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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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當時藍靈兒已經陷入到了假死狀態了?”

    郝啟依靠在窗邊,窗戶外就是那清亮得仿佛寶石一樣的湖泊,這是蘇圖卡部落的聖湖,也是蘇圖卡部落得以生存的源泉,所有靠近這聖湖的住宅都是最高檔的住宅,隻能夠由部落族長,遺跡部落長老,或者部落裏的武士們居住,而郝啟就居住在這樣的一棟房子裏。

    此刻離那遺跡一戰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時間,而郝啟依然還有輕傷在身,原因就是當時在遺跡一戰中,他真的是受傷太重,而且是真的傷到了根本,那怕是以內力境的自我修複能力,一個星期後的現在,距離痊愈也還有最後一絲才算完結。

    相比於郝啟,藍靈兒的傷勢卻是要重了許多,按照蘇圖卡的說法,藍靈兒其實**在那時已經死去,隻是依靠著丹田裏的一股內氣勉強維持著最後的能量循環,不過所謂敗也絕脈,成也絕脈,正是因為先天絕脈讓藍靈兒無法習武,但也正因為這先天絕脈成了她最後的生機,因為體內沒有能量循環係統,所以才可以承受內氣大規模的入體,就如同一塊絕緣材料可以承受高壓電一樣,若是普通人的話,大量的內氣入體直接就撐爆撐炸了,但是對於先天絕脈來說,就仿佛絕緣體對高壓電的絕緣一樣,內氣幾乎不會傷害到藍靈兒。

    在內氣的修複下。才死去沒多久的**得到了生機,之後就被蘇圖卡帶在身邊每日溫養。而直到一個星期後的現在,藍靈兒才恢複了意識,與她相比,郝啟的情況簡直好了百倍。

    在郝啟旁邊,蘇詩煙正慢慢的給他削著水果,這是一種蘇圖卡部落特有的水果。是一種在聖湖中生長的水生植物所結的果實。香脆清甜,在這炎熱的沙漠中吃上一顆,簡直就和郝啟前世夏天時吃一塊冰西瓜一般,隻是產量很小,一般都隻是拿來招待貴客,又或者是部落族長與長老們食用,而郝啟等人現在自然是蘇圖卡部落的貴客了,這些水果采摘下來後都供應給了他們,連蘇圖卡都沒吃上一顆。

    “是的。”蘇詩煙削好一顆之後。就將水果放到了一個銀盤子中,接著她挽了挽自己的秀發,露出了一邊的耳朵,這才說道:“藍靈兒很勇敢。但是蘇醒之後就哭了,現在估計正在吃飯,雖說有內氣時刻溫養,但是她畢竟是先天絕脈,內力內氣無法容納入她體內,隻能夠保持生機,無法代替身體的能量消耗。現在是餓得狠了。”

    郝啟看著蘇詩煙的耳朵,他覺得這耳朵很漂亮,特別是蘇詩煙長長的烏黑秀發,配上她那大家閨秀的氣質,以及絕對算得上是選美冠軍級美女的容貌,這耳朵看起來真的是超級漂亮,她現在的姿態看起來也好性感,讓他一時間看得有些呆了。

    蘇詩煙半低著頭削水果,削著削著臉就紅了,她抬頭嗔怪的瞟了郝啟一眼,讓郝啟尷尬的打了個哈哈,兩人一時間陷入到了沉默中,還有一種很奇特的曖昧氣氛也在兩人間流轉。

    隔了不知道多久,郝啟才說道:“怎麽不見張恒?他莫不是跟隨蘇家的人一起進入遺跡了吧?”

    蘇詩煙搖了搖頭,將銀盤子放到了郝啟的床旁,這才說道:“是被你給刺激了,當時說什麽不好,非要說他是累贅,現在我看他每天練武都勤奮得過了,這會傷身傷神。”

    郝啟卻是沉默,片刻後搖頭道:“不會傷身,傷神倒是要注意……其實也好,以後要和我走遍七海,甚至去到更遙遠的彼方,沒有實力是去不到目的地的,這一行,不知道要經曆多少艱難險阻,有些事情可以退避,但有些事情是永遠也無法退避的,沒有武功,就無法守護自己最重要的人和事,所以由他去吧,他也是成年人了,自有自己的分寸,若真是傷了身,傷了神,一次兩次之後,他也知道了節製。”

    蘇詩煙點點頭,她沉默著,臉上微微紅著,好半天後才忽然說道:“你……你對我到底……”

    “哈哈哈,沒什麽哦。”郝啟直接打斷了蘇詩煙的話,急急的,急得仿佛是在害羞一樣的說道。

    “你!”蘇詩煙立刻怒目看向了郝啟,眉目間自是極美,又比別的美女多了許多英氣,看得郝啟又差點一呆,蘇詩煙也不管,直接說道:“什麽叫作沒什麽?你覺得哄騙人很好玩嗎?還是說,你當時逞英雄,隻是打算一個人去死?”

    郝啟沉默了下來,他看著蘇詩煙的容貌,看著蘇詩煙的怒意,他忽然伸手卷了一束蘇詩煙的烏黑秀發,就繞在手指上道:“你對家族太在乎了,你在家族中有很重要的羈絆,對吧?不然依照你的性子,說實話,當初你家的長老說你不去時,你就已經拔劍出鞘了,但是你沒有,你甚至哀求於我,這種羈絆已經達到了讓你違背自己的本心的地步,你還想要我說什麽呢?我對你的情愫是真,而且經曆了這一次的並肩生死,這情愫更深了些,這都是我的實話,但是你敢跟隨我一起走嗎?拋開你家族的羈絆,和我一起行遍這七海……不行的吧?你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是不可能入贅蘇家的,別說入贅,連固定住在藍海都不可能,或許我還要在藍海遊曆幾年,乃至十幾年,但是這有什麽意義?若要分離,不如不識,我們雖然已經相識了,但是現在還不算太深,還可以相忘於江湖,不是嗎?”

    郝啟鬆開了蘇詩煙的發絲,凝視著這個讓他有著情愫的女子,微笑著說道:“總有些事情需要選擇,總有些事情需要取舍,我並不知道你為什麽對家族羈絆那麽深,但是既然羈絆那麽深,就自有你的道理,我不會勸你放棄什麽,也不會勸你接受什麽,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選擇,就如同我選擇了行遍七海,而放棄了入贅蘇家,或者固定藍海那樣,你也需要選擇和放棄,而答案早在你心中,所以你想要我說些什麽呢?不管我說什麽,都不會讓你改變選擇,你在自欺欺人了,蘇姑娘。”

    蘇詩煙眼中帶著了茫茫然,隔了許久,她的眼神才重新有了焦距,看著眼前微笑的男子,第一次的心動,第一次的心悸,第一次有了一種可以隨他而去的衝動,但是都在家族的羈絆下漸漸消散,她忽然也微笑了起來,站身而起,對著郝啟抱拳說道:“謹受教。”

    窗戶外的夕陽餘暉灑入了屋中,兩個人都在微笑,一人坐於床上,一人站在床前,距離很近,距離很遠……

    此刻,在族長房間裏,裝所的中老年男子卻是微微歎了口氣,而正坐在他前麵飯桌前吃飯的藍靈兒努力吞下了口中的食物後,這才問道:“蘇圖卡爺爺,怎麽了?你為什麽歎氣啊?”

    “我在歎人生的生不由己。”蘇圖卡慈祥的看向了藍靈兒,走到她旁邊揉了揉她的頭發,接著又走到了窗戶邊道:“兩百多年前,那時候我還是內力境,那時候我厭惡我的使命,那時候我想要出外闖蕩,那時候我想要出人頭地,晃眼間就過去了一百多年,回首時,好多的事情都已經無法挽回,時常都覺得很後悔,但是夜深人靜時,仔細回想當初,若是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要出去,還是要去經曆這些種種,人啊,就是這麽矛盾,也就是這麽的身不由己,就隻能夠隨波逐流的下去……這方麵,我其實還不如這個郝啟小子。”

    “郝啟哥哥?他怎麽了?”藍靈兒顯然對郝啟很有好感,當蘇圖卡說起郝啟時,她立刻尖著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他很好,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麽,居然能夠如此的灑脫,這樣如玉的美人啊,居然連一點的遲疑都沒有,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根本不在意,隻是從心跳,到內力波動來看,他其實非常在意的,隻是在意歸在意,抉擇卻依然照舊,真真是灑脫,也真真是決絕,不過也罷了,若非這樣灑脫的人,估計也不會許下遊遍七海的誌向,哈哈哈。”

    蘇圖卡站在窗邊哈哈大笑著,隻有他身後的藍靈兒似懂非懂,想了半天想不出什麽,就隻顧著再繼續吃飯了。

    而在窗戶外,在聖湖邊,張恒正拉著一張弓,形如滿月,張弓而立,這是張氏弓鬥術特有的練體法,這是一個罕見的將練法與打法徹底分開的武功,隻是這種練法對身體素質的要求比較高,而且練習時仿佛身體也如這弓一樣被拉扯,很是痛苦,普通人根本無法堅持下來,張恒以前也無法堅持,所以他的武功才那麽的差。

    隻是這一刻,張恒拉著弓,身體都是紋絲不動,隻有他的眼神裏有著一種複雜的,帶著痛苦的羞愧,他腦海中還在不停的回想當時在遺跡裏的那一切,無能為力,無能為力,無能為力……

    有一種東西名為正義,正義需要高強的武功……沒有高強的武功,就無法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沒有武功,就無法尋遍那些天材地寶的產生地……沒有武功,就無法再待在這個武團裏……

    武功……武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