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後妃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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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孟歸羽的幫忙,事情就非常的順利了。<p>

    孟皇後在次日晚上就梳洗打扮到了宣景帝所在的寢宮,這時候彭嬪等三兩個妃嬪都在此處,個個神情疲倦,眼底一抹深刻的烏青,顯然最近都沒好生休憩過。<p>

    見著皇後過來,慌忙上前行禮迎接,又有些惶恐,惴惴的問:“娘娘親臨,可是有什麽吩咐?”<p>

    隻道是她們這會兒占著舒昭儀有喜,被太後吩咐留在樂宜宮安胎,不許再接近宣景帝,而宣景帝成天喝的大醉,雖然見天的喊著昭儀跟貴妃的名字,卻壓根分不出來侍奉左右的是誰的機會,成日裏陪宣景帝花天酒地,受到了太後皇後的厭惡,這會兒皇後親自過來訓斥了。<p>

    “你們怎麽都在這裏?”孟皇後跟宣景帝見麵次數不多,基本沒有說過話,心裏卻一直都是相看兩厭的。<p>

    所以皇後對於宣景帝這邊的消息,自來也沒什麽打聽……說實話,皇後此番回宮之後,正式掌握了六宮之權,對舒昭儀的關心,卻更在對宣景帝之上。<p>

    因而雖然知道這些日子是彭嬪等人伺候宣景帝,卻以為她們是輪流過來的。<p>

    如今見幾個人都在,不免詫異是不是宣景帝才有什麽宴飲的huó dòng。<p>

    未想這話問出來,彭嬪幾個年紀可以做皇後親娘的妃嬪,支吾片刻,卻都羞紅了麵頰。<p>

    皇後愣了愣,還是旁邊有老宮女過來悄悄附耳告訴,說是宣景帝自從在合歡宮受驚後,一直故意讓自己在酒色之中迷醉,以忘卻眾多煩惱恐懼。<p>

    隻是到底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不比年輕時候,時間長了,難免力不從心。<p>

    這種情況本該好生調養的,然而宣景帝癡迷其中,強令太醫配了助興的藥物使用。<p>

    他用上了藥之後,彭嬪等人卻是有些吃不消,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來,不得不一塊兒伺候了……說起來這也是當初舒貴妃去後,彭嬪她們可以趁虛而入的緣故。<p>

    就是舒昭儀獨木難支,雖然還是宣景帝最寵愛的妃子,卻不得不看著彭嬪等人分了侍寢的時間去。<p>

    “……”孟皇後聽罷,也有些尷尬,但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是揮手,“你們且回去,今晚本宮……本宮陪著陛下就好。”<p>

    彭嬪幾個聞言,跟孟太後的想法卻是一樣的,都以為孟皇後是看舒昭儀有喜,打算自己也來碰碰運氣。<p>

    實際上彭嬪她們自己也是這麽想的。<p>

    不過這會兒皇後親自前來,自然隻能讓位。<p>

    卻不知道她們離開之後,孟皇後頭一件事情,就是叫人取了幾壇酒來,將本就尚未清醒的宣景帝灌了個一塌糊塗。<p>

    末了就去偏殿安置了。<p>

    次日一早,孟歸羽安排的宮人布置好現場,喚了掌管彤史的中官來記載,中官一來知道皇後如今的靠山,二來也根本想不到皇後會背叛皇帝,所以很爽快的寫上去了。<p>

    這之後,皇後故作虛弱的回到望春宮,當天下午,馨壽宮的太後得到消息,歡喜非常,非但命人開庫房賞了皇後許多東西,更是親自趕到望春宮看望。<p>

    末了要皇後再接再厲,爭取早日懷上子嗣。<p>

    皇後去宣景帝那邊,不過是為了將自己腹中子嗣栽贓給他,如今有了這麽一次記載,自然不願意再去。<p>

    就裝作昨晚被宣景帝折騰的不輕的樣子,委婉拒絕了太後的要求。<p>

    然而孟歸羽那邊卻送了消息來,要她聽從太後之語,畢竟一次就懷孕什麽的,未免有些可疑了。<p>

    要是皇後這一胎沒問題也還罷了,現在連日子都根本對不上,萬一叫人懷疑起來,可是麻煩。<p>

    孟皇後想想也對,接下來也隻好隔三差五的去“伺候”宣景帝一次。<p>

    這麽兩三次下來,樂宜宮的舒昭儀接到消息,就坐不住了,想方設法的喊了孟皇後過去單獨說話,劈頭就問:“你什麽意思?錦因宮之事,真當我沒證據?若是太後知道她心目中乖巧懂事的侄女兼兒媳婦,其實早就給陛下戴了一頂綠帽子,你猜她會怎麽對待你?!別指望孟歸羽!那小畜生什麽品行,我最清楚不過!”<p>

    “之前我們姐妹給了他那麽多好處,他賣起我們來也沒見手軟!”<p>

    “何況你這個所謂的堂妹,壓根就沒為他做過多少事情,這會兒對他更是用處不大,你覺得他憑什麽對身敗名裂的伸出援手?!”<p>

    “你擔心我有了嫡子,你腹中子嗣就不重要了,到時候根本熬不到生產,娘兒兩個就會被送下去?”孟皇後靜靜看著她發飆,末了才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少裝糊塗了!做什麽選這個時候有喜,誰不知道?不就是衝著茹茹大舉進犯,朝廷很需要好消息振奮人心麽?!”<p>

    “六哥為此都親自宣布了你的身孕……這會兒又怎麽可能讓你跟孩子出事?!”<p>

    “隻是單獨你有喜,一則陛下都這年紀了,你這一胎還吃不準是男是女……別說什麽六哥宣布是男嗣,那不過是權宜之計,哪怕當真太醫斷定你懷的是男胎,誰知道會不會失手?!”<p>

    “屆時皇室哪怕後繼有人,也難免子嗣單薄,不是福祚濃厚的樣子!”<p>

    “所以不若讓我這皇後也傳出喜訊來,如此陛下很可能在明年迎來嫡子庶子的雙雙降臨,方見我大穆國運昌盛、苦盡甘來!”<p>

    “二則你莫要忘記,我雖然是堂堂正正的六宮之主,實際上手裏沒多少權力!”<p>

    “早先孟氏在的時候是如此,這會兒孟氏沒了,六哥當家,雖然我更得姑姑寵愛了,可手裏能管的也就是這宮闈上下!”<p>

    “然而我那六哥的為人跟手段你也知道的!”<p>

    “之前他在孟氏還不怎麽起眼的時候,就將眼線發展到了姑姑左右!”<p>

    “這會兒宮闈上下,誰是他的人,誰會對我忠心……你這身孕都三個來月了,你覺得,我能在你生產之際,弄到足夠的人手跟權勢,保證給你條活路?!”<p>

    舒昭儀怔了怔,說道:“你的意思是?”<p>

    “我這會兒有喜,就算無法確定男女,多少給宮人投靠我的信心!”孟皇後冷靜道,“再者,我若生下男嗣,大可以借口讓你們娘兒活著看我們姑侄的風光,來折磨你們的心情,讓姑姑留你們母子一命!如此縱然你們日子會不怎麽好過,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當今天下這亂的,你一介女流,獨自流落在外,還這樣美貌,可未必是什麽好事!”<p>

    “畢竟你那個娘家,同我的娘家,半斤對八兩,都不是什麽能依靠的,不是嗎?”<p>

    “而且你獨自離開宮闈,可是要跟親生骨肉分離的!”<p>

    “你進宮多年,論年紀給我做祖母都差不多了,卻才這麽個孩子,你舍得跟他分開麽?!”<p>

    又說,“何況我有把柄在你手裏,自不會折磨你們娘兒一輩子,隻等姑姑去後,就當你尋常妃嬪對待!”<p>

    “如果你覺得這番思量不滿意的話……那麽你早先說的讓我在你生產之後幫你的事情,你倒是給我一個萬全之策?!”<p>

    “……”舒昭儀皺著眉頭,思索良久,才道,“雖然我如今握著你的把柄,但焉知你日後會不會設法將我跟我的人全部滅口?你要我跟孩子一塊兒留在宮裏,誰知道是不是打著一網打盡的主意?”<p>

    孟皇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道:“昭儀,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情,就是我姑姑對你們姐妹的心結很深很深,對我這侄女卻是跟視若己出也差不多的!”<p>

    “所以哪怕陛下多年無子,知道你有喜後,姑姑到現在其實都是心存疑慮!”<p>

    “然而若果換了有喜的人是我,你猜我姑姑會不會有絲毫的懷疑?必然是隻有高興的!”<p>

    “再者,就算你說什麽錦因宮,有什麽證據……那也得我姑姑相信那些證據不是?”<p>

    她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無暇,重點是沒了守宮砂的手臂,意味深長道,“伺候了陛下這兩次,沒了守宮砂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現在去跟我姑姑說我給陛下戴了綠帽子……你猜姑姑會怎麽想?”<p>

    “她肯定想,你之前就一直欺負我,一度想置我於死地!”<p>

    “這會兒好容易消停幾日,果然惡習難改,又來了!”<p>

    “證據?肯定是偽造的!”<p>

    “畢竟你們姐妹盛寵多年,宮闈裏頭的心腹不計其數,那會兒我獨自被留在宮城之中,唯一能夠作證的春來還沒了,你們怎麽編造不可以?”<p>

    “屆時姑姑就算本來對你沒什麽殺心,說不得也要不留你了!”<p>

    “何況正如你猜測的那樣,姑姑壓根就沒打算讓你在這世上多活?”<p>

    舒昭儀臉色鐵青,急速的思索著,片刻後,她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口口聲聲說太後娘娘,怎麽不說你那個好六哥,孟歸羽?要是他知道你……”<p>

    “你該不會認為,我這兩次當真伺候過陛下吧?”孟皇後打斷了她的話,挑眉冷笑,“那個老頭子,又糟又臭,陪他安置,我寧可再跳一次春波湖!”<p>

    她目光輕蔑的打量著舒昭儀,“也就你們這種徐娘半老,生冷不忌!”<p>

    這話氣的舒昭儀miàn pí一緊,就待發作,卻聽皇後跟著說道,“我隻是去他寢宮的偏殿裏過夜,之所以事情這麽順利,連姑姑都不知道……你覺得是誰的功勞?”<p>

    舒昭儀才升騰起來的怒火,瞬間煙消雲散,吃驚道:“孟歸羽?!他知道?!他居然!!!”<p>

    然而轉念就不驚訝了,苦笑出聲,“這人素來狼心狗肺,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也真是不奇怪。隻可憐陛下對孟氏何等恩寵,硬生生的將原本的寒門,提拔成了權傾朝野的人家,連先帝愛子逆王容菁都無可奈何多年……未想卻是養虎為患!”<p>

    思來想去覺得都是桓觀瀾的錯,“這老匹夫不長眼睛,當年就知道盯著容菁那廢物,全不知道約束好外戚,以至於陛下有今日之辱!”<p>

    孟皇後淡笑道:“桓觀瀾若是早知今日,頭一個要殺的,豈非是你們姐妹倆?若不是你們入宮承寵之後,令陛下無心政事,孟氏哪裏有執掌大權的機會?”<p>

    她站起身,俯視著躺在榻上的舒昭儀,柔聲說道,“話我都給你講明白了,聽不聽在你,如今不比從前,你的靠山陛下自己都是自身難保,何況你區區一個年老色衰的昭儀呢是不是?做事聰明點,知趣點,本宮這會兒根本不是你能夠招惹的……該說什麽該做什麽,不該說什麽不該做什麽……”<p>

    伸手輕輕托起昭儀的下巴,注視著她的雙眸,“你心裏,別跟本宮說沒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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