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癡情皇帝負心妃(八十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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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無忌想了想, 說:“這不好說。”

    “哦?為何?”

    魏無忌說:“若說不打, 一、漢四郡、前隋漢家故土不複, 大原君臣將如何麵對青史?二、臣覺得單那藏寶圖之事, 高麗多半脫不了幹係,觸了虎須全身而退,隻是讓小人背後得意。若說要打,高麗國小貧脊,占了那塊地, 能給大原增加多少稅賦也難說,軍事是為國家利益服務的, 大原得不到經濟上的足夠利益,打的話, 徒耗國力,就沒有太大意義。”

    軒轅淩恒這時已然傾向那是高麗人弄出來的事, “和戎”明麵上本不是罪,若是高麗人捏造出來的,那麽他們就是在下棋了,而大原的君臣是他們的棋子。

    “你這又等於沒有說了。打又不是,不打也不是。”

    魏無忌想了想, 說:“此事倒是可以聽聽薑公子的意見, 他鬼主意多。”

    魏無忌也不想小魚兒到他跟前,但是魏無忌不是蠢人,鴻臚寺會館中有高麗人,他怎麽會不知道。而他剛好也匯報過藏寶圖的事, 可軒轅淩恒卻一切如舊,軒轅淩恒城府甚深,一定在靜靜地觀察他。

    如果高麗人不但設計了司馬家,還要弄他們魏家,他魏家最好的自保就是裝作不知,不要探聽,不要瞎走步,反而惹了嫌疑。這不是魏無忌有先知,其實老魚在現代就看多了,根本就沒有例外。經老魚隨意點撥國家關係和手段,一個聰明絕頂的世家子弟和重臣是有政治敏感性的。要削弱大原,讓大原內亂,可不僅僅是江湖上的手段,有什麽比內戰混亂更可怕?

    反而讓局外人來說兩句,軒轅淩恒才會甘心。現在最好的局外人隻有“薑餘”,而“他”又是司馬家發生的事的見證者。

    另一方麵,小魚兒需要“氣數”,“天誅”太可怕了,他害怕有一天他連她的灰都找不到。王氣讓她能自保,但她不想睡軒轅淩恒,也許得到他一點欣賞也有用。這是刀鋒上跳舞,但是度過了一劫,讓魏無忌也生出不服輸的狂徒性子,而他了解小魚兒就像另一個自己,沒有選擇,她就迎難而上。

    她了解自己,就像自己了解她一樣,他包容她也不僅僅是因為她美麗而神秘,也是找到一個在靈魂上可以和他走馬醉酒狂歌你唱我和的伴侶。

    她的身份機事不密,司馬玨和小謝知道了,是危機,但危機,也是危險中的機遇。

    ……

    魏無忌出宮後,軒轅淩恒心情複雜,但想這樣的人才為何要是魏家人。如果是寒門子弟,他必然重用,因為是寒門子弟,他才更好駕馭,而寒門子弟的一切榮寵才真正是帝王給的。

    軒轅淩恒難得地帶著軒轅柔去了麗華宮,晚上在那用膳,也休息在那裏。

    魏無雙心裏是高興的,可也沒有殷勤過了頭。用過膳後,軒轅柔被奶娘帶下去了,軒轅淩恒才忽然和魏無雙提起魏無忌收三皇子為徒的事。

    魏無雙淡笑道:“許是兄長看柔兒與三皇子好吧。”

    軒轅淩恒道:“你也喜歡三兒嗎?”

    魏無雙歎道:“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軒轅淩恒目光淩厲看著她,說:“為什麽選擇三兒?”

    魏無雙不禁一怔,但她也無愧第一門閥的正經大小姐,心中雖然一跳,吸了一口氣,說:“有別的選擇嗎?”

    大皇子是賢妃之子,李家與魏家已然因為李政平的事難以調和,賢妃可也不是良善之輩。二皇子是楊淑妃表妹的兒子,是她的養子,楊家也是名門,兩代之前也是柱國將軍。四皇子是馮惠妃的兒子,馮將軍也是一員虎將,而馮惠妃心機深沉,位居高位,怎麽可能讓魏家得便宜。五皇子也不必提,珍淑儀位份雖低,但是父兄得力,又不是武將,所以不惹君王猜忌。

    軒轅淩恒忽說:“你就不恨明玥嗎?”

    魏無雙實在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因為這種談話的尺度已經超越普通的帝王和權臣之女出身的妃嬪了。

    魏無雙說:“恨過。可是,最終發現,她是最不能讓我恨的對手。”

    “為什麽?”

    魏無雙沒有回答,隻是嘴角勾著一絲笑,軒轅淩恒卻並不打算放棄這個話題。

    魏無雙歎道:“若是別的女人有她所得到的寵愛,早不知今昔何昔、飛揚跋扈、得意洋洋了。而她一直深居簡出,隻為避世,要說她仗著如此盛寵沒有辦法對付後宮妃嬪我是不信的,我想你也不會信。這足見,你給她的並不是她想要的,換一個角度看,在宮裏她並沒有比我更幸福,不過是一個同樣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可憐女子。”

    軒轅淩恒不禁苦笑,鳳目隱隱有絲波光。

    “不幸福……朕對她這麽好,她還不幸福……”

    魏無雙走開了些,沒有想過此時去安慰解語,成為這個男人的港灣。她知道他不愛她,她隻想要柔兒和魏家能好好的,少年時那種天真的想法她已然沒有了。

    軒轅淩恒說:“朕都給不了她幸福,誰還能給?這世上還有勝過朕的男子嗎?”

    “皇上又怎知她要的是勝過您的男子?您坐擁江山,自然無人能敵,但這世上未必所有女子都追求這些。”

    “不追求這些,那她要什麽?”

    魏無雙想起心靈孤寂和這牢籠的生活,少年時的自己看不透,總想找當世的英雄,想要萬人景仰。也許她曾經也做到過寵冠後宮,可那又怎麽樣呢,那些浮華猶如泡影。

    而德妃選擇出宮去了,她從來沒有如自己少年時的迷惑一樣,她早就看透了一切,而自己卻到已經無法後悔時才看透。

    魏無雙道:“古人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德妃性情孤傲,也許頗得先賢雅士之風,人生但求一知己。”

    軒轅淩恒不禁默然,他想起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不是虛假以對,就是淡漠相處。她總是異想天開,想當皇後,可他也給不了她。他的心甚至不相信她,天然站在珍淑儀的立場上。他會責罵她、懲罰她,而她不敢明著反抗了,收起了棱角,也對他毫無激情。因為帝王的權威不可犯,他看到的也從來不是全部的她。

    總之,他並不是她的知己,在他麵前也無法做自己。也許她嚐試著做自己,可是他阻止她那樣做。

    其實那不是皇帝一人的錯,這本來就是一條渣魚。

    打通絕脈,內傷漸好,美男相伴,盡管會有天道/陰她,但是渣魚從開封回中都一路過得挺逍遙的。

    途經鄭州,因為慕容家在鄭州有個山莊,身為慕容家的外甥,謝智驍帶著渣魚去留宿,結果一呆兩天。

    她在美/色/誘/惑和放鬆的腐/敗生活的麵前就像“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一樣。

    謝智驍遣退了仆人,就和她沒羞沒臊地在山莊裏過了兩天。渣魚麵對美男誘/惑求/歡基本來者不拒,放/縱過後神經舒坦了,可惜現在不像星際時代和現代,沒有煙,不能像總裁一樣事後一根煙,她直接頭一歪就睡了。

    醒來時又是早上了,她在溫泉池沐浴穿衣出去,秀發隻輕輕挽起。男人還在院中練著武,翩若驚鴻,宛若遊龍,容顏如玉。

    謝智驍停了手,側過頭看向心上人,俊臉笑容如春花綻放,向她走了過去。

    花弄影慵懶地說:“你花精力侍候我,這武功怕是會退步。為了你的武功,吃了飯就出發吧。”

    謝智驍道:“你不多休息一天?”

    老魚捂著額頭,說:“休息你個大頭鬼呀!我再呆下去,都要被你這狐狸精給吸幹了,哎,色字頭上一把刀,別怎麽死都不知道。”

    謝智驍俊顏又紅了起來,老魚見了不禁愕然:“哎呀,你這動不動就臉紅,人家還以為你有多純情呢。明明你就是一頭狼,你勾引得我,別人見了卻都覺得是我的錯。”

    悶騷的男人一放開就不是人。

    謝智驍連忙搖頭,說:“飛絮,別人要是怪你,我一定會承擔所有的責任。”

    “算了,你不到處亂說,我還能發神經到處宣揚嗎?”

    “……”所以就是吃了不認的意思嗎?

    “你去讓人準備幹糧吧,我回去梳妝了。”

    ……

    再次出發,已經不需要乘坐馬車,她那點內傷已然在藥、針和調息中好了九成九。

    她現在是薑餘,不是輕易在狐狸精謝智驍麵前展露女兒風情的人,便是沒有人時,她也幾乎不用女聲與他說話。

    這讓謝智驍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確實是不會負責任的,無論是實際上的負責還是心的負責。這是彼此早就明白的,但他仍然暗自心酸。

    現在趕路比之前快得多了,在第三天的下午就抵達了中都,謝智驍想帶她回自己的府邸,她卻拒絕了。

    肅毅侯府肯定是沒有準備的,而武英侯府肯定有準備,而她其實也有點掛念魏無忌。因為多耽擱了兩天,清醒過來重新出發時,花弄影觀看自己,才發現自己多像現代開放的凡俗成年/男女。

    畢竟無論是本尊老魚還是她穿過這麽多世,她在這方麵隻是嘴賤,還是有人品的。

    但是她的風格也和那些感情經曆複雜的瑪麗蘇不同,她不裝聖女,不談感情,她對謝智驍隻是紅塵不奔波的男女的性。

    或者說感覺他也挺可憐,他得到了,也算是對那段不可能的愛戀有個結果,男人多是這樣,這種結果他反而更有可能回歸平淡。

    謝智驍駕馬到她前麵,俊目凝視著她:“我……會來找你的……”

    她輕笑一聲,說:“你當然還得來找我,咱們進京為了何事,總要個結果。而我也許無法去闖蕩江湖了,多半會在中都,怕是難免會和侯爺相見。”

    謝智驍道:“你不要叫我侯爺,我表字子毅,叫我子毅就好。”

    “我是薑餘,不是她,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你回家去吧,好好吃飯,不要多喝酒。”

    說著,她一拉韁繩繞過他,駕馬離去,謝智驍的府邸離魏無忌家雖然不是很遠,但他沒有跟上去。這裏是中都,他是肅毅侯,是謝家人,他要麵對一切人間俗事。

    ……

    要找到武英侯府並不難,西城就這麽大,在最為顯達的那幾座府邸間尋找就好。

    不多時,她的馬就停在一座輝鴻的府邸前,紅漆大門緊閉,一塊金匾,上書“武英侯府”,還是軒轅淩恒親書。

    魏無忌本來是定國公世子,但是自晉王去逝,擁護軒轅淩恒登基,沒過兩年就因軍功被另封武英侯,而次年謝智驍才封肅毅侯。

    老渣魚這是將帝國最出色的兩個未婚男子給睡了還不負責,這種惡劣的行為若是被他們的崇拜者知道,隻怕是過街老鼠,要被群眾的臭雞蛋給砸死。

    老魚原本是想敲門,但想自己已然有點內力,看看這外牆也不過一丈來高,便下馬將馬係在石獅子上,提氣一躍翻上了牆,然後跳了起進去。

    她一翻進去,忽然衝出兩門看門家將,將她圍住,說:“何方狂徒,膽敢擅闖武英侯府?!”

    花弄影看看他倆,嘿嘿一聲笑,說:“武英侯府很了不起嗎?闖就闖囉。”

    兩個侍衛大怒,揮刀上前,刀法還十分快狠,武英侯府的侍衛身手也是可以上戰場的,這是世家底蘊。

    花弄影是被束縛了這麽久,總算有機會活動活動,於是像一條老泥鰍一般和他們耍起來。

    兩個侍衛見怎麽都砍不到她,忽然一個侍衛退後一步,吹起了口哨。

    不一會兒就衝出了十幾個護衛,頓時院子中一片混戰,老魚左打半招右打一招,但使出淩波微步,人家其實不算弱,可就是摸不著她。

    最後使出蘭花拂穴手,在施輕功掠過一個個侍衛身邊時都在人家的穴道上拂了一下,一盞茶功夫,十幾個侍衛都被點了穴。

    花弄影一展折扇,哈哈大笑,然後囂張地往裏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忍直視渣魚現在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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