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四章 為所欲為

字數:4361   加入書籤

A+A-




    少女去而複返。

    大長老眼中藏有訝色,出言問道:“怎麽又回來了?”

    牧雅不答,大長老急了,正欲再問,卻聽得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響起:“大長老,數月未見,可還安好否?”

    帳簾掀開,顯現出來者的高挺身影。

    牧雅一行人剛出行不遠,便遇到了率著漢家騎軍而來的呂布。

    聽說大長老在這裏,呂布也就順道來看看。

    呂布的突然出現,令大長老始料不及,他揉了揉老眼,以為是自個兒老眼昏花。當看到呂布的的確確站在帳內之時,那種無法言喻的激動情緒讓他差點當場落下淚來。

    “呂將軍,救救我羌族百姓吧!”大長老將身子挪至榻邊,望向呂布懇求起來。

    “大長老何出此言?”

    呂布臉上露出些許詫異,在他的印象中,東羌族的大長老是個睿智的長者,處事不驚,對任何事物都看得清晰透徹。而如今居於榻上的老人,披散著亂蓬蓬的白發,麵容憔悴,如同枯槁,哪還有半點初見時的精神矍鑠。

    大長老將匈奴人的所作所為同呂布說了。

    呂布聽完頓時火冒三丈,麵帶怒容的斥喝起來:“豈有此理,本縣的縣尉呢!這麽大的事情,居然敢瞞而不報!去把他給我叫來!”

    東羌人遷來五原是他的主意,匈奴人居然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前來搶掠,還殺了人。這擺明是沒把他這個度遼將軍放在眼裏,亦或是沒有將整個大漢朝放在眼裏。

    呂布的怒氣反應,使得大長老愈發羞慚,事已至此,他也隻能豁出老臉如實以稟:“回呂將軍,一切皆因老朽愚鈍無知,以小人心去猜疑郡守用意,致使本縣並未設職縣尉,如今子民受戮,老朽罪莫大焉。”

    呂布聽完大長老的這番陳詞,立馬就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沒聽到響動,敢情西安陽連縣尉都沒設置一個。看樣子這大長老是還想在這裏引導羌民遊牧群居,繼續過他的土皇帝生活。

    能夠讓羌人自治,這就已經是開了天恩。哪還會再讓他們在縣內建有武裝勢力,畢竟西羌叛亂,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嚴信不放心,朝廷也同樣不會放心。

    前後聯係起來,眼下的這一切,都純屬是大長老自個兒作的。

    呂布當然不會傻到直言不諱,如今的他,隱隱的有了幾許城府。

    走至榻前,呂布輕拍著老人的手背,出言安撫起來:“大長老,您放心,咱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們既然遷到了五原郡,那自然也是我大漢的子民。匈奴人敢來主動尋釁,如不還擊一下,還真當我們漢家軍隊是擺設,是泥捏的了。”

    “一切全依仗將軍做主!”大長老見呂布態度篤然,準備許久的說辭還未出口,便又咽回肚內,感激再三。

    “您老先好生歇著,等明兒天亮,我們再去會會那位匈奴百騎長。”

    呂布說完,暫且告辭出帳,計劃起明日的相關事宜。

    翌日清晨,西安陽以西的原野。

    按照約定的時間地點,匈奴的百餘騎早先到達這裏,其中不少人還在打著嗬欠,黑黢黢的眼眶,看樣子是昨夜操勞過度。

    “女人真是個好東西,滋味兒可比羊肉有趣多了。百騎長,等會兒得讓他們給咱們一人配置兩個女人,不,五個……”麾下的某位騎卒將手勢從二變作五,回想起昨夜的激情,他仍是滿臉沉醉,意猶未盡。

    “祁木劄,你當你那玩意兒是騾子造的嗎?還五個女人,小心榨得你連上馬的力氣都沒有。”

    某個腮胡漢子玩笑起來,引得眾人亦是哈哈大笑。

    名叫祁木劄的騎卒也不氣惱,當即反擊起來:“去去去,說得好像你們沒幹過似得。你們不要是吧,到時候統統給我,老子一天換一個,變著方兒的玩。”

    匈奴人在這邊玩笑打趣,從東邊而來的羌民也漸漸走向這裏。

    “羌人來了。”

    眼尖的騎卒向呼衍曷匯報起來。

    羊群咩咩的叫聲逐漸清晰,趕羊的羌人也越來越近。呼衍曷麵露不屑,嗤夷一聲:“這群東羌人,還算識時務。”

    等到羌民將羊群趕至麵前,那名叫祁木劄的騎卒催馬上前,朝著羌民們惡狠狠的威脅說道:“去給老子找五百個女人送上,否則,明天老子就一把火燒了你們房屋!”

    “我有說要將羊**給你們了嗎?”人群中,一道極為淡然的聲音響起。

    祁木劄樂了,還真有不怕死的?

    他瞅了眼說話的這名青年,也僅僅隻是個頭比別人高上一些罷了。

    “小子,不要以為長得高,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趁著老子這會兒心情不錯,你隻要肯磕頭說上三聲‘爺爺我錯了’,我便不殺你,如何?”

    祁木劄說得猖獗無比,他騎在馬背,有刀在手,難道還會怕這個赤手空拳的羌人?

    “上一個這麽對我說的,墳頭草該有好幾尺了吧。”扮作羌人的呂布摸了摸下巴,望向祁木劄,笑意盈然的說著:“要不然,你跪下叫我得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還敢跟我嬉皮笑臉,簡直沒把我放在眼裏。

    祁木劄胸口升騰起怒氣,鏘的一聲,拔刀朝著呂布腦袋直接劈下,口中怒吼:“去死吧,雜碎!”

    如果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手段都能傷著呂布,那他當初早就在鮮卑人手裏死過無數回了。

    呂布側身輕鬆閃過晃眼的刀鋒,右手迅疾如電,撚住祁木劄的手腕。祁木劄哪吃得消這股子力道,疼得‘啊喲’一聲,呂布手臂微一用力,將他拽下馬來,在眾人麵前摔了個狗吃屎。

    呼衍曷見自家手下吃虧,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當即將刀一抽,虎喝道:“好小子,竟敢還手,給我殺!”

    話音剛剛落地,恍如悶雷的蹄聲驟起。數不清的漢家騎卒從四麵八方飛馳而來,環繞著這百餘騎奔跑兩圈過後,才立下陣腳,將他們困在當中。

    然後這百餘匈奴騎卒便看見那名高個的羌人青年抬了個手,馬背上的漢家騎卒盡皆取出馬側的弓弩和羽箭,搭箭上弦的動作,整齊劃一。

    瞄準的方向嘛,自然不言而喻。

    隻要呼衍曷等人敢動上一下,保管瞬間就能被射成篩(shai)子。

    呼衍曷就算再傻,此時也猜到了這名高個青年的身份。他促使自己盡量保持著鎮定,朝向呂布說道:“這是我們匈奴和羌人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手。”

    呂布聽著呼衍曷的言論,擺了擺右手食指,麵露笑容的替他糾正起來:“首先,這裏是五原,你們越界了;其次,就算沒越界,你們也照樣歸我管;最後,你說話的口氣讓我很不爽!”

    “曹性,把他們抓下來,每人賞二十耳光!”

    哪怕說到最後,呂布也依舊保持著笑容。

    “好叻!”

    得令的曹性爽快應道,招呼著狼騎營的士卒過來,準備好好賞這群匈奴人二十個大嘴巴子。

    當眾被人掌摑,這種羞辱呼衍曷斷然無法接受,當即大聲反駁起來:“哪怕你是度遼將軍,你也無權拿我,我是左賢王麾下!”

    呂布對此置若罔聞,語氣裏帶著隻有凜冬才獨有的寒意:“忘了提醒你們一句,在我麵前,敢反抗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