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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尊十六年,春。ziyouge二月十四,吉日,宜冠笄。

    上官爍十五歲及笄,成人禮很隆重,參加的不止有滿朝文武大臣,還有他們的家眷,更有月氏國來使火尋善,一位十七八歲的俊朗少年。

    設宴之地為麒麟殿,一直深居簡出的上官太後,此時正坐在君王左手邊的上位上,而君王右手邊坐的是安皇後。

    下方左上坐的是皇長姐上官淺韻,對麵右邊坐的恰好是哪位少年使臣。

    上官淺韻早知這少年是火尋恨與小秀的長子,隻是沒想到,這孩子長得一點都不像他父親,五官隻有點像小秀,可整體看來,卻是個英氣十足的俊朗男子。

    “雲陽長公主到!”

    眾人聞聲皆轉過頭去看,隻見一名身著霜葉紅曲裾的少女,姿態端莊貴雅而來,模樣自然是極好的,可小小年紀的她,卻眉宇之間自有一股沉穩威嚴。

    火尋善在看到這名猶如高嶺之花的雲陽長公主時,他嚴肅不苟言笑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如果他父親讓他娶的是這樣一位公主,他倒是不會太反抗了。

    自古英雄愛美人,他是月氏國的少年將軍,自然也愛著中原的美麗公主。

    上官爍緩步走過去,雙膝跪地,低眉垂眸,聲音清冽如冷泉緩緩溢出唇齒間:“雲陽見過母後,皇上,皇後娘娘!”

    “免禮!”上官翎如今也已是而立之年了,望著上官爍這個小侄女,他不免又想起當年的自己,轉頭看向他家皇姐,當初的他,若不是遇上她,他便也不會有如今的妻賢子孝闔家歡樂了。

    上官淺韻轉頭看向上官翎,當年的臭小子都長大兒女成群了,她也是的確真老了。

    安桐讓人捧著一個紅漆托盤走到上官爍身旁,托盤上是一支上等的白玉笄,上頭還鑲嵌著兩顆如星子的藍寶石,花紋雕工也極好,一瞧便是費了心思的一件好寶貝。

    紅櫻起身將手搭在寧靜手上,緩步走下階陛,來到上官爍麵前,伸手拿起盤中的那隻精美玉笄,俯身為她女兒挽發插上,又接過一旁宮女遞來的玉箸,沾了紅色守宮砂,點在了她女兒那玉藕般的手臂上。

    上官爍望著她手臂上淡紅的守宮砂,她知道,隨著時間越久,這守宮砂便會變得越發殷紅似血,這是女子清白的憑證,也是一種禁錮人欲念的無形枷鎖。

    火尋善在及笄禮大成後,他便起身向上官翎拱手求道:“承天國陛下,火尋善想求娶雲陽大長公主,還望成全。”

    “什麽?火尋少將軍要求娶爍兒?”上官翎是知道,這回火尋善來中原,便是為了與承天國修秦晉之好。

    他之前還很頭疼,想著該把哪位長公主指給火尋善?畢竟就適齡的公主而言,也就剩下上官釧、上官鈴、還有上官爍了。

    如果不在長公主裏選,那宗室貴女中,倒是適齡的女子不少。

    可火尋恨哪位如今可說是掌控整個月氏國的權臣,卻在之前來信給他,說的很明白,他兒子要娶就得是上官氏的公主,不能隨便塞給他家一個假公主。

    故而,他才會頭痛了這麽些日子。

    上官爍倒是還很鎮定自若,看向火尋善,輕啟唇,隻淡淡問一句:“理由?”

    “我喜歡你,你進來的時候,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覺得你該是被我摘回家裏的高嶺之花。”火尋善的性子很直爽,看人的眼神也正值誠懇,根本沒有一絲虛假做作。

    上官爍望著火尋善俊朗英氣的臉龐,她啟唇淡淡道:“十張虎皮為聘,不得假於人手,你能做到,我便嫁。你做不到,便請令擇她人。”

    “好!一言為定,一個月後,我拿著虎皮毯子來像你提親。到時候,公主可某要食言而肥。”火尋善答應的很爽快,他喜歡的女子,就該這般與眾不同。

    上官爍轉身緩步走向火尋善,伸出那隻白皙柔嫩的纖纖玉手,眸光淡冷道:“一言為定,我絕不反悔,隻要你做得到我提出的要求,我便嫁你。”

    火尋善緩緩抬起手,輕輕的與她擊掌為誓,對於她手掌的柔嫩,他咧嘴笑道:“公主殿下的手掌真柔嫩,本將軍想牽一輩子。”

    上官爍收回手了,幾分羞怒的瞪了火尋善一眼,轉過身去的她,卻不由得紅了臉頰,在中原絕對不會遇上這樣的男子,哪怕他說著輕浮的話,可他眼底的真誠,卻讓人無法把他當成是一個狂徒。

    也許,這邊是中原與塞外人的分別吧?

    火尋善見上官爍要走了,他便在後喊了聲:“雲陽長公主,除了虎皮,其他的皮,你要嗎?我可以一起為你多獵一些獸皮回來,做鞋子鬥篷都可以。”

    “隨你。”上官爍怕她再不走,就要被這人說的鬧個大紅臉了。

    上官淺韻與展君魅對望一笑,火尋恨的兒子,果然有著火尋恨的劣根,都是個會誘拐小姑娘的壞人。

    上官釧與上官鈴眼中,都有著一抹嫉妒,之前她們是很不想被選為和親公主,可如今火尋善是這樣一位少年英武的將軍,性子也很爽朗,這樣少年有為且朝氣蓬勃的少年,她們見了豈能不動心?

    可沒想到,她們還沒來得及說自己願意和親月氏國,倒是先被上官爍把人給莫名其妙搶走了。

    雖然她們是庶出公主,可好歹也是上官爍的姐姐,憑什麽她們還沒選,人便被上官爍勾走了?

    果然,上官爍就和她母親一樣,都是會勾男人魂兒的妖精,她母親勾的她們父皇丟了魂兒,在臨死前還不忘把皇後之位給了對方,更是賜對方姓上官氏,這是何等的榮寵?

    而上官爍女憑母貴,自然也就從庶出公主,變成了嫡出公主。

    安桐留意到了上官釧與上官鈴的嫉妒神色,看來,為了後宮安寧,她這皇後也該操操心,把這兩位長大的長公主,給嫁出宮去了。

    上官翎有心事,對於這些歌舞,也顯得興致缺缺,回頭可要找皇姐說說話,也不知這火尋恨在打什麽主意,怎麽就非要娶他們上官氏的正統公主了?

    而等宴會散了後,天色也已暗了,眾人各自離宮回府。

    而上官淺韻卻和展君魅一起去了未央宮,來到了椒房殿。

    上官翎一見他皇姐,便起身迎了上去,還是小時候那個習慣,上去就要去挽住他皇姐的手臂,結果他竟然被人敲了頭,他看向手還抬著的展君魅,故作龍顏不悅道:“展駙馬,你這可是欺君之罪!”

    “欺負的就是你,還不放手?”展君魅也是打習慣了,這些年來,他們背地裏,倒是還如以前一樣隨性胡鬧。

    上官翎是放開他皇姐的手臂了,可卻出手揮拳向他可惡的姐夫,他都當皇帝這麽多年了,兒女都快長大成人娶親嫁人了,他竟然還如小時候一樣敲他腦門兒。

    展君魅才不怕和上官翎,要知道,墨曲是這小子的師父,他也教過這小子武功,要想製住他小子,那可是易如反掌的事。

    安桐走上前,笑著牽著上官淺韻手,走到桌邊坐下來,看了那兩個老大不小了還一言不合打架的二人,她搖頭笑說道:“皇上雖然已是而立之年了,可這心性還像小孩子一樣,平常你們遠遊在外,他就和我鬥嘴,如今你們回來了,他就隔三差五手癢的想與大姐夫練練手。”

    上官淺韻看了那打得火熱的二人一眼,便轉頭與安桐笑說道:“十七當年可是有宏圖壯誌的,說什麽要後宮佳麗三千,還說”

    “皇姐,你是不想我好了嗎?”上官翎已經被展君魅反剪手給製住了,可聽到他皇姐說的那些話,他真是哭笑不得了。

    安桐斜了上官翎一眼,便似笑非笑的說道:“皇姐若不說,誰能知道皇上還曾那般年少風流過?想當初,我這藏心為他納妃入宮,那一個個的美人兒可叫水靈靈的,可皇上君子,愣是一個沒要,差點害我都以為他寡人有疾,有心無力。”

    “皇後!”上官翎的臉變得很黑,看著安桐的眼神就是,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安桐才不怕他的威脅,大不了,她晚上去昭陽殿陪她女兒去。

    昭陽殿,上官淺韻早把東西搬走了,如今哪裏住的是上官翎的長女惠陽公主上官凝,如今也是十一二的姑娘了。

    展君魅放開了上官翎,伸手拍拍他的肩,勾唇笑說道:“不用擔心,火尋恨的妻子是小秀,比起你將來給上官爍指一門官宦人家,我倒是覺得,讓她嫁給火尋善更為好些,至少小秀這個婆婆會真心待她,火尋恨如今又勢力不小,兩國和親,也能更好的穩固中原內外的局勢。”

    “可是上官太後怎麽辦?她可就這麽一個女兒。”上官翎覺得紅櫻很可憐,與上官羿錯過了一輩子,年紀輕輕就守寡,膝下就一女相伴,他如何能狠心將人家母女拆散?讓紅櫻這一輩子真做個孤苦無依的可憐人?

    上官淺韻之前有私下勸過紅櫻,如果紅櫻願意,她是可以幫紅櫻離開宮裏的,就像當初救江涵秋一樣,大可讓她詐死離宮,去宮外尋找屬於她的幸福。

    可紅櫻說她的心丟在了宮裏,那個人沒了,她的心卻也找不回來了。

    唉!紅櫻與上官羿一生,真是一場孽緣。

    安桐對此倒是想的很清楚,她看了他們每人一眼,說道:“這事還是在於她們母女,我們誰也做不了主,畢竟我們都不想為難她們母子,隻能隨她們的心意看了。”

    “嗯,你說得對,隻能看她們母女的決定了。”上官淺韻也和安桐想的一樣,這事隻能看紅櫻她們母女的想法,至於他們他們一切都挺他媽母女的決定,反正就是絕不為難她們母女便是了。

    至於火尋善哪裏?到時候再說吧,小秀還是能鎮壓得住火尋恨那混人的。

    四人說了會兒話,上官淺韻和展君魅便離開椒房殿出宮了。

    上官翎在人都走了後,他便揮手讓人關門,而後自然是抱著他的皇後娘娘,去準備在生他幾個小皇子小公主了。

    安桐沒想到上官翎變得這般狡猾,竟然會白日裏就對她這般放肆無忌。

    可再多的反抗,最終也終化成柔情蜜意,纏纏綿綿,恩恩愛愛。

    一月後

    火尋善果然回來了,十張完整的虎皮,還有花豹子皮與黑狐皮無數,處理幹淨了裝車送進了宮。

    上官爍在看到這些皮毛時,神色倒是有了些微微的變化,這麽多的獸皮,他是怎麽獵到的?

    就算她鮮少出宮,可她也曾去與展瑤華他們狩獵過,心知一旦殺了一隻獸,再想殺別的就難了,特別是這種凶殘的虎豹,更是越往後越難獵到。

    火尋恨穿著繁複的月氏國服飾,嘴唇有些發白,可他還是那個直率爽朗的性子,朗聲笑問道:“雲陽長公主,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且這些獸皮隻多不少,請問你還滿意嗎?”

    上官爍望著火尋善良久,啟唇淡淡說出一語驚人的話:“把衣服脫了。”

    火尋善微愣後,便笑說道:“雲陽長公主果然與眾不同,本將軍還以為,中原女子都是很矜持容易害羞的,可公主你”

    “不要廢話,脫!”上官爍瞧著火尋善的唇很蒼白,想著他若受傷,定然傷的很重,否則臉色不會是這樣的難看。

    火尋善這回倒是一點都不豪爽了,反而有些矜持的笑說道:“雲陽長公主,等你嫁給本將軍後,本將軍一定脫光給你看,可是這時候婚前還是不要太壞你們中原的規矩,為好。”

    上官爍舉步上前,抬頭望著火尋善淡冷道:“火尋善,中原人有個說法,叫驗貨。所以,脫!”

    “驗貨?”火尋善聞言皺眉道:“本將軍沒病,很強壯的。”

    上官爍也不和他廢話,緩緩轉過身去,舉步走出兩步,頓步說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脫,要麽請離開。”

    “雲陽,你不能這樣強人所難。”火尋善在原地皺眉,可他卻在看到上官爍抬手要下逐客令時,便慌亂的忙說道:“別!你別趕人,我脫就是了。”

    昭陽殿內所有宮女都羞紅臉轉過身去,背對著火尋善這位外邦將軍,這不知道公主為何要這樣為難人,竟然讓這位可憐的少將軍當眾寬衣。

    火尋善把外袍脫掉了,手搭在褲腰帶上,便羞紅了臉看著上官爍的背影,咳了聲問道:“雲陽,褲子不用脫了吧?”

    上官爍緩緩轉過身去,果然看到火尋善渾身是傷,哪怕都包紮過了,可這樣看上去,還是很恐怖嚇人。

    火尋善一瞧見上官爍眼底浮現淚光,他便顧不得規矩的上前,又不敢去抱她,隻能雙手握住她柔弱的小手,望著他笨拙的勸慰道:“這些傷沒什麽的,我以往可受過比這還重的傷,可也好好的過來了啊!雲陽你別哭,你要是哭那我也隻能陪著你一起哭了。”

    上官爍見他一個男人真的急哭了,她倒是破涕為笑了。

    火尋善望著上官爍,眼底有著迷戀之色的傻笑道:“雲陽,你笑起來很好看,像是冰雪融化後,雪山上開出的第一朵高嶺紅花。”

    上官爍被他看的紅了臉,可還是望著他很認真的說:“我上官爍一言九鼎,你既然做到了我的要求,我便會嫁你。火尋善,記住,保重自己,你的命從今以後,是我的。”

    火尋善因喜悅過頭了,一直在傻傻的點頭,可點了一會兒頭,他就脖子後的傷口疼了,然後他皺眉說道:“雲陽,我的命以後自然是你的,可是能先穿上衣服嗎?有點冷。”

    上官爍臉紅的瞪他一眼,沒好氣道:“去穿好衣服,然後你可以出宮準備成親事宜了。”

    “哦,好!我這就出宮去準備迎娶你的事,不用等很久的,我會很快安排好一切,雲陽你就等著我來抱你回家吧!”火尋善穿上衣服後,便邊跑向門口,邊對上官爍揮手,高興的像個孩子。

    上官爍也不知道她這樣選擇是對是錯,可若是讓她將來嫁給一個士族公子為妻,她寧可去塞外和親,隻因不想一輩子與一群女人鬥來鬥去,最終勝敗都是場淒涼的。

    如她母後,如阮夫人她們,勝負都是一樣的淒涼結局。

    是夜

    長信宮

    上官爍跪地低頭,雙手交疊拱手道:“母後,請恕爍兒不孝。”

    紅櫻跪坐在一張棚足木案後,望著階陛下的女兒,她淡淡淺笑道:“你何錯之有?爍兒,你比母後聰明,在最初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可母後錯過了,終是錯過了。”

    “母後”上官爍緩緩抬頭看向不過三十歲,便眸光如此滄桑的母親,她心痛的再次勸求道:“母後,您離開吧,您還這樣年輕,不能再繼續這樣傷悲下去了,您會毀了您的身子的。”

    紅櫻揮了下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了。

    “母後!”上官爍很心痛,為何她母後一定要這般執著?她父皇根本不會想看到她母後這般模樣的。

    “別說了,回去吧!好好準備,此次和親,不止是你自身幸福,也事關承天與月氏兩國邦交的大事,不可疏忽大意,出任何意外。”紅櫻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宮裏,因為上官羿活著,她沒能一直守著他的人。

    那上官羿死了,她便守著他的魂。

    每個人,一生中,都該有一個執念的。

    “母後,請您保重。爍兒告退!”上官爍低頭一叩首,方才起身離去。

    多少年了,母後還是不肯放下!這個執念,也許真要跟她母後一輩子了吧!

    紅櫻在上官爍離開後,她便起身去了內殿,在內殿裏,掛著上官羿一幅畫,她望著畫像,笑的溫柔:“爍兒要嫁人了,她是如你期望般長大的。萬千寵愛於一身,承天國的掌上明珠,如今選了一個如意郎君,婆婆是展君魅的義妹,她一生也算是圓滿了。至於以後我們可能都看不到了,也就隨她兒孫自有兒孫福去吧!”

    三月二十二,月氏國火尋王之子迎娶承天國雲陽長公主,兩國修秦晉之好,結佳偶良緣。

    上官爍坐著馬車離開長安那日,她看到她母後在城樓之上望著她,她知道,她這一離開,也許就再也見不到她母後了。

    火尋善騎馬在馬車邊,伸手掀開窗簾對她說:“等以後,隻要我不是很忙,我便帶你回來看上官太後。”

    上官爍抬手掀開蓋頭望著窗外的火尋善,她笑了,這個人雖然直爽到傻氣,可有時也很可愛。

    火尋善被她笑的很莫名的問:“笑什麽?我今兒不英俊瀟灑嗎?”

    上官爍抬袖掩嘴笑,瞧著他說道:“英俊有你的,瀟灑我看不到。”

    火尋善對此也是嘿嘿一笑,他的確沒有中原公子的那份瀟灑。

    “不過,我喜歡英武俊朗的漢子,不喜歡瀟灑風流的公子。”上官爍笑意盈盈的望著火尋善,瞧見他羞紅了臉,她更笑的歡了。

    火尋善望著馬車裏嫁衣如火的美麗公主,覺得他這回是來對了,心裏也不惱他父親了,反而很感謝他父親逼著他來中原這一行,要不然,他哪能娶得這樣一位嬌美的公主?

    而在他們離開的大道兩旁,不少黑衣蒙麵人被悄無聲息的殺死,全都是被扭斷脖子而死的。

    紅櫻感激的看了展君魅他們一眼,便腳下一點飛走了,因為她要去追青梅這個瘋女人,竟敢聯合上官釧與上官鈴妄圖對迎親隊伍行刺殺之事。

    青梅走投無路,便在一處懸崖邊與紅櫻一戰,最終被紅櫻一劍刺入胸膛,墜落懸崖而死。

    紅櫻在殺了青梅後,便轉身離去了。

    長安城的宮裏,也在這幾日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上官釧與上官鈴被賜婚給了諸侯公子,下月一起嫁出長安去。

    至於蘇美人與阮夫人,教女無方,被送去了建章宮軟禁。

    如今這個宮裏,還剩下的一些太妃,也隻有無子女的柳美人與紅櫻二人了。

    可柳美人卻步了南鶯兒的後塵,懸梁自縊了,因為她怕,怕自己會被酷刑處死。

    後來查到,原來柳美人不止與何人有染,竟然珠胎暗結,逼得她不得不死。

    安桐對此歎息道:“宮裏的女人,多了便亂,皇上當初想的也對,否則宮裏還會繼續亂下去呢。”

    “皇後,你是有福氣的人,碰上一個被姐姐教得很好的皇上。”紅櫻真有點羨慕安桐,她嫁給上官翎,真的比任何後宮的女人都幸福。

    安桐望著那抹離去的背影,上官太後這一輩子很苦,也讓她看到了後宮的女子,命運是多麽的淒涼悲慘。

    正如上官太後所說,她遇上上官翎是福氣,上官翎遇上上官淺韻也是福氣。

    他們的福氣,都隻來自於那個女子,一個傳奇神秘的女子。

    時至今日,依舊無人可知,此上官淺韻,到底是否便是彼上官淺韻,她是否是她,一切都如迷霧中無法探尋的謎。

    授尊十七年,渭水。

    唐玄受傷被人救,等她醒來後,便看到一名溫文爾雅的男子。

    “姑娘,你醒了?”水朔端著一碗水走過去,用湯匙喂她喝了兩口。

    唐玄喝了兩口水,嗓子舒服了一點,便望著對方虛弱問:“你是誰?”

    “在下水朔,去河邊釣魚時,看到姑娘順流飄來,便把姑娘撈上來了。”水朔收拾了下屋子,見這位姑娘眼神很戒備他,他便走過去溫和笑說:“姑娘,在下不是壞人,隻是見姑娘身受重傷,才會冒犯姑娘把姑娘抱回來家裏的。”

    “抱我?你在找死嗎?”唐玄柳眉皺起,伸手便想找她的劍,可身邊摸不到劍,而且她的衣服也被人換了。

    水朔一見她要誤會,便忙解釋道:“姑娘莫誤會,你的衣服是家母給換的,你若是不信,在下這就去叫家母來與你解釋清楚。”

    “你”唐玄一口氣沒提上來,便捂著胸口倒在了床上,虛弱的昏了過去。

    這邊,水朔出了門,便去了廚房,到了廚房,便皺眉與他母親說:“母親,那姑娘醒了,她還誤會孩兒總之母親去和哪位姑娘解釋下吧,那衣服真不是孩兒幫她換的。”

    “嗯?怎麽還因這誤會了,你這孩子,就不能好好與人家姑娘說清楚嗎?”那金釵布裙的婦人一轉身,便露出了一張被歲月侵蝕的臉,她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炸死離宮的溫晴嵐。

    而水朔便是上官溯,溯拆字便是水朔。

    水朔在他母親離開後,他便挽起袖子,淘米洗菜起來,至於所謂君子遠包廚他覺得男女都一樣,沒有誰該做什麽,誰又不該做什麽。

    他母親織布養大他不容易,他長大了,就該什麽事都多做點,讓他母親好好享享清福。

    溫晴嵐去了她的房間,看到那姑娘暈倒了,也不知道她兒子是怎麽和人家姑娘說的,怎麽把人家姑娘氣成這樣?唉!

    而在唐玄受傷被救後,鹹陽唐氏便也出事了。

    唐蘭之被刺受傷,抓住的刺客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上官羽那場宮變時,被上官淺韻送出皇宮的上官景,在崇嚴死後,不知他被何人所養大,竟然口口聲聲要殺唐蘭之報仇。

    花鏡月直接讓人困了這小子,親自押送去了長安。

    上官淺韻在見到這個二十多歲的上官景時,打量了幾眼,才試著喚了聲:“景兒?”

    上官景是記不得上官淺韻了,可上官淺韻手腕上的玉鐲他還記得,望著麵前陌生又熟悉的女子,他皺眉也試著喚了聲:“大大皇姑?”

    “嗯!”上官淺韻點頭笑了笑,舉步走過去,為上官景鬆了綁,看著他笑說道:“多年不見,你們母親還好嗎?”

    “我母親她她在十九年前就沒了。”上官景說這話時,眼中含淚,怒恨的看著花鏡月,咬牙說道:“就是他們唐氏的鳳王,害死了我母親。”

    花鏡月懶得和這小子廢話解釋,他看向上官淺韻,對她說道:“當年唐肜的確到過殺人之地,可殺人的不是他,而是崇嚴,是崇嚴要奪走上官羽的孩子,才會殺了他母親和所有人。是他母親的乳娘,臨死前寫下了‘紫衣人’三個字,唐肜便去尋找了他母親的屍體,最終果然發現,他們都是死於崇嚴手下的。”

    “崇嚴本就是你們浴火宮的人,他平白無故的殺我母親,就是受了你們宮主之命。”上官景雖然年紀不小了,可這腦子顯然不怎麽靈光。

    花鏡月根本就是懶得理會上官景,他看向上官淺韻一拱手道:“唐氏還有事,我先走了,你看好他,別讓他再去做蠢事了。”

    “表哥放心,我會看好他的。”上官淺韻沒有問唐蘭之怎麽樣了,隻因怕聽到唐蘭之受傷的事。

    說到底,那還是她的母親,可她原諒了,卻難以去相認,也許是分別太久了,無法去麵對彼此了吧。

    花鏡月走了,上官景被留了下來。

    剛開始,上官景還很不聽話,後來,被墨昊打了老實了。

    展君魅望著與墨昊切磋的上官景,他轉頭看向她問道:“真不打算告訴他?”

    “告訴他,隻會讓他更難以控製。不如讓他慢慢把崇嚴當成仇人,這樣至少他餘生能活的好一些。”上官淺韻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在擺布上官景,也不知道上官景這一身武功,又是跟誰學的?

    “也許我知道那人是誰了,龍兒,你可要小心些,我懷疑,那人最終要對付人,其實從頭至尾都是你。”展君魅認出了上官景用的是唐氏武功,而花鏡月他們自然也認出來了。

    “我知道,如果她真的出現了,我會讓煞殺了她。”上官淺韻望著上官景與墨昊扭打成一片,她心裏在想著唐胭,沒想到她當初的一時仁慈,竟然讓唐胭找到機會又作惡。

    這一次,她絕不會放過唐胭,一定要看著她的腦袋被煞砍掉,她才能確定她真的徹底死了。

    四月

    波斯國使團抵達長安,他們還帶來了一位黛麗絲公主。

    上官翎又頭疼了,這回不會又是要和親吧?怎麽這些外邦的人,就這般喜歡和親之事呢?

    而那位波斯使臣在去見上官翎這位承天國皇帝陛下時,他家公主就出事了。

    黛麗絲是帶著一隻藍眼的波斯貓來中原的,可她的貓兒卻跑丟了。

    她一路尋找而來,來到了一處很華美的宮殿,她看到她貓兒從一個窗戶跳了進去,她隨後追上去,爬了窗。

    那隻白色的藍眼波斯貓,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竟然一路向著內殿跑去。

    “絲絲,不要亂跑!”黛麗絲隻敢小聲在後麵喊一聲,說的還是波斯語。

    閃電本來是因為貪嘴,才在上官香這裏偷懶的。

    “閃電,怎麽了?”上官香正在煙霧繚繞的水池裏泡澡,忽然見閃電不喝雨露牛乳了,竟然還弓腰齜牙起來,好似發現了什麽。

    一隻白色的漂亮波斯貓跑進來,嬌氣的喵喵叫了兩聲,便高傲的走過去,去喝那散發著很濃香氣的雨露牛乳。

    閃電倒也不發火了,而是跑過去,與那隻漂亮的波斯貓一起喝牛乳,期間還在喵嗚喵嗚的叫著,怎麽聽都有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上官香對於閃電這隻色貓,他也隻是搖頭笑了笑,隨之他臉上的笑消失了。轉頭看向那隻白色的藍眼貓,疑惑的皺起眉頭來:“宮裏就這幾個主子,沒聽說誰養過一隻純種波斯貓啊?那這隻波斯貓是哪裏來的?不會又是月叔叔送來的吧?”

    他是聽說過閃電的事的,聽說閃電是緬因貓,是花鏡月送給上他大皇姑的。

    而這隻漂亮的波斯貓,他想,也可能是花鏡月送來給閃電當伴兒的吧?

    “絲絲,你在哪裏?快出來,不要躲了,我追你都追累了。”黛麗絲提著裙子,弓著腰走進來,瞧著這裏霧氣繚繞的,好像是個浴池吧?

    上官香從煙霧裏緩緩轉過身去,當看到那位身著紅色波斯服的少女時他很淡定的問了句:“你是何人?”

    “我?”黛麗絲在靠近時,已經看清楚那個人了,是個光著身子的少年,她瞪大了雙眼,一聲驚叫,雙手捂著臉,嘴裏嘰裏咕嚕的說著波斯語,驚慌的在原地一直亂跺腳。

    “喂,你別跺腳,池邊有水。”上官香想阻止她,可她似乎受驚過度了,一直在哇啦哇啦的叫,眼見著她滑到要摔倒水池裏,他便縱身而起,抱住了這位驚慌失措過度的波斯姑娘。

    黛麗絲緩緩的放下雙手,看著這個光身子抱著她的少年,她先是生氣的用波斯語說了一大串話,之後想著對方是中原人,也許聽不懂波斯語,她便用生硬的漢話生氣道:“你怎麽可以這是壞事,你放我下來,你是個很壞的人,壞人。”

    上官香放下了她,對於她費勁的漢話,他抬手扶額歎道:“姑娘,我聽得懂波斯語,你如果不熟悉漢話,那你可以說波斯語。”

    黛麗絲臉已經很紅很紅了,她湛藍的雙眼瞪得大大,伸手指著對麵光溜溜的男人,淡粉色的唇張張合合,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光身子。”

    “嗯?”上官香皺了下眉頭,低頭一看,他連也紅了,忙轉過身走到床邊,拿了件寬鬆的白袍子便套在了身上。

    黛麗絲紅著臉,湛藍的眸子裏滿是好奇,小嘴咬著指尖,歪頭看著對方的背影,忽然笑了問:“中原人的屁股是不是都很白?”

    上官香正在係衣帶的手頓住了,他轉頭看向哪位美麗的波斯少女,此時真是哭笑不得了。

    黛麗絲走過去,依舊用波斯語說:“你的屁股很白,腿很長,腰很窄,肩很寬,手臂”

    “姑娘!”上官香實在不敢讓她繼續說下去了,天知道她在說了他的手臂後,會不會往他最**的地方去說尺寸。

    黛麗絲被他這樣大聲喊一聲,她覺得很委屈道:“你是個壞人,這麽凶,我不理你了。絲絲,絲絲我們走,乖!絲絲,咱們走了。”

    上官香完全沒弄懂是怎麽回事,明明被調戲的人是他,為什麽她還說他是壞人?真是個會惡人先告狀的姑娘。

    黛麗絲抱著一隻白色波斯貓走了出去,在守門宮人驚愕的目光下,她嘟著嘴生氣離開了。

    上官香正穿著衣服,束著腰帶,結果那兩個小宦者驚慌的跑進來,他歎了聲氣道:“我沒事,你們退下吧。”

    “喏!”兩名小宦者低頭退下去,也不知道哪個異族服飾的姑娘到底是什麽人?她又是怎麽進的臨華殿?

    上官香沐浴後,便出了內殿,身邊跟著閃電那隻色貓,剛才若不是他出手拉住它,它早跟那隻波斯貓跑了。

    恰巧此時,有一名宮女到來,行了一禮:“見過太子殿下,皇後娘娘找殿下,請殿下去椒房殿一趟。”

    “嗯,知道了,走吧!”上官香倒是很想知道,他母後忽然找他,到底有什麽事?瞧這宮女倒是有些神色緊張,好似出了什麽大事。

    椒房殿

    安桐一見上官香到來,便神色也是很緊張的說道:“波斯的黛麗絲公主不見了,你父皇已經派人去搜尋了,母後尋你來”

    “波斯公主?”上官香眉心緊皺,身為微有變化,看著他母後歎氣道:“不必找了,我想我知道她在哪裏。母後稍等,我去尋她。”

    安桐望著她兒子離去的背影,這孩子今兒怎麽瞧著怪怪的?

    上官香出了椒房殿,便回了臨華殿,帶人圍繞臨華殿搜尋,果然在臨華殿後,找到了哪位黛麗絲公主殿下。

    黛麗絲迷路了,抱著她的波斯貓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好不可憐,望著來人就扁嘴道:“這裏太大了。”

    上官香很無奈的走過去,伸手向她,歎聲氣道:“我是承天國的太子,尊貴的黛麗絲公主,請隨我一去見你們的使者大人,他為你的失蹤很焦急,正在吵的我父皇頭疼。”

    “承天國太子香?”黛麗絲來之前,她父皇就告訴她,她到承天國後,會成為承天國太子的妃子,哪怕不能成為太子香未來的皇後,也要成為太子香最寵愛的妃子。

    上官香見黛麗絲一直揉腳踝,他便走過去緩緩蹲下身子,伸手去碰了下黛麗絲紅腫的腳踝,果然是扭到腳了。

    “好疼!”黛麗絲可憐兮兮的望著上官香,她的腳真的很疼,忽然好想她的母後了。

    “你別哭,我先帶你回臨華殿,一會兒讓禦醫為你看看,就不痛了。”上官香哄著她,把她抱了起來。

    黛麗絲望著上官香,用她湛藍的美麗藍眸看著對方的側臉,咬了咬唇問了句:“太子香,你會讓我做你最愛的寵妃嗎?”

    上官香身子一僵,頓步低頭看著這位直率的黛麗絲公主,對上她清澈如水的藍色眼眸,他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黛麗絲見對方不回答她,她有些傷心的垂眸道:“太子香,父皇說我成不了你的皇後,可一定要做你最愛寵妃,否則我我會死的很慘的,因為中原的後宮很可怕。”

    上官香抱著黛麗絲,聽著她用波斯語,說著這些話,感受到她微微發抖的身子,代表出的恐懼與害怕。

    想她也是可憐,從那麽遠的地方,來到這裏,嫁給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別說是她了,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有些心慌不安的。

    黛麗絲找到了,波斯使者向上官翎道了歉,因為他之前真的太擔心黛麗絲了,隻因他是黛麗絲的親舅父,他擔心黛麗絲這個外甥女會出意外。

    上官翎理解波斯使者的心情,並沒有怪罪對方之前的無禮之舉,隻不過有點擔心,他兒子會不會喜歡黛麗絲這位波斯公主。

    而當安桐私下問上官香時,上官香隻對他母後說一句:“兒臣並不討厭她。”

    安桐抿嘴一笑,點了點頭道:“母後明白了。”

    波斯使者也私下問過黛麗絲,黛麗絲的回答很直接:“太子香很好,溫柔的中原男子。舅舅,黛麗絲喜歡他,願意他做我的丈夫。”

    波斯使者抬手摸著她的頭頂,和藹的說道:“黛麗絲,舅舅希望你幸福,太子香很好,他的父親是個癡情的帝王,他將來也許也會是個癡情的帝王。我的好孩子,神會祝福你的。”

    “謝謝舅舅,我喜歡太子香。”黛麗絲是個很誠實的姑娘,她的心就想藍色的寶石一樣,那樣美麗純淨,不見一絲雜汙。

    上官香在外麵聽的很清楚,他們用波斯語,說著親情,還有黛麗絲之心。

    五月

    承天國太子香與波斯國黛麗絲公主成親大喜,舉國歡慶。

    展君魅觀禮時,對上官淺韻低聲道:“你們上官氏,不會多個波斯皇後吧?”

    “這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上官淺韻倒是不想管那麽多的事,隻要後輩都好,她便也就安心了。

    這邊是成親大喜之日,而另一邊卻是冰刀血刃。

    渭水

    唐玄與唐胭交手,她傷勢已痊愈,這回定然要殺了唐胭這個賤人。

    水朔在一旁抱著他母親,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麽要殺她母親?

    溫晴嵐認出了唐胭,沒想到多年過去了,她竟然還活著?

    唐玄最終製服了唐胭,這個女人真是個瘋子,一直到處發瘋咬人,與唐氏上官氏作對也就罷了,竟然連龍家也敢去招惹,真是太不知死活了。

    唐胭眸光冷然一眯,便揮出一把毒粉,要把唐玄給毒死,讓唐胥和上官瓊心疼死。

    “唐姑娘,小心!”水朔喊了一聲,聲音中包含著驚恐。

    一抹白色身影出現了,拉開了唐玄,揮手灑出數枚銀針,殺死了唐胭這個壞女人。

    唐玄轉頭看向來人,驚喜的叫了聲:“龍雲爺爺,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龍雲看向唐玄,笑容溫和道:“聽說上官氏的太子香成親,我是趕來送禮的。”

    “什麽?上官香成親了?怎麽沒告訴我一聲?過分。”唐玄很生氣,所以後果很嚴重。

    溫晴嵐早想到唐玄可能與唐氏有關,故而才想等唐玄傷愈後,便讓她離開的。

    不料唐胭出現,引起了後麵的這些事。

    唐玄是個很霸道的姑娘,她強行帶走了水朔母子,帶他們回了唐氏。

    洛妃舞見到溫晴嵐時,很是驚訝:“溫溫夫人,多年不見,您一切還好嗎?”

    “很好,多謝唐夫人關心。”溫晴嵐已瞧得出來,她的傻兒子,是對唐玄動心了。

    就這樣,水朔與溫晴嵐母子,留在了唐氏,開始了新的生活。

    溫晴嵐很喜歡唐氏,這是個祥和的人間仙境。

    授尊二十年

    上官釧守寡偷人之事被人傳揚了出來,她成為了一個比上官翠畫還臭名昭著的上官氏公主。

    而上官錦這位前年就嫁人的衛國公主,膽子更是大了,她竟然攛掇上官浩,聯合上官翰一起起兵謀反。

    他們最先的計劃,便是買殺手刺殺上官翎,結果上官翎還真被刺傷了。

    再後來,事情曝露了,上官翎一怒之下,便剝奪了他們的自由,將他們帶回長安城,永遠囚禁在長門宮裏,永世不得踏出一步。

    說到底,上官翎還是不忍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與自己的侄兒侄女。隻能將他們囚禁起來。

    上官釧也知此事,沒等人去拿她,她便懸梁自縊了。

    上官淺韻對此時,隻是一聲歎息:“人活在世上,為何總要這般你死我活呢?”

    “隻因貪心不足,才會引起諸多爭端。”展君魅不想留在長安了,想帶她去唐氏住一段日子,也隻有唐氏,才能讓人感受到祥和與平靜。

    上官淺韻倚靠在展君魅懷裏,她也覺得該去唐氏住一段日子,至少那人真的很平靜安樂。

    三日後

    上官淺韻他們來到了唐氏,聽說唐氏無憂仙穀的桃花都開了,她也想去看看那桃花紛飛的美景。

    花鏡月與洛妃舞帶著他們去了那片桃花林,他們看到了最美的人間仙境。

    唐肜與唐胥在下棋,唐明在一旁倚欄飲酒懶眯眸,而唐晏在一棵很大的桃花樹下撫琴,唐蘭之一襲紅衣在桃花紛飛中跳舞,這是一幅讓人看到了少年輕狂的美麗畫卷。

    當年分開的一群人,如今卻還能相聚在一起,這是多麽的人生難得!

    桃花紛飛,琴瑟歌舞,一群友人在桃花林裏飲酒作樂,好似人間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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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就到此完結了,新文妖皇盛寵:天命皇妃就在隔壁,親們可以去看看,喜歡就收個,不喜歡那隻能說雲玲還不夠好,雲玲會繼續努力噠。

    感謝所有親們一路的陪伴,幾個月的連載萬更,不能說雲玲不累,可為了不辜負親們的支持,雲玲還是堅持下來了,你們都支持,其實是雲玲一直寫作的動力,群抱麽麽噠,完結撒花,開新文撒花,感謝親們撒花! 凡雲玲書友群2201885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