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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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六

    ***

    梁梓謙給嚴閣清理幹淨身子, 趁他還迷糊著的時候調了杯蜂蜜水一勺一勺的喂給他, 裏頭加了些中藥成分的安神劑。

    等嚴閣再一次睜開眼睛, 他們已經不在酒店房間裏了。

    準確點來講, 是他們的船,已經不在新加坡島所管轄的海域裏了……

    客房更衣室中,梁梓謙抽出一件駝色襯衫搭在手上,又從箱子裏拽了一條深顏色的領帶, 一並拿在手裏正要關櫃門, 正與此時臥房大床上窸窣傳來一陣微小的動靜。

    梁梓謙尚未及穿衣, 赤|裸著上身便出了更衣室。

    隻見嚴閣一手托著額頭, 被子踹掉了一大半,窩著腰坐在大床上, 一雙長眼沒好氣地斜睨向梁梓謙。

    梁梓謙低頭咳了一聲, 遂好言好語地問了句。“醒了?”

    嚴閣好整以暇的盯著他, 半晌一個字也沒出口。

    梁梓謙知道這是又踩了這小妖精的尾巴,逆他的意惹他不高興了, 於是頗有些羞於麵對的尷尬,故意放低姿態討好著, 又問。“餓不餓, 想不想吃點兒……”

    “梁梓謙。”嚴閣轉頭向舷窗掃了一眼,窗外大海平靜無波,但也蔚藍不盡, 完全瞅不見陸地。

    “你要帶我去哪兒?”嚴閣冷冷問道。

    梁梓謙暗自先鬆了一口氣, 慶幸嚴閣沒一醒來就要死要活, 他嘴角輕微動了一動,隨即毫不猶豫的回答。“美國。”

    “你要帶我回你家?”

    “是啊,有什麽問題?”

    嚴閣合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繼而嗤鼻一笑,直起腰來慢慢靠在了床頭。

    “你腦子沒事兒吧,梁總裁。”

    梁梓謙愣了一下,沒及時回話。

    嚴閣於是繼續道。“把我帶回去,你就不怕我把你那個家,攪個天翻地覆麽。”

    梁梓謙腦筋裏瞬間靈光一閃,心說原來你指的是這個。

    他把手裏的衣服先扔到了沙發,三兩步走到床邊上坐了下來。

    一小股沐浴液摻著濕氣,混合淡淡花香的香氛,少頃便侵入了嚴閣的鼻腔……

    梁梓謙輕輕摸了一把嚴閣的嫩臉,那觸感跟摸煮熟的雞蛋清似的,叫人直舍不得撒手。

    他靠近了嚴閣一些,親昵摩挲嚴閣有著清晰而柔美線條的下頜與下巴,同一刻口鼻中呼散出火熱氣息,充滿蠱惑的在嚴閣側頸上舔了一口。

    嚴閣隨著他的動作,頭微微向上揚了幾寸。

    梁梓謙一麵舔他,一麵低啞著嗓音問。“是不是我現在做什麽,你都不會再相信我了?”

    “你想……讓我信什麽。”嚴閣很快便回問他,隻是口吻中稍許帶了些喘。

    梁梓謙光著上身,手用力一撈,將嚴閣整個抱進懷裏,恨不能立刻就把這小東西融進自己骨血一般。

    “我愛你。”梁梓謙盯著嚴閣的眼,一字一頓,聲聲入魂般真切明了的告訴他。“我愛你,嚴閣。”

    嚴閣喉骨處分明向下吞了一吞,眼目一動未動深深回望著梁梓謙,然而他確實微啟了雙唇,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給這人聽,結果卻仍然一句也無法順利出口……

    梁梓謙垂眼默默看他,片霎緩緩搖頭道。“你一個人偷偷跑到新加坡,又這麽不願意跟我回美國,是因為小郭的事兒嗎?”

    霎時間,嚴閣瞳內猛烈一縮,臉上當即變了副麵孔。

    梁梓謙用很輕很輕的聲音,湊到嚴閣耳邊說。“我已經知道當年蕭澄悅派人殺我們,那其中也有你了。”

    “梁梓謙……你放開我。”

    出於自我保護的第一意識,嚴閣使勁推搡著梁梓謙的膀子想從他懷裏逃脫出來,可梁梓謙顯然是不準的,他眼明手快極其精確地捉住了嚴閣胡亂推打的一雙手,擒住他的手腕扣在了自己胸前。

    他滿是撫慰的口吻不斷向嚴閣重複。“別怕,你別怕,這事不怪你,我沒有怪你啊,我知道你並不想做,我知道的……不是你的錯。”

    嚴閣被擒住了雙手,反抗情緒還沒上來就被強行鎮壓下去了,他兩隻手腕緊緊地貼在梁梓謙心口,脈搏與那人心跳仿似是在同一個頻率。

    小嚴總很有些不甘心的又在梁梓謙的胸口瞎抓了幾下,這幾下其實已經沒有任何殺傷力了,反而撓的梁梓謙心裏怪癢的。

    嚴閣抽搭抽搭鼻子,鼻頭上帶著一點紅,小小聲地說。“你不怪我,不代表你家其他人都不怪我,我一槍把你弟弟打殘疾了,

    我為蕭家做了那麽多事,你覺得,覺得他們能容得下我嗎……?他們能放過我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梁梓謙似乎沒經過思考一般就脫口而出。“我們兩個在一起,不需要經求任何人的同意。”

    他這話說得有些不清不楚,令嚴閣一時間沒能明白他是何意思。

    望著嚴閣懵懵懂懂的模樣,一雙眼不錯神地注視著自己,纖長眼睫像羽扇一樣經久才徐徐眨動一次,晶亮似鏡般的眼瞳此時此刻,當中就隻有一人的倒影。

    謝天謝地,梁梓謙不由想到。

    謝天謝地,終於是讓他再一次將嚴閣擁入懷中了。

    他為了仇恨與家族,不惜鞠躬盡瘁這半世,這一刻,終於是可以自由的去選擇為他所愛的人做些什麽了。

    梁梓謙放平了嚴閣的身體,把他輕輕按在自己臂彎裏,他低下頭,嘴唇吻著嚴閣微微泛紅的眼角。

    “我已經叫人把我名下所有的資產都轉移到你名下去了,回美國你簽了字,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梁梓謙語氣平靜甚於舷窗外的海麵,他溫言細語地告訴嚴閣。“從此以後你再也不用怕了,你不再是一無所有,再也沒人能強迫你寄人籬下,你可以堂堂正正的立足在任何一個你喜歡的地方,不會再有人能阻止你,也不會再有人有能力去傷害你了。”

    “一直以來你想要的,現在我全部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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