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利益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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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辰瞥了他一眼,解釋道“還記得她更進門時,我跟她的主動搭話嗎?我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又向她介紹了你,但她是如何回應的?”

    季書玄有些懵,一時想不起來當時的情形,倒是一旁的南子茗忽而想到什麽,說道“她先同季大人點頭打了招呼,然後才同你頷首示意。”正常人都會按照介紹的順序依次打招呼,但這位蕭大小姐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不錯。”祁辰不禁微微挑眉看向南子茗,她倒是沒有想到這位六小姐的觀察力如此細致。

    許是很少同外人接觸的緣故,一對上祁辰的眼神,南子茗下意識地垂下了眸子,麵色微赧。

    南子潯飽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所以這就是你一定要季呆子留下的原因?”

    “隻是試探一二罷了。畢竟,季呆子這探花郎的身份比我好使,不是嗎?”若非有季呆子在場,就憑她區區一個五品提刑官,隻怕根本入不得蕭大小姐的眼,再則,若沒有季呆子,自己和南子茗的關係又該如何解釋?搞不好就有腳踏兩隻船的嫌疑!

    “等一下,我還是不明白,就算蕭大小姐先同我打了招呼,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季書玄仍是不解。

    這次卻是連元青硯都明白過來了,臉上帶著薄怒“這個蕭玥當真是膈應人,一聽到祁兄的官階不如季兄,她便如此勢利,簡直就是……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元青硯能看出這一點來祁辰並不奇怪,畢竟他從小在京城長大,似這般看人下菜碟兒的事他見的肯定不在少數,所以在這方麵自然也就比季書玄敏銳一些。

    “拜高踩低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她這麽做也無甚大錯,當然了,這隻是其一。其二,蕭玥應該並沒有外界以為的那麽喜歡莊嚴,最起碼不是非他不可。”否則在自己提出要和她做朋友時,她就該果斷拒絕,而不是態度曖昧。

    “既然如此,那她為何還要算計我表哥?”元青硯皺眉問道。

    祁辰看著他反問道“你怎麽就確定是她算計了莊嚴?”

    “難道設局的人不是她?”元青硯聽完更覺一頭霧水。

    “自然不是。”祁辰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蕭玥這個人雖然勢利虛榮,城府頗深,但她畢竟在相府長大,高傲是早就刻進了骨子裏的,在她眼裏,名聲比什麽都重要。舉個例子,她喜歡莊嚴,但你們可曾聽說她做過任何有損身份的事情?”

    頓了頓,接著補充道“再者,用這樣的方式嫁給莊嚴,雖然達到了目的,但對她自己的名聲多少還是有些影響的。”雖說她是受害者,但這世道對女子終究嚴苛,出了這種事情,總歸是好說不好聽的。

    季書玄若有所思地說道“也就是說,這位蕭大小姐很有可能和莊大人一樣,也是受害者?”

    祁辰卻是搖了搖頭“這倒未必,這件事她應該事先知情,而且是主動配合對方行事。”

    “可你剛剛不是說她不會做有損自己名聲的事嗎?”季書玄是越聽越糊塗了,如果蕭玥事先知情的話,那她完全有機會阻止這件事啊……

    “那就要看這件事所帶來的利益取舍了。”祁辰眯了眯眸子說道。

    南子潯眸中劃過一抹深思,補充道“蕭玥自己當然不會做這件事,但如果有人替她鋪路,讓她能夠免於髒了自己的手,同時又有足夠的利益驅使,豁出去一個名聲也不是做不到。”

    “足夠的利益驅使?你是指……”季書玄仿佛明白了什麽,麵色漸漸凝重起來。

    “相府雖然尊貴,但到底比不上四大世家積蘊深厚,和齊國公府聯姻,這對相府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誘惑。”南子潯沉聲說道。

    “現在就要看蕭家究竟是誰想要更進一步了。”祁辰接過話來說道。

    南子潯冷靜分析道“蕭老丞相一生清明孤直,從不貪戀權勢,我想這件事他應該並不知情。”

    “不是蕭老丞相,那就更不可能是蕭琮了。”元青硯皺眉道。

    說起蕭琮,就不得不順帶著提上一句,蕭老丞相是三朝元老,年輕時也曾連中三元,又官拜丞相,得萬人敬重。然,蕭老丞相一輩子好強,此生唯一的敗筆就出在蕭琮這個兒子身上。

    要說蕭琮其實也並非什麽大奸大惡之人,隻是於讀書一事上資質平平,實在沒有什麽天賦可言,再加上早年間,蕭老丞相一心撲在朝政上,疏於對兒子的管教,蕭老夫人又太過溺愛兒子,不舍得對蕭琮嚴苛,致使蕭琮養成了一個好吃懶做不求上進的性子。

    而等蕭老丞相發現時卻已經為時已晚,蕭琮的性子已經定下了,再怎麽嚴加管教也是無濟於事,所幸的是,蕭琮除了不求上進、平日裏行事糊塗些以外,倒也沒什麽大的毛病,久而久之,蕭老丞相也就這麽聽之任之了,總結一下就是八個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後來蕭寧遠出生後,蕭老丞相便直接將這個嫡長孫帶在了身邊,親自教導,事實證明,蕭寧遠是個爭氣的,十七歲就中了狀元,入仕四年,如今已然官拜禮部侍郎,可以稱得上是京城頭一份的青年才俊。

    而蕭老丞相也儼然已經將他當做了相府的接班人來培養,在相府,蕭寧遠這個嫡長孫的話遠比他父親蕭琮要來得有分量得多!

    “這麽說來,蕭寧遠反倒成了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祁辰眸中劃過一抹深色,她和蕭寧遠隻在去年的士林宴上有過一麵之緣,對這個人算不上有多了解,單從那次宴會上他的表現來看,蕭寧遠此人隻怕抱負不小。

    “那咱們接下來要做些什麽?”季書玄問道。

    祁辰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我想去見見莊嚴,我總覺得壽宴當日應該還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對了,把他喝酒的酒館地址告訴我,我一個人去見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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