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微回到自己的工位。
    同事們投來關切的目光，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剛要坐下，魏琮就從辦公室出來，說：“葉律師，跟我去一趟主任辦公室。”
    所有人都看見，魏琮帶著葉知微去見主任了。
    大家都很忐忑。
    唯獨秦思萌幸災樂禍：“我估計葉知微出來的時候，就該收拾東西離開律所了。”
    “秦律師，”有人提醒道，“你忘記秋律師的話了嗎？”
    秦思萌訕訕地閉嘴。
    主任辦公室內。
    劉律也在。
    劉律應該是知道葉知微身份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一副責怪葉知微不夠意思的表情。
    葉知微給他一個抱歉的眼神，向主任轉達了她外公的意思，接著說了蘇一諾的計劃。
    “何耀尾隨你的事，真的跟秦思萌有關？”主任很震驚，接著開始後怕，“還好你沒事，否則我這輩子，都無顏去見江校長！”
    劉律緊接著確認：“小葉，你的意思是，律所不用處理秦思萌，等著江校長和小蘇總過來就好？”
    葉知微點點頭。
    因為這一次，她要徹底把秦思萌這個毒瘤，從她的生活中挖除。
    就這樣，前後不到五分鍾，葉知微又離開主任辦公室。
    大家都在暗中關注她，隻見她很平靜地回工位，坐下處理工作，不像挨了訓，也沒有要收拾東西離開的跡象。
    同事們全都鬆了口氣，唯獨秦思萌嘟嘟囔囔憤憤不平。
    有人上網搜索，已經搜不到跟葉知微疑似出|軌相關的新聞了，隻能看到少數幾個網友在發帖討論，但都對事情持懷疑態度，表示等待反轉。
    至於照片，更是一張都搜不到了。
    中午，主任助理發布消息，說下午兩點，江校長會準時到律所，葉知微和行政部門的人負責準備接待。
    “葉知微？”秦思萌回複，“有沒有搞錯？”
    沒有人理會秦思萌。
    發生了這樣的事，主任還讓葉知微接待江淮樾，一定程度上能夠說明：秦思萌雖然還在律所，但人已經涼透了。
    葉知微深諳外公的喜好，按照她對外公的了解指導行政部門的人。
    中午吃過飯後，就數著時間等外公。
    葉知微的淡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而她越淡定，秦思萌就越暴躁，隻是礙於秋亦夏的警告，她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對比下來，仿佛秦思萌才是那個被惡意造謠的人，大家開始期待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或者說是葉知微的反擊。
    一點五十分，主任和高夥們提前到電梯口，準備迎接江淮樾。
    主任特意提醒大家：“為了宣傳我們律所，我請了記者來，大家注意一下形象！”
    江淮樾抵達的時候，身後果然跟著一名記者和攝影。
    高夥們已經心知肚明了。
    其他人則是直犯嘀咕——
    記者不可能沒看到早上的新聞，更不可能看不出，照片上的人是江淮樾……主任要搞事情嗎？
    還是說……江淮樾和葉知微的關係沒那麽簡單？
    江淮樾一出電梯，主任和高夥們就迎上去，感謝江淮樾的光臨。
    江淮樾先跟大家握了手，接著，目光在人群中尋找。
    看到秦思萌的時候，他目光停留了一下。
    秦思萌忙忙迎上來打招呼：“江校長，您好，我昨天去聽過您的講座！”
    江淮樾隻是一點頭，看向主任。
    主任說：“微微在裏麵，您請進。”
    許多人呼吸一頓——微微？葉知微？
    江淮樾跟葉知微，究竟是什麽關係？
    接下來，所有人的眼睛，都跟長在江淮樾身上似的，隨著江淮樾移動而移動。
    然後就看見，江淮樾徑直走向跟魏琮團隊站在一起的葉知微，笑眯眯地說：“你這個樣子……很有法律工作者的樣子嘛！”
    說著，招手示意記者過來，“我們合影一張，發給你外婆看，你外婆還沒見過你這個樣子呢！”
    葉知微沒想到外公這麽直接，脫口道：“外公……”
    “先別說話。”江淮樾示意攝影師，“可以了，麻煩你。”
    整個和盛，隻剩下快門被按下的聲音，除此之外鴉雀無聲。
    葉知微……居然是江淮樾的外孫女！
    是了，江淮樾的女婿是葉嘉衍。
    葉知微……也姓葉！
    他們怎麽沒有早點反應過來？
    葉知微是江淮樾的外孫女、葉嘉衍的女兒，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今早那些照片……純純的鬧劇啊。
    拍照的人，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秦思萌。
    秦思萌的臉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蒼白如紙，她雙手交握在身前，止不住地顫抖著……
    她給江淮樾的臉打馬賽克，就是不想得罪江淮樾。
    她還想借此，威脅江淮樾幫幫他們家律所。
    葉知微……居然是江淮樾的外孫女。
    葉知微為什麽不說？
    要是知道葉知微的身份，她不可能還做這些事！
    江淮樾跟葉知微拍完照，先發給太太，讓她看看外孫女的蛻變，接著才不緊不慢地走到秦思萌麵前，說：
    “這位同學，據我了解，今天早上出現在網絡上的那些照片，是你拍下來，提供給媒體的。”
    秦思萌知道否認不掉，聲音顫抖得愈發厲害了，“我……我不知道您跟葉知微的關係……江校長，對不起。”
    江淮樾看起來十分儒雅，卻句句致命：“知不知道我跟微微的關係，你這麽做，都是出於惡意。”
    “我可以道歉。”秦思萌說，“江校長，我雖然錯了，我也的確是針對葉知微，但我沒有犯罪，你不能對我怎麽樣，我道歉就完了！”
    做了這麽多壞事，居然還能為自己狡辯？
    江淮樾的表情，有一種長者的凝重，“你不是第一次傷害微微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需要你付出代價。”
    “不……”秦思萌紅著眼睛搖搖頭，“你不能仗著自己有權有影響力，就……就讓我走投無路，你這樣是仗勢欺人！”
    秦思萌話音剛落，就有幾個警察走進律所，問道：“哪位是秦思萌？”
    警察的身後，是蘇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