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看去，招待所簡陋的床榻上，烏黑的秀發散落在自己帶來的鴛鴦戲水枕巾上，洗的發白的藍色被子下，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含羞帶怯染著幾分懵懂的風華。

    昨天夜裏匆匆忙忙的沒有仔細看，這會兒借著微熹的晨光，沒有了黑夜的遮掩，陳建國看的個明明白白。

    比和初見時她的臉瘦了一圈，比那時多了一份成熟，水潤的眼眸，倒映著陳建國自己的影子，陳建國看見自己的喉結在上下滾動。

    有什麽東西在無法抑製地蔓延，熱烈的讓他有點失控。

    不需要任何言語的贅訴，陳建國抬手遮住了那驚愕過度徒然睜大的眼睛，不管不顧的親了上去。

    “哢嚓”外麵有開門的聲音。

    林佩蘭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從她們房間門口經過，那是林沛文匆匆忙忙下樓的腳步聲，招待所的樓上沒有衛生間，要上衛生間還得去樓下。

    林佩蘭看著陳建國眼底都泛紅的模樣，不免有點心疼。

    “那個……沛文起來了……”林佩蘭輕聲細語道。

    “真是時候……”

    “我……我們……”也起來。

    陳建國像個得不到禮物，不甘心的小孩一樣，埋在林佩蘭的脖頸邊低喚她的名字。

    “佩蘭。”

    林佩蘭小聲的應著，也是無可奈何。

    安撫的碰了碰林佩蘭紅唇，陳建國這才翻身倒在床上。

    林佩蘭這才擁著被子坐起來。

    “起來吧！要不然會耽誤你的事。”

    “嗯！”

    陳建國啞聲應著，躺著不動，隻歪頭看林佩蘭，雖然不敢再亂動，但還是舍不得錯過這小媳婦初醒的慵懶。

    在穿衣服的時候，林佩蘭還能感覺到陳建國目不轉睛的注視，僵著身子一件一件把衣服套上，林佩蘭這才拿了梳子出來梳頭。

    “這回到駐地，還沒有你住的地方，我安排你在老鄉家裏住下，行嗎？”

    陳建國平靜下來後，這才起身大大方方的當著林佩蘭的麵把衣服穿上，很快就把撐破秋衣的肌肉給遮蓋住了，林佩蘭也不再羞澀的扭頭裝作看不見。

    衣衫整齊後的陳建國，人也恢複了正經和嚴肅，站在那裏讓林佩蘭有種被長輩安排的感覺。

    “駐地條件差，我沒法和你住一起。”

    “沒關係。隻要能就近見見你，陪你一起守個歲，我已經很滿足了。”

    來都來了，一開始林佩蘭就知道陳建國的駐地條件艱苦，早就做好準備了，林佩蘭自然不會去嫌棄，更不會去退卻。

    真會說話，聽得他心花怒放，這寒冬臘月，猶如置身於夏日一般。

    “真乖。”

    陳建國抬手碰碰她尖尖的下巴，忍不住上前啄了一下，親昵的誇了一句。

    “別鬧了，收拾一下走吧！”

    就那麽兩個字，林佩蘭的臉又紅了，嬌嗔的看他一眼，轉身把自己帶來的枕頭床單收好，裝進包裏帶走。

    陳建國心頭揣著一把火，久久沒法平息，隻不過一直壓抑著罷了。

    吃了早飯便開車回駐地，後座堆了東西，林沛文自告奮勇的坐在後麵，把副駕駛室留給林佩蘭，得了陳建國一個讚許的眼神。

    昨天下了一場小雪，路上並沒有積雪，隻不過被人踩踏和車子開過的地方，留下了髒兮兮的泥水。

    陳建國專注的開車，叮囑林佩蘭姐弟倆在車上再小睡一會兒，到地方還早。

    “姐夫，我不困。想多看看。”

    林沛文正興奮的時候，看著那他沒有見過的高樓大廈，還有那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多的小轎車目不暇接，根本就睡不著。

    “就讓他看著吧！你專心開車，我們也能陪你說說話。”

    “行！”

    陳建國看了一眼副駕駛室的林佩蘭，這滿心的歡喜無法言喻，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沒有冰凍，路況還行，在林沛文不時的詢問中，路程也不枯燥，緊趕慢趕耗時六個小時才到了目的地。

    “到了。先把東西放在駐地，認識一下同事們先。”陳建國跳下車，快步跑過來給林佩蘭開車門。

    “這就是你們的駐地嗎？”林佩蘭下車看著眼前的一幕，有點不敢相信。

    還沒有到這裏的時候，隻是聽陳建國輕描淡寫的描述，遠沒有現在親眼看見的震撼。

    從省城一路過來，就像見證了從繁華到落後一樣，先是高樓大廈不見了，跟著是青磚樓房消失，跟著就是眼前那滿目坑坑窪窪，黃土連天的土坑，還有一些建築用的機械。

    幾裏開外都是沒有人煙的山林，路不好走，車子一路顛簸得到了目的地，就看見一排低矮的工棚，依著兩座老舊的土木結構房屋建著。

    縱使林佩蘭是從鄉下來的，但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麽破舊落後的地方，向陽村怎麽說也是有幾百人的村落，然後也沒有這樣的破敗，一時有點驚呆。

    “距離建築工地都沒有村莊，這裏算是最近的一個村落了，我們人多，為了減少時間就這樣子打了一些簡易房住。”

    讓林佩蘭看到這些。，陳建國不免尷尬，原來是不打算讓她現在就來的，起碼也要換一個地方才行。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林佩蘭來了，欣喜之餘，陳建國已經顧不上這些尷尬了。

    “你們辛苦了！”林佩蘭真心的心疼這些在一線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