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過峽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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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水月子與錢裳在極樂殿中鬥得暗潮洶湧,葉九幽則是這暗流下的一粒石子,在兩方博弈中艱難求存。

    囚禁他的人是水月子,但水月子並非是沉迷於皮相的男人,這人有野心,也尤其自私,若是這人有三分是衝著他的容貌來的,那麽剩餘的七分便是為了他身上的價值。

    那個時候,他因修煉陰姹訣的緣故,體質改變,看在水月子眼裏,便是個上好的爐鼎。

    但錢裳卻不一樣。她也自私,有野心,且獨占欲比水月子還恐怖。

    因她是女人,感情上有偏執狂熱的一麵。所以她在見到葉九幽時,並未如水月子一般,首先將葉九幽看作一個爐鼎,而是在第一眼就將葉九幽納入了自己的所有物,瘋狂迷戀。

    兩人皆想將他占有,卻彼此忌憚,如此留給他狹小的喘息空間。

    葉九幽回憶起當時種種情形,極樂殿中的荒淫糜爛似乎還曆曆在目。他厭惡的皺了皺眉,抬手按了按臉頰上的黑紋。

    他其實有一件事並未對葉九秋完全坦言。

    給他種下魔骨的,有水月子一份,更有錢裳的一份。

    或者說,實際動手的人,應是錢裳。

    錢裳不若水月子的理智,因此在漫長時間的對峙中,她漸漸落入了下風,被水月子逼得節節後退,最後退無可退。身處瀕死困境,她孤注一擲,逃離了極樂殿,還不忘付出極大代價,從水月子手中搶走了他。

    但她最終還是躲不過水月子的追繳。

    在必死之局之下,她將魔骨種入了他的身體。

    “這張臉是我的。隻能是我的。”她捧著他的臉,癡迷的看著他全身上下爬滿猙獰可怖的黑色紋路,看他因痛苦而煎熬折磨,神經質的大笑,“他想跟你行*之事。現在你身染魔骨,我看他還敢不敢再碰你一下!”

    之後錢裳便自絕了。

    女子慘白枯瘦的臉上扭曲起一個詭異的滿足笑容,映著一身染血的暗紅緩緩倒地。

    每每在魔骨發作之際,伴隨著尖銳痛苦,他常常很容易想起那副畫麵,如惡鬼一般,令人一路涼到心底。

    魔骨是錢裳給他種下,但追根溯源,水月子也逃不了幹係。

    而今水月子,也就是荀術,已經深陷羅網,隻待收網時刻。而錢裳,錯過了極樂殿的相遇,卻也在今日撞上了,更是意料之中的相中了葉九秋。

    葉九幽想,這莫約是想讓他一個接一個料理的節奏。

    他勾了勾唇角,便走著看罷。

    葉九秋偷偷摸摸的瞥著葉九幽的神色變化。

    他蠻想問清楚囚禁具體是怎麽一回兒事兒,卻又怕那段經曆於九幽是忌諱,不願舊事重提剜九幽傷疤。因此這樣糾結了一路,也沉默了一路。

    直到筆直出了風眼城,他才小聲說:“我會幫你報仇的。”

    葉九幽斜睨過來:“報仇?”

    葉九秋認真點頭。

    葉九幽笑了:“我的仇早就報完了。現在這些事兒,都是你的罷?”他朝葉九秋投以憐憫的眼神,涼涼道,“她現在看上的是你。你與其想著怎樣幫我報仇,不如多想想你該怎樣應付她。”

    葉九秋遲疑:“應該不會太難罷?”

    葉九幽不置可否。

    錢裳可是個瘋子,思維不能以常理概論。

    他偏頭看葉九秋苦惱起來的模樣,慢條斯理的又勾起了唇角。

    他可沒打算把錢裳扔給葉九秋獨自麵對。

    所以在最開始時,他隻說了水月子,卻隻字未提錢裳。

    不過對於錢裳,若是用得好了,也是一把鋒利的刀。

    葉九幽低頭瞧著握在手中的萬凰學院的身份玉墜,想著,這不就是第一個好處麽?

    比起道一學院的身份證明來,萬凰學院的更好使些。萬凰學院曾經隻收女子,因此在各大勢力中地位特殊。雖說後來也會招收天資驚豔的男子,但其特殊地位倒也沒有消失。

    再仔細想想,隨意就送出了兩枚身份牌,這錢裳在萬凰學院的地位還很高?

    也是。在風眼城據點駐守的任務是個肥差,能接下此任務,足夠說明了許多東西。

    葉九幽不疾不徐的抽絲剝繭著,眸色越發深沉。

    離開了風眼城,隻需通過眼前一段風眼峽穀,便可抵達東大陸的邊境。

    風眼峽穀與普通峽穀別無一二,唯一值得注目的,便是兩側的混沌風牆。罡風本是無形無質,然而在此處,葉九秋卻覺得自己可以看清每一縷風的形狀。

    隻是這些風好似被一層透明薄膜阻隔在峽穀外。或者說,這處風海好似被人從中硬生生劈開,分海而形成了這一道峽穀。

    走在峽穀中,別有一副驚心動魄的緊張感。因為誰也不知道,峽穀兩側的風牆何時會撕破無形的阻攔,風海何時會淹沒這條並不寬闊的峽穀。若有朝一日,兩側罡風衝破束縛,於峽穀中會合,那時衝撞激蕩而起的壓力,連合體期修士也會生生碾為肉糜。

    葉九秋分神了一半去想錢裳的事,因此隻觀到了峽穀的奇異之景,卻並未感到多大的威勢。

    峽穀有千裏長,論連接東西大陸的紐帶,已經算是極短。

    不能飛過去,那便隻好靠著自個兒的腳程。

    附近也有旁的修士或出或進,來往的人還挺多。

    這時有一獨行修士與葉九秋他們順道,似乎一個人無聊的緊了,就巴巴的湊了過來搭話:“誒,這位道友,敢問如何稱呼啊?”

    他搭話的對象是葉九秋。

    葉九秋狐疑看他,叫得是他麽?

    那修士年紀稍大,有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笑起來時眼角與嘴角邊上都浮現出細細的紋來,顯得包容且親近。他幾個大步跨到葉九秋身邊不遠處,表示自己的確在叫他。

    葉九幽瞥了一眼男人,上下打量後,就不在意的收回了目光。

    這人倒是沒有什麽惡意,大概是真閑著了。

    不過葉九秋也該長進些了。葉九幽琢磨著,附近順路的修士這樣多,這人不偏不倚的就湊到葉九秋身邊來,還不是因為一眼看清了葉九秋的無害好欺負?

    他揚揚眉,愉悅的想,就沒人敢衝他搭話的。

    擺著一副淡漠平靜的臉,葉九幽怡然自得的聽起身邊兩人的交談來。

    而葉九秋,他本想隻應付對方兩句,卻沒料到這人侃侃而談,大概是走過不少地方,因此所說都是格外有新奇意思的。一來二去,他也真與對方興致勃勃的聊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再強調一次呀~明天開始到周五,是木有更新噠~~周六晚上咱才回來⊙▽⊙

    ps:

    喪心病狂麽麽噠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25 22:42:22

    謝謝親,麽麽噠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