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安全帶，王一元隔著中間的扶手將一隻手搭在肖曉曉肩膀上。肖曉曉大有深意的看了王一元一眼，頭靠上王一元的肩膀，半咪上了眼睛。

    於是王一元兩隻手都捧住了肖曉曉的頭，吻向肖曉曉的嘴唇。

    肖曉曉先是抽達達啜動了幾下，隻一會兒，竟至於一下子就淚流滿目。她把王一元的頭整個抱住，不管不顧地主動了親吻起來。

    王一元熱烈回應。肖曉曉的眼淚也摻和進來攪合著的嘴裏，又鹹又苦。

    很長時間過去，王一元小心地掙脫開來，說道，曉曉，這幾年都辛苦你了，謝謝你。

    肖曉曉抬起頭，淚眼婆娑。她掏出來手機，打開錄音的設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盯著王一元，輕聲說道，剛才的五個字，我要你再說一遍。

    王一元定了定神，緩緩地再一次說道，曉曉，我愛你。

    肖曉曉放下手機，突然間就又抱著王一元大哭了起來。

    王一元在她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好幾下，說道，哎，哎，注意一點影響，我們現在可都是在大街上，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我們間發生什麽大事了的？

    肖曉曉好不容易停下了，對著王一元傻笑道，你個死豬，你覺得這還不算是大事？

    她抹了一把眼淚，想了想，說，我們認識五年，斷斷續續談了四年多一個月，可是一直到你今天，一直到剛才的時候，你才第一次說出這三個字，你說我能不高興，能不激動的嘛。

    王一元笑了一下，開玩笑道，嗬嗬，這麽長的時間，你不也從來都沒有說過的嘛？

    肖曉曉撩起來王一元的衣服，在臉上擦了擦，笑著說道，都是怪你，就是你這個死豬。這麽多年，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心裏麵實際上一直都有你的啊。

    王一元嗬嗬一笑，說道，咳咳，這第二次了啊？你這大小姐怎麽會有這個習慣，總喜歡拿別人的衣服來擦自己的鼻涕眼淚？

    肖曉曉撅著嘴說道，哼，死豬你竟然敢嘲笑和嫌棄我？我就擦，你能怎麽著？

    她一隻手繼續拿衣服擦，一隻手捏住了王一元的耳朵，惡狠狠的說道，再說了，你現在還敢說你是我的別人？

    王一元假裝生疼，連連說道，疼，啊，真的很疼。肖曉曉，你弄疼我了的。

    肖曉曉忍不住笑出聲來，嘲笑說，嗬嗬，大哥，你這樣惟妙惟肖，看來經驗很豐富的啊。你現在就給我老實交代，到底心裏還有什麽花花腸子，以前幹過多少壞事？

    這時候王一元無意間瞄了一眼後視鏡，看見有警察正往這邊走過來。他於是說道，嗬嗬，警察都招過來了，我們趕快走。

    重新點火，一踩油門，汽車又開始上路。肖曉曉輕輕哼起著老歌，嘴角掛著有若有似無的笑容。

    肖曉曉一邊開車，一邊說，我看過相關的書，上麵說，對多數女人來說，說愛你，就是純粹在表達一種感覺，是感情的交流。而對多數男人來說，說愛你，意味著愛背後的責任和承諾。

    她說道，也就是說，多數情況下，男人要先清楚地考慮自己是否願意和能夠承擔愛一個人應負的責任，然後才能坦然地說愛，所以男人就不會去輕易的說這三個字了。我看，你這個死豬就是這樣的。

    王一元對著肖曉曉嗬嗬一笑，沒有說話。

    肖曉曉打轉向燈，把車開到一個稍顯僻靜的地方有停下來。

    王一元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剛想要問話，肖曉曉盯著他說道，

    在戀愛中，女人想要聽到“我愛你”這句話，並不是確定什麽責任，無非是一種享受“被愛”的感覺。男人不要過於吝嗇“我愛你”這句話，更不要嫌麻煩，要知道你每說一句“我愛你”，都會增加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甜度！

    她說，女人想要的就是這種被愛的感覺，男人如果真心很愛自己的女人，就不要吝嗇說“我愛你”，而且最好是能夠痛快的回答，當女人聽到這句絕對“愛”的信號，就會感覺很滿足。

    死豬王八蛋你記住了嗎？

    王一元點點頭，說道，好的。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回家吃年夜飯。

    肖曉曉說，有些問題不應該問出口，心裏有數就好。女人靠的是直覺和嗅覺，男人總是不知不覺。等到女人傷心欲絕，男人才後知後覺。真愛的女人往往不問，默默地付出，真愛的男人，往往不答，悄悄地嗬護。

    她接著問道，你心裏明明就是這樣想的，可就是不肯說出來，害得我苦苦等了這麽多年，所以說你一定要補償我的，曉得伐？

    王一元笑了笑，說道，補償？那你想要怎麽補償？

    嗬嗬，當然是要讓你補償我青春損失費的啊？

    肖曉曉又抓著王一元的兩個耳朵，使勁的晃了晃，這才說道，從二十三四歲，到了二十八歲，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就消耗在了你這個王八蛋身上，你說要怎麽補償？

    王一元抓住肖曉曉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笑道，嗬嗬，曉曉，那你就開條件吧，先看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肖曉曉想了想，說道，剛才你說的話我都有呈堂證供的。不過至於怎麽補償嘛，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所以我先把帳都記在你那裏，等哪一天，本姑娘我再找你算總賬。

    王一元苦笑了一下，說，不行的啊，你還是先抓緊想出來吧。你這樣放長線想釣大魚的做法，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我心裏會沒數的啊？

    哼，我就是要讓你後怕。肖曉曉又啟動發動機，開車上路。她順手把音樂打開來，不一會兒，車廂裏就回響起齊秦的歌聲：

    星星閃爍的光芒，追尋已忘記多少光年

    日夜交會的刹那，黃昏短的像一句誓言

    從來不求時間為我擱淺，隻盼活的每一天，都能有你讓我思念

    流浪，流浪，流浪

    愛原來是片海洋，漂漂蕩蕩

    我望眼欲穿，千萬盞街燈都為我點亮。

    熟悉的旋律，自己喜愛的齊秦那獨特深入心靈的聲音，還有車外剛好華燈初放的大街，還有近在咫尺的肖曉曉，這一切，此情此景。王一元突然間聯想起來自己曲折的經曆，特別是師專畢業後到浙江，到上海工作以來的種種過往，紛紜的人和事，一下子，以至於涕淚橫流。

    孤單，孤單，愛卷走你的模樣

    命運是你，刻在我手掌

    這一次，我絕不放手！

    肖曉曉瞥見王一元沉浸其中的模樣，把車靠邊停了下來。

    凡事過往，皆為序章。相識相戀五年時間，上千個日日夜夜，期間的分分合合，酸甜苦辣，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都在這一刻迸發了出來。兩個人四目相對，都禁不住再一次潸然淚下，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