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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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攔下這些士兵,親手為許貢解開綁縛道:“我也曾聽說許貢是個豪傑,不過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你既甘從區星為亂,根據朝廷法令是要夷三族的,又豈止是這點侮辱而已。”
許貢喟然道:“我們隻是受了錢塘三鬼的騙,來長沙幫人做事而已,從頭到尾我們隻接受了徐真的命令,連區星的麵都沒有見過,怎麽能叫甘從區星為亂呢?”
秋明冷笑道:“戰後獻俘闋下時,你去向有司解釋你沒有從亂吧,看他們信不信你?”許貢啊了幾聲,卻是無從辯解,隻能垂頭喪氣地任人把他押下去了。
秋明登上大船,看見郭嘉正悶頭在地圖上點點劃劃,笑道:“我們如今已經大獲全勝,區星不過跳梁小醜,蹦達不了幾天了,你怎麽還是愁眉苦臉的?”
郭嘉皺著眉道:“還不能說大獲全勝,昨夜我的布置,本來是要把對方的水軍全部吃下的,不料對方當機立斷馬上撤退,隻是陷了前鋒的潮客部隊而已,他們的船隊可沒有受到多少損失。”
秋明一哂道:“就他們那些小船,一炮就打翻了,有什麽好怕的?”
郭嘉放下地圖,轉過頭來對秋明道:“你怕馬嗎?”
秋明愣了一下,搖頭道:“馬又不吃人,我怕馬做什麽?”
郭嘉笑道:“你不怕馬,那你怕騎兵麽?小船是沒什麽可怕的,可是他們有了那麽多小船,可以偷襲,可以火攻,還有許多其他的戰術變化,我對水戰不是很了解,也說不上來。而且,最讓人擔心的是他們的指揮官,能夠這麽冷靜地放棄增援壯士斷腕,可以說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秋明哈哈大笑:“斷了腕的壯士,也不過是個殘疾人而已,有什麽好擔心的?”這句話說得旁邊的蔣欽廖化都笑了起來,郭嘉卻是狠狠瞪了秋明一眼。
這時張武派人來報告,說在江對岸發現許多小船貼岸行駛,飛快地往北去了,不知有什麽目的。郭嘉眉頭皺得很緊了:“往北?他們要做什麽?難道要順流而下放火燒我們,不對,北邊是下遊。難道他們要去偷襲巴陵?”
秋明笑得更響了:“去巴陵正好,黃祖正在那等著他們呢。那家夥調了那麽多戰船和家丁守衛巴陵,要是能出事才怪了。”
等到江上風波平定,秋明等人再回到城裏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周朝郭石早已畫好對岸的防禦點位圖,呈給秋明以求脫罪。秋明看了半天也沒有得出個所以然來,幹脆一股腦交給郭嘉。
郭嘉研究了一陣道:“從這圖上看來,這個徐真心思縝密而又歹毒,留的陷阱之多簡直讓人難以想象。若是依圖行事的話……,我想,既然周朝和郭石被擒,他應該會修改一些布置,這就更難辦了。”
蔣欽忍不住插嘴道:“那麽,他有沒有可能是故意讓這兩人被我們擒住,讓我們自以為得計,然後落入他的圈套裏?”
秋明和郭嘉都是一驚,郭嘉緩緩道:“若是如此,此人狡詐多端,倒是個勁敵。”
第二天一早,除了還在靜養的張機以外,長沙城內所有文官武將全部進入張武的船隊,共同前去觀看對區星的最後一戰。這些人有的還是第一次登上這樣的大船,又是得勝之師,自然是歡欣鼓舞,喜不自勝。
一路擊鼓而進,雖然也遇到些零星的抵抗,卻都迅速碾壓而過。在郭嘉的有心觀察下,隱藏的機關也被一一識破,隻是稍微遲滯了一下進攻的速度。
區星不斷接到戰敗的消息,焦急地走來走去,對徐真道:“不是說你的機關一定能給敵軍以重創嗎?怎麽被人輕易破去了?”
徐真微笑道:“強中還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對方軍中也是有高人在的,居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看穿我的計謀。不過他機關算盡,終究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區星想起孫堅的援軍,火氣立時降了大半,他壓低聲音問道:“孫堅如今身在何處?你方才派出去的那些小船,可是去接他的?”
徐真嘴邊依然是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大王不必著急,我自有分寸。”
這時有小兵來報:“大王,官軍已經攻到鎮前,如何抵擋,請大王速速定奪。”
區星慌得六神無主,正要說話,徐真掐指一算道:“援軍差不多也該到了,請大王更衣,我們一起出去迎接孫文台。”
區星大喜,急忙戴上衝天冠,穿起九龍袍,在侍衛的簇擁下來到溁灣鎮前的空地上,隻見江上船高旗展,岸上人喊馬嘶,官軍幾乎都要登陸完畢了,卻哪裏看見孫家的人馬。轉頭問徐真時,徐真卻笑而不答,隻說讓他安心靜待便是。
區星怒火中燒,可是自己的親信手下已經消耗殆盡,眼下不得不緊抱著孫堅這一根救命稻草,也不敢得罪了徐真。他對周圍的侍衛打了個眼色,若是徐真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先抓起來再說。
秋明剛剛棄舟登岸,就看見區星迎了出來。他雖然不認識區星,可是這一身天子服飾,就象黑夜裏的螢火蟲那樣,誰能看不出來?秋明笑道:“這家夥是看見天兵到來,特意出來歸降的麽?”
郭嘉搖頭道:“不象,隻怕又是徐真之計,我們不必多猜疑,隻管殺過去把他們盡數拿下就是了。”
秋明剛問了一聲,馬上有十來員武將站出來爭著要去陣前挑戰,所有人都知道這多半是本次長沙之亂的最後一戰了,現在不搶些功勞還等到什麽時候。秋明左右望了一眼道:“蘇代是長沙郡尉,守土有責,而且他還不辭辛勞千裏求援,才能解長沙於危難之中,自當由他取此首功。你們眾人有什麽意見嗎?”
秋明這麽一說,自然沒有人好意思再和他搶,蘇代歡天喜地地擎著虎頭金槍來到兩軍陣前,大叫道:“區星反賊禍亂長沙,擾得民不聊聲,如今大軍已到,你還不快快出來受死。”他的話音剛落,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