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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啊!”小糖豆不知道是不是還沒看夠那隻精致的火車模型,扯著媽媽的領口想引起她的注意,小肉手又往架子的方向指。展嶼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兒子的小小鹹豬手,順便把一天比一天重的肉團子又接了過來臭小子再扯要走光了!

    溫天蕊恍悟地一拍手,“啊!我說早先小喬妹妹怎麽私底下問我來著,還讓我回憶那個模型是什麽樣的呢!害我絞盡腦汁苦想了一陣……”

    “爸爸又在跟你炫耀媽媽送的禮物了?”喬心似笑非笑地瞟了展嶼一眼,捏了捏兒子的小手,柔聲道,“那個上麵有好多零碎的小零件,寶寶還太小了不能玩。等你長大了,再讓爸爸給你買一個,好不好?”

    小糖豆扁了兩下小嘴,又嗚哩哇啦的說了一通,酷似喬心的一雙大眼睛撲閃著,配上鼓鼓的嫩臉頰,怎麽看都有點兒哀怨失落,看得展嶼的心都揪成了一團,連聲應著,“好好好,買買買!我們小糖豆要什麽爸爸就買什麽。”

    溫天成故意跟他唱反調,“你一傍富婆的老白臉充什麽大款?”他轉頭麵對小糖豆,“寶寶要什麽叔叔給你買!叔叔不差錢。”

    有道是拆人台者人恒拆之,溫天蕊一點也不給自己老哥麵子:“得了吧!我酒莊上季度的報表早就出來了,盈利數字不要太漂亮!這麽有眼光投了我,更別說他其他的投資窮誰也窮不了他啊!”她瞪自己老哥,“不要在小朋友麵前詆毀人家爸爸的形象!你想上小糖豆心中最討厭的叔叔黑名單嗎?”

    兄妹倆吵得熱鬧,沒人注意到展嶼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溫天成摸了摸鼻子,幹脆地向小糖豆認錯:“叔叔說錯話了,你爸爸頂天立地老謀深算……不是,機智過人,還英俊瀟灑英武不凡風流倜儻人見人愛……”

    喬心倚在展嶼肩頭撲哧笑出了聲,而小糖豆對他耍寶的反應是打了個嗬欠玩了大半天,這會兒被爸爸抱在懷裏,媽媽也在身邊,睡意很快占領了他小小的腦袋,沒一會兒就安心的睡著了。

    溫天蕊眼巴巴地看著睡得像個天使的萌寶寶被育嬰師抱了下去,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溫天成正了正臉色,這才道明這次來的正事。

    “我按照你說的,幫著你堂兄慢慢把能源項目接手了過來。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不是跟你二叔是一邊的嗎?為什麽要把項目交到他手裏?”

    調侃歸調侃,溫天成才不信這家夥就真的是躲在老婆背後吃軟飯。別的不說,這些年他在展氏提拔起來的得力人才可不少,哪怕他明麵上一副撒手不管的樣子,大權看似已經旁落到展旭的囊中……溫天成知道,展嶼絕對不會失去對這盤棋的掌控。

    “你覺得我堂兄是個什麽樣的人?”展嶼不答反問。

    溫天成在過去的幾個月也跟展嶺打了不少交道,他略微回憶了一下,答道,“感覺不是個特別有野心的人,手段比較溫和,甚至有些優柔寡斷。”

    展嶼點了點頭,“堂兄其實是個很重感情的人,這點跟二叔完全不同。我們小時候或許有些齟齬,但誰沒有不懂事的時候呢?他後來也多次跟我道歉了。我不跟他走太近,主要是顧忌二叔對他的態度。”他搖了搖頭,“二叔與我父親的矛盾太深,早已鑽進了牛角尖……”

    溫天成恍悟,“你想拉攏他?”想到展嶼那個渣爹,他也是無語連自己弟媳都不放過,還是人?

    展嶼卻是又一搖頭:“我不需要拉攏他。他跟二叔,他們父子倆不是一種人。展嶺他適合接手這個項目,而身在南美遠離二叔,對他來說也算得上是一種解脫。他的兒子飛揚最近找到了匹配的骨髓,很快就要進行移植手術,心心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所以他已經上了你這條船了。”溫天成不知道展嶺是幸還是不幸。不過,他的兒子有喬心關照著,怎麽說也能讓他在南美安心一些吧!

    “這要看他自己的決定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知道我二嬸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溫天蕊嗅到了八卦的氣息:“你二嬸不是在國外旅遊的時候,在泳池裏意外溺亡的……嗎?”

    “二嬸的父母和兄嫂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放棄調查,他們認為那不是一起事故,那個國家司法是出了名的,很容易收買。事實上,這件事的確疑點頗多,僅有的幾份證言也互相矛盾,警察的結案更是潦草。但是隔著這麽遠,又過了這麽久,他們找不到證據,也抗不過展家的壓力。”

    溫家兄妹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你的意思是……真的是你二叔?!”

    “我手中有一些旁證,但不足以指證他。”展嶼見身邊的喬心有些不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當時二叔是一家三口去旅遊的,展嶺也在。據家裏的下人說,他回來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跟二叔之間都很不對勁。下人隻以為是年少喪母難免消沉,可是……如果有任何人對這件事知道更多細節,那也隻有他這個可能在現場的人了。”

    “你這是把展嶺架在火上烤啊!”溫天成皺了皺臉,“即便真的是你二叔動的手,兒子跳出來指證老子,也不是個容易下的決定……這要是真的,我簡直想象不出這些年來他內心的煎熬。”

    “看他的決定吧。就算沒有這些,二叔摻和進中東那些事,直接間接地影響了反恐行動,還讓爸爸吃了那麽多苦,更是連累到我的妻兒……”展嶼想到當時的驚險,都忍不住一陣後怕,大掌更加握緊了喬心的手,咬著牙道,“這筆賬,我不能不跟他算。”

    溫天成乍一聽以為他說的“爸爸”是展昀,還覺得奇怪,他吃什麽苦了?他轉念一想,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喬心的父親喬安格。他抽了抽嘴角,展昀怕是都沒聽過他這麽親熱的叫爸爸吧……

    溫天成隻知道喬安格失蹤過的事情,以為他是倒黴被綁架關押了,那種地方遊客記者什麽的三天兩頭就被綁架,說撕票就撕票,能全須全尾地被找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聽起來這裏麵的水還挺深!展嶼願意把這麽敏感的事情告訴他們,哪怕說的隻是冰山一角,溫天成還是挺受觸動的無論如何,這都代表著他對他們的信任。比起以前什麽都憋在心裏扛在肩上,他這個好友也是改變了很多啊!

    “你要算賬的話還是趕緊吧!”溫天成沒有把這些感慨說出來這些話,好兄弟之間不必明言,他擔憂的另有其事,“我已經聽不止一個合作對象提過,你二叔大肆安插親信,賬目也很有一些問題。你再這麽隔岸觀火,小心展氏被他玩垮掏空了。”

    “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送走了溫家兄妹,展嶼見喬心有些悶悶不樂。

    他知道她肯定是在為剛才的話題低落,或許還有些同情展嶺。他想了想,還是用她最感興趣的事情來轉移她的注意。

    “醫院的實驗室怎麽樣?今天都做什麽了?”

    這個話題果然立刻把喬心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實驗室很棒,設備器械都是一流。我們做了一個病理性解剖,是腦部凝血引發的猝死,血塊的位置太隱蔽,ct和ri都沒有及時查找到。其實跟小飛揚的病例有些類似,隻是這個患者沒有足夠的時間做診療手術,真的很遺憾。不過,”她斜睨了他一眼,“這些你應該都能從醫院的工作日誌知道吧?”

    她見展嶼張口急著要解釋,走過去抱住了他的腰,臉頰親昵地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好了別著急,我不是要跟你鬧。你又不是沒有明示過我,醫院也在你的管理之下。如果這樣能讓你更安心,工作日誌你可以隨便看,隻是我不希望你耗費太多精力了……

    她柔軟的指腹攀過他的後頸,插入他的發間,輕撫著他的後腦,“你上回受的傷,不要以為愈合了就不需要休養了。你二叔聽起來是個危險人物,要對付他肯定不容易我們的寶寶還那麽小,也需要花心思照顧……你得顧惜自己,知道嗎?”

    展嶼對上她盈滿擔憂與心疼的眼眸,俯身親了親她嫣紅的唇,應許她,“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兒的、長長久久的陪著你們母子,不然我怕有人要嫁給別人,讓我的孩子管別人叫爹,”他見喬心的眼睛越張越大,在她飽滿的唇瓣上輕咬了一口,磨著後槽牙繼續道,“還說要包養一群小白臉,天天帶著去給我掃墓……”

    “你你你、你什麽時候想起來的?”喬心想往後退,卻掙不開他的懷抱,緊張的都結巴了。

    他對中槍前後的那段記憶一直很模糊,喬心倒是覺得想不起來那時候的劇痛不失為一件好事,哪知他會突然想起來昏迷前她為了刺激他的求生欲而故意說的這番話來?

    “大概是天成說老白臉的時候吧!”展嶼鐵鑄般的手臂箍緊了她的纖腰,讓她無處可逃。

    喬心心裏七上八下的,連呼吸的頻率都亂了。她覺得自己沒錯,那個時候隻要能增加哪怕一絲他能活下來的希望,她什麽都願意做,什麽後果都願意承擔。

    可當這後果臨頭……她還是有點怕怕的。

    她瞪著一雙清澈水潤的明眸看著他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在獵人麵前驚惶的小鹿。展嶼一下子繃不住了,將她攬進懷中,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裏,鼻尖蹭了蹭她滑膩的脖頸,在她耳側咕噥著,“那時候真的很疼啊!我都以為我要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甚至都沒原諒我,還說這種話來氣我……我憋著一口氣也一定要挺下去,再找你這個沒良心的丫頭算賬!”

    這……這不就是她的目的嘛……

    他的反應不像是有多生氣,喬心有點懵,一時間也忘了解釋。

    “反正我不管!”展嶼摟著她晃了晃,對著她敏感的耳朵吹氣,“你得補償我……”

    “那、那……”耳畔的酥癢像是激起了一陣微弱的電流,喬心忍不住顫了顫,聲音也不穩了,“我讓你說回來?這樣總公平了吧……”

    虧她想得出來!展嶼抬頭瞪她,“難道你想讓我說,我要娶別”

    “你敢!”他才剛起了個頭,喬心的怒火就噌噌的往上冒,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信不信我把你全身兩百零六塊骨骼一塊塊拆下來,一邊拆一邊告訴你每塊骨骼都分別叫什麽名字有什麽功用?”

    讓公平見鬼去吧!

    展嶼第一次被人這樣威脅,而且是被從來不口出惡言的喬心威脅,一陣目瞪口呆之後,他大笑著又摟緊了她天,她這個雙頰嫣紅、美眸噴火的樣子……怎麽這麽可愛!

    “不敢不敢……”展嶼捉住她擰著他腰間軟肉的小手,在止不住的笑聲中費力的說話,“我猜,爸爸肯定會幫你清理現場,毀屍滅跡,沒人猜得出我怎麽突然就消失了……唉,我可惹不起你們!”

    “哼,知道就好!”喬心抬起了下巴,自以為很有氣勢,卻又被他笑著偷親了一記,不過還是不死心的繼續要把這套威脅說完。

    “蕊姐說你們男人花花腸子特別多!我不知道是十二指腸還是回腸結腸盲腸……反正你敢動什麽歪心思,我!”對上他盈滿笑意的黑亮眼眸,她又突然泄了氣,嘟起了嘴巴,“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哪有威脅人威脅到一半,自己先縮回去了的?”展嶼哭笑不得。

    “我又忘不掉……傷了別人、做了壞事,在我的記憶裏會永遠像剛發生過的一樣,我得一輩子時時刻刻背著良心的譴責,多不劃算。既然做不到,還有什麽好威脅的?說了也沒用嘛。”

    展嶼心疼地親了親她失落的耷拉下來的唇角,柔聲安慰她,“我的心思可都在你身上,你甩都別想甩掉,哪裏需要威脅?”

    這時外間傳來小糖豆的哭聲,和著腳步聲漸行漸近,看來是寶寶剛睡醒,保姆阿姨抱他過來找媽媽。

    展嶼歎了口氣,有了孩子,跟老婆獨處的時間就成了奢侈。白天也就罷了,晚上更容易在關鍵時刻被震天響的哭聲打斷。這日子簡直望不到頭……

    他想了想,又正色叮囑喬心,“展氏那邊,我要開始著手收網了。你這段時間出門一定得讓保鏢跟好,帶兒子出去散步最好等我陪你一起,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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