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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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宴的氛圍讓姬飛晨很不喜歡。

    一群文人墨客吟詩作對,看起來雅致。但內中含義說直白點,就是雄孔雀在雌孔雀跟前展露華麗的羽屏,以此吸引異性的注意。

    看著場上不少人交換牡丹花,姬飛晨便對羅青衣說:“你在這邊應付著,我去後麵查查。”

    “血海盤踞之地,小心點。”

    “明白。”

    姬飛晨悄然離去,找下人打探前幾日死人的事情。然而相國府的人口風緊,根本沒讓姬飛晨查到什麽。

    “怪了,人死之後怎麽也要掩埋屍體,或者有停屍房之類的吧?但是這裏,一點屍氣都感覺不到。”全部被血海的煞氣覆蓋,根本找不到其他蛛絲馬跡。

    站在花園中,姬飛晨靜靜沉思。

    這時,李靜洵和兩位侍女也出來散心。

    姬飛晨不欲跟她照麵,馬上讓出地方準備離開。

    二人擦肩而過,看著溫家小姐帶來的“司馬氏”,李靜洵似乎想到什麽:“且慢,我們是不是見過?”她這話讓姬飛晨心中一陣發虛。

    女子扭身,明眸射出銳利的目光打量姬飛晨:“你是哪裏人?”

    姬飛晨顧忌李靜洵聽出自己的口音,故意粗聲粗氣問:“姑娘是誰,貌似今天我們是第一次見吧?對第一次見麵的人,姑娘就這麽問嗎?”

    “表哥!”羅青衣這時候過來,上前挽起姬飛晨的手臂,她笑吟吟對李靜洵說:“這位姐姐,聽說您要嫁給誠王爺,那麽這段時間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待著。成天拋頭露麵,就算四王爺不計較,回頭王妃也肯定不會放過你。而且這種宴會,側王妃您也敢出席?”

    羅青衣目光流露惡意,這個仙家謫落紅塵的女子,要不要暗中動點手腳,直接送入牡丹閣?

    姬飛晨拍了拍她後背,遞過去一個眼色,羅青衣馬上收斂心思:“算了,此刻不是動手的好時機。引來一位王爺的怒火,對我們陰冥宗不利。”

    於是,二人轉身離去。不久,雙雙離開相國府。

    路上,羅青衣拍拍胸脯:“好險好險,差點以為你的身份要暴露呢。不過咱們當初在川楊鎮僅僅跟她打個照麵的功夫,沒想到便讓她有所察覺。”

    “嗯。”姬飛晨也放心下來。羅青衣在當做隊友的時候,還算一個合格的隊友吧?至少這次,多虧她幫忙才總算從李靜洵跟前溜走。

    “不過沒想到,她這修仙之人居然也會涉足紅塵,而且對象是景元殿的誠王爺。”

    “當朝四皇子?”

    “不錯,在諸位皇子中也很得寵。不然也不會在他開府後,還專門賜下景元殿作為他在宮中的寢宮。”

    “可我記得,他除卻一房正室外,還有一位側妃和八位姬妾?”

    “沒錯。所以李靜洵的未來就好玩了。也不清楚道德宗知不知道這個消息。還是說,道德宗內部另有計劃?”

    姬飛晨盤算一通,心中明白幾分。

    李長老親自來京城,顯然是擋下道德宗內部的壓力,避免張元初等人得知消息前來救人。而自己顧忌李靜洵的名聲,也沒有往道德宗通報。至於其他魔修,更不會去道德宗告訴他們。因此,恐怕道德宗內部還不清楚李靜洵出事的消息。

    畢竟李靜洵這些年跟雲霄閣主一起遊曆人間,大家都沒想到她可能出事。

    “這人必須要救出來。不然道德宗那邊都不好交代。”

    “對了,師兄。你在花園被李靜洵驚擾,可曾找到什麽線索?”

    “沒什麽,但我覺得明池縣主有些古怪。等晚上我再來一趟。探探她的底細。”

    “也好,根據咱們跟帝朝的約定。白天凡人活動,不方便出手。但宵禁之後就不同了。”魔門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大都堪稱群魔亂舞。因此,帝朝和魔門定下一個協議。

    白天歸帝朝,夜晚歸魔修。

    在白天凡人的視野中,魔門之人不可隨意活動。但是到晚上宵禁後,魔門之間想要了結冤仇,彼此鬥法,大可自便。隻要在次日清晨收拾善後,別讓凡人察覺即可。

    為了凡人的安居樂業,要確保京城在表麵上的繁華。

    ……

    另一方,眼看外宴結束。李靜洵跟李飛鳴告辭。

    “嗯,你小心點。”李飛鳴把玩著明池縣主送來的牡丹花,準備動身去牡丹閣,便隨口吩咐侍女隨李靜洵離去:“你們照顧小姐的時候精細點,要有個差池,有你們好看的!”

    兩個侍女應是,隨李靜洵離開。

    車馬軒軒,李靜洵回別院的路上,也陷入沉思,思考剛才所見的男人。

    一開始,她感覺姬飛晨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便上前叫住他。直到羅青衣出現後,她馬上想到曾經川楊鎮的事情。她沒認出姬飛晨,但是卻看出羅青衣的魔門身份。

    “陰冥宗的魔修嗎?那麽,她們是支持哪一位皇子?”

    奪嫡之爭,是目前京城最大的風暴。魔修一一前來,正是為了這件事。李靜洵在李家和師父的逼迫下,已經決定扶持四皇子,給他們一個好看。為此,李靜洵需要考慮其他皇子背後的勢力。這次跟李飛鳴一起來,也是為考察京城的局勢。

    剛剛一見各家小姐彼此的親密程度,便可瞧出一點朝廷各大重臣之間的關係。

    “相國自詡正統,支持太子上位。背後還有血海一脈支持。畢竟血海潛入帝朝已經有數十年。太子的誕生乃至上位,都跟他們脫不開幹係。其他人或許能改弦易撤,但血海的利益和太子一體化。偌大東宮陣營的臣子,多是血海在外部署的勢力。”

    太子敗,就意味著血海在朝廷之內的勢力,至少要被拔除三分之二。

    “二皇子早年故去,忽略不提。三皇子背後看不出支持者,暫時撇開。五皇子據說前些日子請了幾尊神像為母妃祈福,能瞧出是白蓮淨宗的人。”李靜洵想到不久之前,自己在花園和一位張小姐的接觸。

    那位張小姐便是白蓮淨宗的人,也是玄真夫人的徒兒。她暗中跟李靜洵接頭,帶來玄真夫人的意思。

    “玄真夫人在五皇子建立的廟宇中寄宿。現在跟我碰頭,應該是有意幫我脫困。就算不能出全力,跟道德宗說一聲也不難。”

    六皇子同樣故去,接下來的七皇子牽扯海外勢力。八皇子和九皇子不被皇帝喜愛,背後雖然有部分勢力,但不足以奪嫡。

    “十皇子背後是天心魔宗。算來白蓮淨宗、血海、天心魔宗是魔門滲透帝朝最嚴重的三大勢力。那麽三皇子背後,極有可能是陰冥宗?”

    驀地,李靜洵感覺不對勁,馬車的路線似乎有點不同?

    她快速掀開簾子,往偏僻的街道瞥了一眼:“不對,這條回去的路並非往別院走!”

    “啊?”旁邊兩個侍女有點驚慌。其中一人上前,鼓足勇氣說:“小姐,您看錯了吧。這明明就是回別院的路。”

    “是啊,是啊。”另一人連連點頭:“這應該是近道?”

    二人一左一右抓住李靜洵的手臂,不讓她隨便起身。

    女子心中凜然,反而冷靜下來:“你二人都是我們李家的家生子,全家人性命在我們李家的掌握中。現在暗算我,破壞李家的大計,到時候有什麽後果,你們應該清楚?”

    兩個女孩咬著嘴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但還是死死抓著李靜洵不放手:“小姐,您多心了。這的確是回去的路。我們奉公子之命看著您,您千萬不能亂動。”

    李靜洵沒理二人的狡辯,自顧自說:“原來如此,是被威脅了嗎?這麽說,是拿家人的性命逼迫你們?你們已經做好犧牲自己的準備?”

    左邊女孩的身子顫了顫,眼中閃過懼色。

    “你們因為從祖上開始,賣身契便一直在李家,算是李家的物品。就算李家打死你們,頂多也是罰幾兩銀子的事。至於死亡的方式,溺死、燒死、甚至被絞死,你們準備怎麽選擇?”

    的確,兩個女孩受人之派,讓她們抓住李靜洵帶去某個地方。但麵對李靜洵的嚇唬,想到李家對奴仆的處置方法,女孩內心被恐懼所充斥。

    這時,李靜洵悍然出手,趁二女分神之際,快速在兩個女孩身上一點。二人當場昏迷,癱倒在榻上。

    李靜洵將二人穩妥安置,避免被劇烈晃動的馬車撞傷,然後目光落在車廂外頭的馬夫上。

    “這馬夫是四皇子的人,仔細一想,背後是誰主使顯而易見。”李靜洵往四周一掃,抓起旁邊的一對筷箸。“這裏沒辦法施展法力,我一個弱女子力氣弱,就算能點穴使人昏迷,也未必能對付一個正值壯年的馬夫。”

    分析敵我差距,李靜洵握緊筷箸,一腳踹向車門。但此刻,她臉上一變:“從外麵鎖上了?”

    她馬上往旁邊的窗戶看。隻聽一陣機關啟動的聲音,整個馬車被套上堅硬的鐵皮。這本是四皇子防禦外敵射箭偷襲的舉措。但此刻反而成為困住李靜洵的囚籠。

    李靜洵站在鐵皮廂中,整個人從容鎮定,一點都不驚慌,冷靜尋找脫困之策:“一般這類防禦手段,會有相應的機關暗格,從內部解開鐵皮廂。”李靜洵在車廂中尋覓,不時拿筷箸敲擊車廂,通過相應的聲音尋找機關所在。

    而在車廂外頭,馬夫封閉車廂後,狠狠將馬匹一抽,引馬匹衝向城中水道,意圖將李靜洵溺死。

    “姑娘,抱歉。但誰讓你當了我們家主子的路?”馬夫跳下馬車,自顧自離開:“一路上有兩個侍女作伴,黃泉路上也不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