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嶽麓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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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千珩了然地點點頭,繼而又問道“對了,你把他們帶回京城後,有何打算?”

    提起這個祁辰就覺得頭疼,在她看來,似這般大的孩子就應該待在書院好好讀書學習,總不能天天跟著自己琢磨死人骨頭吧?那畫麵……想想就瘮人!

    似是看出了她的為難,夙千珩淺笑著說道“我舅舅和嶽麓書院的掌院有些交情,若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代為打個招呼,讓俞家姐弟去那裏念書。”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祁辰心下大喜,忽而想到什麽,不禁問道“對了,嶽麓書院如今也收女學生嗎?”她在滁州時,沒少聽人提起這個書院,後來認識了季書玄,那家夥更是恨不得天天把這個嶽麓書院掛在嘴邊上,她想不知道都難!

    夙千珩笑了笑,說道“原來是自然不收女子的,但自雲亭先生出任國子監祭酒以來,開了招收女子的先河,嶽麓書院作為天穹唯一一個能與之相提並論的書院,自然不能落於其後,於是便也放開門檻,不拘一格招錄天下學子了。”

    “雲亭先生?”祁辰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什麽,她恍然道“若我沒記錯的話,這位雲亭先生應該是南子灝的祖父?”

    “正是。”夙千珩答道。

    能與國子監相提並論,看來這個嶽麓書院果然非同凡響,隻是不知俞家姐弟二人目前的學識底子到了哪種程度,萬一他們功課和京城的孩子差的太多,就算勉強進了嶽麓書院未必就能跟得上進度……

    想到這兒,祁辰突然有些擔心起來,仔細掂量了片刻,說道“嶽麓書院名聲在外,想來這入學的考核也是極為嚴格的,這樣吧,你幫忙打個招呼,給他們姐弟二人一個參考的機會就好,至於能不能通過就看他們自己吧!”

    “好,就依你所言。”對於她的這個答案,夙千珩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她原本就是這樣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雖然看起來有些固執,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對俞家姐弟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們現在年紀還小,正是性格形成的時候,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成長的環境就顯得尤為重要。不得不說,祁辰對這姐弟二人是真的用了心思的。

    “夙千珩。”祁辰突然定定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麽?”

    祁辰頓了頓,道“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

    深吸了一口氣,她道“桓柒說,你傷到了肺腑,日後可能會落下咳疾,而且見不得風寒……”這件事在她心中盤桓了許久,隻是一直不知該如何同他開口,但她想,無論咳疾將來能否痊愈,夙千珩都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不想夙千珩聽罷,臉上卻並無任何訝異之色,依舊溫和地笑著“你要同我說的就是這件事?”

    “你……知道?”祁辰驚訝地望著他。

    “桓公子同我說過了。”夙千珩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反過來勸慰道“你不也說了,隻是‘可能’嗎?再說了,桓公子連七皇兄的腿疾都能治好,我相信他的醫術。”

    聞言,祁辰不由皺起了眉心,她想說夙千離的腿疾其實根本沒有痊愈,隻是提前透支了生命罷了……但最終卻隻是張了張嘴,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夙千珩自是看出了她的自責和歉疚,於是笑著說道“好了,連我都不擔心,你就別苦著一張臉了,如果你實在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的話,不如免了我的夥食費如何?”

    祁辰頓時滿頭黑線“……”

    “想得美!”祁辰雙手抱胸,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說道“一碼歸一碼,人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唉,那好吧,不過好歹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開價別太過分啊,畢竟我這個閑散王爺實在沒多少俸祿可以供我隨意揮霍!”夙千珩故作苦惱地說道。

    祁辰相當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兒“切,戲過了啊,堂堂一個王爺還需要跟我一個小小仵作哭窮!”

    “我這可不是哭窮,實在是生活不易啊!”夙千珩苦哈哈地說道。

    “嗬嗬!”祁辰一陣無語,這家夥平日裏的溫潤儒雅都是騙鬼呢吧!分明就是個腹黑狡詐的家夥,別以為她聽不出來,他是直接把自己昨天的話又丟回給她了!

    見她終於不再糾結於自己的咳疾,夙千珩眼中不由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這樣,就很好。

    ……

    沒有人知道流幻和路非煙單獨聊了些什麽,但路非煙在離開時臉上的表情格外平靜,恍若撥雲見日後的澄淨和淡然。

    而就在她離開後的不久,流幻便坦誠地交代了另外一把鑰匙的下落,不出所料,接下來逐風也將鑰匙交了出來,夙千離和紀簡順利拿到了密匣中的名單。

    隨著耶律楚的繼位,疏勒的朝政重新走上正軌,所有的一切都漸漸塵埃落定下來。

    而與此同時,夙千珩和祁辰的傷勢漸漸穩定,一行人也終於準備返京。

    臨行前,路非煙還是去王宮見了疏勒王。

    麵對眼前這個頭發花白滿目蒼涼的老人,路非煙心裏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感觸,或者換句話說,不止是對疏勒王,甚至是對檀越將軍和沈千容,她的內心也都是陌生和漠然居多,因為在她生命的這二十年裏,這些人從未出席,於她而言,“父母”這兩個字所帶給她的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她早已過了依賴父母的年紀,而在她最需要他們的時候,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就隻有師父一人而已。當然了,她也不會因此去怨恨什麽,畢竟這世上沒有誰會去怨怪兩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所以別跟她提什麽仇恨,也別跟她提什麽認祖歸宗,從頭到尾,她就隻是煙雨閣的閣主路非煙,如此而已。

    “非煙丫頭,你和你的母親長得真像!”

    經曆過逼宮一事後,疏勒王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幾歲,人老了,就喜歡懷念過去,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在這世上來過一遭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