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悲催的盛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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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皇後接到這個消息之後頓時皺眉,懷疑是陷阱。<p>

    她跟縷音還有縷心說:“之前阿喜帶著我在宮城裏東躲西藏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他為何會那麽巧的去望春宮?他當時隨口說是有人讓他去給我送東西的。我就說這人是誰,莫不是故意害他?”<p>

    “然而他仿佛覺得說了那麽一句就是失言了,接下來憑我怎麽問,他都不作聲。”<p>

    “但我想著,他奉康昭之命給我送信,完了就不知所蹤。縱然宮城中有許多空曠無人的地方,可要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也不可能一藏多日,都不被人發現的。”<p>

    “就算阿喜早先給我做過侍衛,但他那會兒能夠轉悠的,無非也就是望春宮左近。”<p>

    “對於整個宮城,可沒什麽了解的。”<p>

    “當時高密王清肅宮闈,我這望春宮,乃是大家避之不及又暗存注意的地方。”<p>

    “他要是在這附近,一兩天也還罷了,時間長了怎麽可能不露行跡?”<p>

    “要是去其他地方的話,說不得就有人指點?”<p>

    “再者,那會兒宮裏上上下下,都是生怕因為我得罪了高密王!”<p>

    “除了春來對我不離不棄之外,其他伺候的人都一走了之不說,連禦膳房都不願意送吃食來。”<p>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打發阿喜悄悄給我送東西,八成也是個管事吧?”<p>

    “畢竟阿喜當時拿去望春宮的包裹,可不是普通宮人能夠弄的到的。”<p>

    “這麽著,卻跟這會兒找shàng mén來的葛中鵬對上了……問題是,阿喜當時在葛中鵬的掩護下藏身,根本不打算去望春宮的。是葛中鵬要他給我送東西,他才會過來這邊。”<p>

    “然後一來就見著我跟春來被吊在梁上,跟著又被圍攻……說不是有人算計他誰信?”<p>

    “那麽這葛中鵬,你們說可靠麽?”<p>

    縷音跟縷心都不知道這番經過,聞言吃了一驚,思忖片刻,就問:“娘娘,那麽您跟阿喜在宮裏東躲西藏的時候……葛中鵬是否主動聯絡過你們?”<p>

    孟皇後仔細回憶了一番,搖頭道:“據我所知是沒有,不過那會兒我完全就是阿喜的累贅,他都是將我安置好之後,獨自外出打探消息跟尋找食水……這中間,之前圍攻他的人試圖跟蹤還有暗殺他,但都沒成功,但具體的經過,你們也知道的,阿喜素來沉默寡言,也不會多言。”<p>

    她沉吟了會兒,道,“你們懷疑其中有內情嗎?其實我也覺得有內情,因為追殺我們的人仿佛也很有顧忌,不敢在宮闈裏鬧出很大的動靜來……嗯,我當時還懷疑過舒氏姐妹。以為她們想趁這機會對我趕盡殺絕,可是後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勁,畢竟我跟舒氏姐妹之間,一直都是我吃虧的。”<p>

    “要是我身處險境還不忘記幹掉她們,倒是情理之中。”<p>

    “她們當時那種情況,按說根本想不到我才是?”<p>

    “何況那會兒我的處境很不好,她們即使什麽都不做,我也很是煎熬了。”<p>

    “阿喜帶著您東躲西藏的時候沒有跟葛中鵬聯絡,未必是不信任葛中鵬。”縷心想了想,跟她說,“也有可能是不想暴露了葛中鵬。如果這期間葛中鵬也沒有聯係你們的話,這種可能性就很大了,就是葛中鵬也意識到了不對,為了自保,不得不對你們的處境袖手旁觀。”<p>

    “至於說當時追殺你們的人,如果不敢鬧出很大的動靜來的話,倒確實有可能是那會兒上林苑中的問題了?畢竟那時候宮城在高密王的掌握之下,如果是高密王這邊的人,未必需要這樣顧忌。”<p>

    “您說舒氏姐妹那種情況下未必想的到您……奴婢有個猜測,就是您畢竟是皇後娘娘?”<p>

    孟皇後皺眉道:“你是說她們看中了我這個位子,即使我當時獨自在宮裏,她們也怕我萬一沒死,繼續占著望春宮?”<p>

    縷心點頭:“那兩位自來寵奪專房,宮裏其他妃嬪,雖然不受她們待見,但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宮裏,她們也沒有說故意去找麻煩的。唯獨娘娘您,哪怕專門繞著她們走了,她們那會兒也是上趕著跟您過不去!這其中的區別,無非是妃嬪說來隻是側室,您卻是陛下正經的皇後娘娘!”<p>

    皇後沉吟道:“這種可能我也考慮過,但後來咱們去了上林苑的時候,雖然舒貴妃已經死了,舒昭儀卻沒有招惹我的意思。就算那會兒因為貴妃的死,彭嬪等人複得寵幸,昭儀忙著爭寵,無暇親自找我麻煩,私下裏竟也沒有派人盯梢打探的舉動……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p>

    她們商議了一回,才反應過來這會兒不是追究當初到底是誰想算計公孫喜跟孟皇後,而是要不要相信葛中鵬。<p>

    縷音遲疑不定道:“那邊的切口是沒有問題的,來人還拿了董管事的信物,信物我看過,也確實是真的……如此看來,卻未必不可信任?”<p>

    縷心則建議:“暫時不要讓皇後娘娘牽扯進去,就咱們出麵。這樣就算有什麽陷阱,娘娘也還有脫身的可能!”<p>

    又跟皇後說,“若是奴婢們出了岔子,您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奴婢這樣的,董管事手底下還是很有幾個的,大不了過些日子再派過來伺候您!您才是最關鍵最要緊的。”<p>

    皇後躊躇了會兒答應下來,於是縷音去跟葛中鵬那邊聯係,她特意沒有說派人冒充孟佳行的事情,而是揀了幾個無關緊要的消息,又弄了一封烏衣營才能看懂的信,要確認了葛中鵬的可靠,才告訴真正的機密。<p>

    宮闈裏的這些聯絡且不提,且說南風郡中,此刻正為容蕤賓擺著百日宴。<p>

    本來按照盛家在南風郡的地位,以及容蕤賓的身份,肯定是要大辦特辦的。然而考慮到安全問題,這次卻隻弄了個家宴,就請了親戚到場,此外一律謝絕了。<p>

    不過盛蘭辭夫婦專門派人在城外施了半個月的肉粥,以為容蕤賓祈福,又給南疆軍那邊送了一批牛羊牲畜勞軍,好為日後一旦有求於他們時做準備。<p>

    商議勞軍物資的時候,馮氏因為盛惟元這兩日又淘氣了,心中煩惱,就同丈夫商議:“元兒這頑劣的性子,都打罵過多少次了,也不見他更改!這麽下去,可怎麽是好?我看歸根到底,是這孩子心裏有數,知道咱們是他嫡親父母,膝下又隻他一個男嗣,怎麽都不會下死手!莫如交給外人調教些日子的好!”<p>

    “不然的話……”<p>

    她臉色一沉,朝外看了眼,見隻有自己的心腹守著,才悄聲道,“長大之後同二弟那樣,見天的給家裏添麻煩,咱們兩個權當前世作孽,熬些日子撒手而去,反正是眼不見為淨,卻教乖囡怎麽辦?”<p>

    “管的話,咱們做親爹親娘的都調教不好,她一個姐姐,還素來心慈手軟的,能怎麽個管法?”<p>

    “不管的話,人家說不得要議論乖囡心狠,就這麽一個嫡親弟弟,也不知道心疼!”<p>

    “你是想送他去南疆軍中磨礪一番?”盛蘭辭有點遲疑,“然而南疆軍與密貞有所約定,既知元兒是密貞的小舅子,哪裏會虧待他?說不得他送過去之後,那邊捧著慣著,越發要上天了!”<p>

    而且,“元兒如今年紀畢竟太小,這年歲送過去,那邊可未必肯收!”<p>

    馮氏道:“誰說要送去南疆軍了?我這不是想到玳瑁島麽?雖然玳瑁島如今已經歸順朝廷了,然而密貞手底下的一班嫡係,如今也有正在咱們家的……不若請他們給元兒上上規矩?”<p>

    盛蘭辭聞言眼睛一亮,繼而沉吟:“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答應?”<p>

    “咱們家又不是不明事理的那種人家!”馮氏嗔道,“他們之前在玳瑁島,同咱們也算鄰居了,還不知道根底嗎?讓乖囡去說,八成會答應的!何況也不是讓他們做白工,不管能不能把元兒擰過來,咱們都有謝禮送上的!”<p>

    夫婦倆覺得這主意不錯,於是回頭就跟盛惟喬說了。<p>

    盛惟喬早先聽說過一點玳瑁島調教小孩子的事情,知道有些做法是真的殘酷,不免不忍心:“元兒才這麽點大,要不還是等過幾年,他要是不肯改,再說?”<p>

    “三歲看老,現在不給他上規矩,以後還得了?”但盛蘭辭夫婦都是搖頭,“何況咱們府邸這麽大,實在不行,還可以在城裏再弄個別院出來,左右這小子不管到了人家手裏有什麽遭遇,咱們都看不到,你心疼什麽呢?你就當他是去享福的好了!”<p>

    盛惟喬:“……”<p>

    親爹親娘?<p>

    因為卻不過夫婦倆堅持,她隻好無奈的喊了許連山到跟前,委婉說了要求。<p>

    盛惟喬是指望許連山拒絕的,然而許連山不知道是沒看出來她的意思,還是鐵了心要賺一筆外快,聞言卻是興致勃勃的一口答應,還拍著胸膛保證將盛惟元教的又乖巧又懂事又明理,成為一個合格的盛家繼承人!<p>

    這情況盛惟喬也沒辦法,苦笑著道:“元兒年紀小,之前又一直嬌養,我爹娘就這麽一個兒子,我也就這麽一個胞弟,你們可要悠著點!那些會折損元氣的手段,千萬不要落他身上!”<p>

    許連山笑著道:“娘娘放心罷!十公子可是郡王的小舅子,世子的嫡親舅父,借屬下八百個膽子,屬下怎麽敢委屈他?屬下這些人早先人在草莽,手底下打殺過的人多了去了,正因為這個緣故,最有分寸沒有!保證隻是調教十公子的脾性,絕對不會讓十公子受到真正的傷害!”<p>

    他這麽信誓旦旦的,而且盛惟喬印象中,許連山從初次見麵起,就是那種很穩重的可以信任的人,也就相信了,勉勵了一番,便去同盛蘭辭夫婦稟告。<p>

    盛蘭辭夫婦聞訊非常高興,當下先給許連山送了一柄好刀跟一匹駿馬,然後立刻收拾東西,把盛惟元打包交給他了。<p>

    卻不知道許連山笑意盈盈的送走他們,回頭跟手下說的就是:“不擇手段也給老子將那小崽子教好!若是實在朽木不可雕,教不識趣,那至少也得識趣懂事……不然就郡王對郡王妃那個寵愛勁兒,郡王妃對這兄弟的心慈手軟,往後這小崽子惹是生非,還不是郡王給善後?!郡王都夠忙的了,怎麽還能有這樣的累贅!?”<p>

    手下小心翼翼的提醒:“咱們的手段,都是要折騰人的?”<p>

    “那就使勁兒折騰!”許連山皺眉,“老本行都忘記了麽?不留痕跡就好……反正這小子素來頑劣淘氣,也不是沒撒謊過!他說的話,郡王妃他們可未必相信!老子前兩天還發愁呢,郡王妃統共就這麽一個弟弟,要是長成個無惡不作偏還沒擔當的敗家子,將來郡王豈能輕鬆?!”<p>

    “真是上天垂憐,將這小崽子交到老子手裏,老子說什麽也要給郡王鏟除隱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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