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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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中玉回過神來,向他張開手,道:“過來。”
張致和將劍收起,有些不安又有些雀躍,整整衣裳就走了過去,剛一走近,就被人緊緊抱進了懷裏。
他聞到沈中玉身上的熏香味,本來繃緊的背部立時就軟了下來,從站如鬆到立如柳,懶散地掛在沈中玉懷裏,含糊說道:“先生。”說著說著,忍不住就將臉頰貼在柔滑的絲綢上蹭了蹭,心裏一下子就放鬆下來,頗有此處安心是吾鄉的感覺。
沈中玉直接將人打平抱了起來,輕巧地抱入室內,就著這姿勢坐下來,自己也放鬆地靠在榻上,慵懶地半合著眼,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摩著張致和的腹部。
張致和一翻過身,趴在沈中玉膝上,感覺到沈中玉停下了動作,有些不滿地嗚咽了一聲,沈中玉自然就繼續拍著他的背部,一邊拍,一邊撓著他的脖子。
張致和癢得直縮起來,道:“先生,別弄了。”
沈中玉聽到他求饒,笑了,俯下身,吻在他的耳背上,說道:”想不想我?“
“還在調息的時候不想,等收功了之後,我就想了。”張致和認真地說道。
“誒。”沈中玉說道:”我想你了,你守了我三年,我也在外等你三年。每次經過的時候,我都在想著你什麽時候出關。“
在旭日東升的時候想你,在暮雲合璧的時侯想你;在春花初綻時想你,在日高蟬噪時想你,在漫山紅遍時想你,在雪後初晴時想你……
氣流嗚嗚地灌入了張致和的耳朵深處,伴隨著像要鑽到心底裏的癢意,再聽到沈中玉如此纏綿的話,張致和隻覺得腦中裏嗡嗡聲響,輕輕抬起頭,感覺耳背擦過那柔軟的嘴唇,像是擦著了火星,點起的火花騰地在心底化為燎原之火。一側頭,他就咬住了沈中玉的嘴唇,不肯認輸地含在嘴裏舔著。
沈中玉一翻身,就將他壓在身下、用一隻手居高臨下地扣著他雙手,不讓他掙紮開去,靈巧的舌頭探入了嘴唇,撬開了他的牙關,鑽入到濕潤溫暖的口腔裏,撩撥了一下張致和同樣敏感的舌尖,然後兩條舌頭就像雙蛇交尾一樣糾纏起來。
等到分開的時候,張致和失神地看著精致的房梁,腦內不停地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不由得羞得滿麵通紅。沈中玉也像是脫力了一樣趴在張致和身上,手指像是無聊了一樣繞著張致和的喉結劃圈。
張致和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按住沈中玉道:“先生,我有正事要說的。”
“嗯。”沈中玉拖長了聲音,十分懶散地說道:“你說。”一邊說著,他一邊忍不住從喉結那裏滑下來,想要探入他的衣襟裏去玩弄那精致的鎖骨。
張致和咬了咬牙,道:“先生,勤學和達生他們失蹤了。”
沈中玉聽到這個,也停下手來,道:“這,我早就知道了。”
“那|……“張致和聽到這個,手肘一撐就坐了起來,剛要說話,卻忽然露出了喜色,道:”那麽說,先生是有把握找到他們了。“
“不。”張致和聞言,一頓,想了想,道:“那,先生是知道該如何找到他們,隻是尚無把握。”
“也不是。”依舊趴在張致和身上,沈中玉仿佛像是抽走了身上所有的骨頭,懶懶地說道:“隻是我知道,不必去找。”
“為什麽?”張致和有些失態地強調道:“雖則他們入門日淺,但我確實將他們視為晚輩,不,親近之人。”他想到林勤學不能算是自己的晚輩,趕緊說道。
沈中玉也坐直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部,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把他們當做親近晚輩了。從來不曾想過讓他們自生自滅。“
“那……”
沈中玉歎了口氣,道:”我本想賣個關子的。“他伸手一劃,顛倒天機,然後才說道:”你還記得白檀君。“
張致和聞言皺眉道:“先生的次徒,怎麽了?”
“還記得就好。”沈中玉道:“當日在七殺城中,戚寒水謀反,放出了相柳的神祝,最後他也被血祭了。那次血祭招來了相柳投影。這個投影被白檀君抓住了。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神道之事,我知之不詳,但我知道結果。眼下,白檀君取代了相柳,得到了相柳的大半神力。“
張致和聞言,道:“先生是說他們很有可能是落到白檀君手上了?”
“正是。”沈中玉道,”我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我,他不會放著他們不管的。他不僅會管,還會管得很好。“就是到時候事情結束之後,那兩個小的心裏向著誰就難說了。白檀君籠絡人心的本事,他是親眼見識過的。
張致和聽到這個,絲毫不擔心徒弟不認自己這個問題,他還隻是擔心徒弟回不來,聞言轉憂為喜,道:“這,我該謝過他才是。”
沈中玉道:”你要謝他,何不謝我?“他說著戳了戳張致和的小腹。
張致和抿了抿嘴,道:”我以為和先生計較這許多。是我失禮了,謝過先生。“
“不,不,你能和我不計較,我再高興不過了。”沈中玉聽到喜不自勝一般,撫摩著張致和的胸膛,說道:“你我之間親密勝於兄弟。你能這般想,就再好不過了。”
“嗯。”張致和感覺有一雙溫熱的手,正悄然地摸進自己的衣襟裏,心念一動,衣帶自解,埋首在沈中玉懷裏,也閉著眼在他身上亂摸。
沈中玉卻忽然停下了,一拍腦袋,道:“險些忘了。一會兒我們還是要去尋人。”
“嗯?”張致和睜開眼,疑惑中略帶幾分不滿地看著他,道:“如何了?”
“若太過平靜,那說明什麽?”
“要不就是不在乎,要不就是另有依仗。”張致和沉吟了一下,說道,“若是前者,怎麽可能;若是後者,那就陷白檀君於危地。”
“正是如此。”沈中玉懨懨地說了句,”不過,他會主動放人的。隻是放人的時候再設計策,好取信於那位姬掌門。“
“那便好。”
“好了,休再說這個了。再說下去,我怕你把我踹下去。”
“先生,要試試嗎?”張致和聞言,故意笑道。
“不……”
而在白檀君處,他確實正打發二人離去,光明正大地在姬羌的旁觀下,叮囑道:“爾等出外,不欺人,也不能讓人欺。選好廟址之後,需親力親為,不可假手於人……”
姬羌坐在一邊,頗覺新鮮地看他訓話。這三年以來,她看著這兩個小子從陽奉陰違,到死心貼地,心裏對於白檀君所說的也有幾分信服,暗暗道神道中人果然另有秘法。
因而雖則兩人屢生矛盾,姬羌還是大度地容下了。一來姬羌實在不可能再尋一個盟友出來,二來自從本體偷送出來的化、身被滅之後,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再送一個出來。如果自己也出事了,那本體就真的成了任人宰割的瞎子。自己必須保持有用之身,怎可和那些莽夫硬碰硬。所以,有一個願意和來敵打硬仗的人在確實必要。
等林勤學和鍾達生走了之後,姬羌伸了個懶腰,說道:“就這樣放他們走了,不怕他們直接回去尋師門?”
白檀君聞言一笑,道:”你別看他們入門日淺,但這兩個都是昆侖真傳弟子。你說了,他們丟了兩個真傳弟子,會不會找?“
“自然是會的。”姬羌聽到白檀君這般說,恍然中帶著幾分興奮激動地說道。
“他們師長找到了之後,自然會去接人。”白檀君聲音依舊柔和而低沉,像是通靈一樣往耳朵裏鑽,“到時候,我們埋伏在四周,就好了。”
姬羌聽到這裏,風情萬種地橫了白檀君一眼,道:“原來你早就打算好了,也不願意和我早說。那兩個小子隻被你當成了魚餌,可憐喲。”
白檀君一把捧起她放在一邊的手,手掌細潤,十指修長,恰恰可以被自己的雙手合上,笑意更深了些,道:”若我早說了,隻怕你就不要和我說那麽多話了。“
姬羌聽到這個,臉上一紅,側過頭不再看他,道:“你這說的什麽胡話呢?”
白檀君把她的手放下來,道:“是我造次了。”說罷,也轉過頭去,淡淡的笑容依舊,心裏卻就想著,我已經出招了,眼下就看師父要如何接招了。師父已入還虛,該不會讓我失望才是。
卻說,林勤學和鍾達生兩人一口氣就走到山下去。兩人已經突破築基,這區區山路還算不得什麽。到了山下,林勤學回頭,看到有個被青苔雜草半埋著的石碑,上去擦拭幹淨了之後就看到石碑上刻著“碧雲”兩個篆體大字。
鍾達生走過來,見此就道:“碧雲山?這裏曾是碧雲門的駐地?”
“你知道這個?”林勤學道,“我久在夜光城,對中原門派不甚清楚。”
鍾達生道:”在我還沒有被收入門下的時候,碧雲門也是頗為昌盛的大派,想不到,眼下成了這個樣子。“
林勤學算了算,道:“那該是十年前的事了,我們……”他舔了舔嘴唇,指了指山上。
鍾達生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等回到夜光城了,就告訴師父他們,這群家夥究竟駐紮在何處。
白檀君在山上遠遠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中嘔血,這兩個蠢貨呀,算我白教了,不過好歹最後沒有直接說出口,他自我安慰了一下。
姬羌同樣在神識之中看到這一幕,一臉好笑地看著白檀君,道:“橫豎都是魚餌,不放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