繩,南風則衝躲在桅杆後麵的眾人喊道,這裏誰說了算

    沒人應聲。

    信不信我把你們全扔下去。南風恐嚇的很沒技巧。

    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戰戰兢兢的抬起了右手,我是掌舵的。

    過來,商量個事兒。南風衝那老者招手。

    那老者怕他,不敢過來,以前是我做主,但現在不是了。

    什麽意思南風皺眉。

    我們遇到了海盜。老者說道。

    海盜南風還是頭一次聽到海盜這個詞兒,不過這個詞兒不難理解,海裏的強盜唄。

    那老者連連點頭。

    海盜在哪兒南風問道。

    在艙裏。老者說道。

    不用怕,我下去幫你們料理了。南風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麽大的船,環視左右,竟然找不到入口,入口在哪兒

    眾人聞言,紛紛伸手,指向船隻正的一座木屋。

    南風聞言轉身邁步,走向木屋。

    有多少海盜元安寧問道。

    一個。有人答話。

    一個南風聞聲止步,若是一群應該是烏合之眾,但一個難說了,這群漁人都很強壯,若是此人沒有幾把刷子,這些人肯定不會乖乖範。

    對,隻有一個,還帶了隻怪的大鳥兒。老者說話之時看的不是南風,而是甲板水虺。

    哈哈。南風聞言好生歡喜,胖子,應該是胖子。

    想到此處,大步疾行,到得木屋近前伸手拉開了木門。

    木門一開,一把長劍迎麵刺來。

    南風哪裏會想到裏麵會有埋伏,眼見長劍刺來,心一凜,混元神功由心而發,疾速後仰,堪堪避過了那要命的一劍。

    此人既然偷襲,自然是敵非友,待得側移挺身,立刻催氣出掌,欺身反攻。

    待得看清對手的樣貌,南風眉頭大皺,手掌外移,避開了那人的麵門。

    雖然避開了此人要害,掌風卻衝掉了此人的頭巾,頭巾一掉,南風先是一愣,轉而大笑出聲,哈哈哈,誰幹的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請了猴子拿他的藍靈兒,仇人見麵,本應該分外眼紅,但藍靈兒的模樣卻令他按捺不住捧腹大笑,藍靈兒衣衫襤褸,麵色黢黑,頭隻有很短的發茬,這還不算,在頭頂還有三列戒疤,一列三個,共有九個。

    偷襲不成,藍靈兒縱身躍出,長劍揮舞,連施辣手,但她修為太低,連南風衣角都碰觸不到。

    南風忍不住笑,隻是大笑騰挪,也不還手。

    藍靈兒惱羞成怒,又劈又斬,恨不得將南風一刀兩斷。

    見她出招狠毒,元安寧閃身而,右手探出,抓住藍靈兒的長劍,抖腕將其長劍折斷。

    藍靈兒反手擲出斷劍,元安寧歪頭避開,再起一腳,將藍靈兒踹倒在地。

    在此時,木屋裏傳來一聲唳叫,一隻渾身通紅的怪鳥衝到了藍靈兒近前。

    南風本來在笑,待得看清那怪鳥的模樣,幾乎笑岔了氣,那是一隻沒毛兒的巨鶴,也不用問了,能幹出這事兒的沒別人,肯定是胖子和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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