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甘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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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秋明探頭探腦地往裏麵看時,從寺門的方向傳來了咣咣的巨響,接著就看見許多巡城兵丁好象亂蜂一般衝了進來,揮舞著刀槍大聲道:“所有人全部住手,否則就要不客氣了。”
和尚們嚇得呆了,黃忠等人也不住地望向秋明,要他決定是戰是走。秋明也有些舉棋不定,莫非這些宛城兵與和尚早有勾結,故意設圈套來坑自己?一轉念間,他突然看見荀攸出現在軍陣後方,立刻心中大定,示意讓其他人也稍安勿躁。
荀攸走到秋明麵前道:“恭喜則誠又立奇功,破了這個淫寺。”
秋明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大概又被荀攸算計了,他憤慨地道:“既然知道這是個淫寺,你為什麽不提前自己把它破掉?平白害宛城的百姓又受了多日之辱。”
荀攸搖頭道:“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又不象你手下有這些奇人異士,哪裏能輕舉妄動?況且你也看到了這土木寺在城裏信徒無數,若是一下拿個不準,隻怕會反而激起民變,所以我隻有等著你先來查探了。”
秋明愣了一下:“那我要是不來宛城呢?”荀攸也不答話,隻笑眯眯地看著他,秋明想起秦頡之事,也隻當作沒說過這句話,卻又繼續問道:“你不是被那些人圍在客棧裏嗎?怎麽可以帶這麽多兵出來的?”
荀攸笑道:“我就算欠了人的錢,也隻是民家之事,誰又敢阻我調動城中兵馬?而且這麽晚了,哪還有人會去守在客棧外?”
此時那些和尚和黑衣大漢都已經乖乖就範,蔣欽周泰也終於脫身來到秋明身邊。他們兩人本來是去搜查禪房的,卻意外發現禪房下麵藏著個大地窖,窖裏鎖著這幾名女子,一問都是被人從外邊擄來,準備賣到鄧州去的。於是他們領著女子逃出來,卻被起夜的和尚發現了,從外麵叫來了許多黑衣人,於是有了方才的這一場戰鬥。
秋明氣壞了,這可能是鄧州被黑得最慘的一次,他一眼看見白天刁難自己的執事僧也在和尚堆裏,一把揪起他道:“我允許你組織語言再說一遍,這些女子是要賣去哪的?”
執事僧有點懵神,卻還是老實地答道:“確實是賣去鄧州的青樓,方圓百裏,除了鄧州誰還買得起這麽漂亮的姑娘?”
這句話是在誇鄧州還是在損鄧州呢?秋明一時之間沒想太明白。他轉頭看看,這幾名女子都是衣不蔽體,有的露著手臂有的露著大腿,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在月色下似乎還頗現幾分姿色。
秋明悄悄對荀攸道:“這些女子身陷**,身上多半都是不潔了的,你準備怎麽處置她們?”荀攸想了想道:“寺中香火極盛,又做下這等勾當,定是存下不少錢財。等會多與她們金銀,各自發放回鄉也就是了。”
秋明點點頭,忽然醒覺道:“你這家夥欠了那麽多錢,莫非是早就瞄著土木寺,就等我來探路完了抓人拿贓吧。”
荀攸居然毫無愧色地道:“當然,在我這樣的處境下既然不能用上計,那麽就隻能出此下計了。”
秋明傻傻地問:“你的上計是什麽?”
荀攸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沒聽說過走為上計嗎?”
過了一會,在寺裏大肆搜捕的宛城兵找出了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還有躲在禪房夾層裏瑟瑟發抖的慧深老和尚。秋明本來還在為自己被荀攸利用而生著悶氣,一看見老和尚的樣子又心情好轉起來,走過去道:“師兄在寺裏收藏這些女子,莫非是要修歡喜禪麽?”
老和尚馬上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師兄果然佛法精通,看得穿貧僧的禪法。不錯,這就是先以欲勾之、後令入佛智的歡喜禪,貧僧也是在機緣巧合下才得到的這一本功法,師兄若也是有緣人,可與貧僧一同參詳佛道。”
秋明看看老和尚一臉的皺紋,想起和他一同修習歡喜禪的畫麵,不由得有些惡心想吐,連忙揮揮手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當荀攸宣布自己的安排後,那些女子都是放聲大哭起來,有幾個連聲拜謝,領了盤纏回鄉去了,其中卻有個少女拖著自己的幼妹不肯離去,隻說自己父母雙亡,即使回家也是要受人欺淩的,情願跟著秋明去鄧州。
秋明看見這少女淚水漣漣的樣子,未免有些心中不忍:“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到鄧州舉目無親,若無一技傍身的話,最後還是難免要墜入青樓的。”
那少女哭著道:“我們姐妹與她們不同,她們都是被人擄來,我們卻是被同族兄弟賣掉的,為的是奪我家的祖產,現在即使回鄉,我們也是無家可歸了。這幾日我常聽人說鄧州如何如何好,仿佛是人間樂土一般,求老爺帶我們同去,奴如今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即使被賣入青樓也是不打緊的了,隻求能讓妹妹有個好歸宿。”
秋明看這少女臉如銀盆,唇似點朱,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她的妹妹雖然年紀幼小,卻也是個眼見的美人胚子,既然都是無家可歸,帶回鄧州也未嚐不可。他輕聲問道:“既然這樣,你先到鄧州住一段時間再說吧,如果不習慣隨時可以離去。你們都叫什麽名字呢?”
少女化悲為喜,盈盈下拜道:“民女叫做甘倩兒,這個是我妹妹甘甜兒。”
秋明全身一震,甘甜兒?不就是阿鬥的生母麽?傳說甘夫人膚白如玉欺霜傲雪,如今看來,當真是白得幾乎把天上的月光都要比下去了。秋明按住心中的喜意,大手一揮道:“不必多說了,我這幾天就要返回鄧州,到時帶你同行便是。”甘家姐妹一同施禮謝過。
秋明又對荀攸道:“荀侍郎如今破案有功,又解了燃眉之急,當真可喜可賀,不過你當初騙我來土木寺時,曾說這個所在與秦頡之死大有關係,這卻做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