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第286章 宋宋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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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又過了。
病房外是春暖花開,是鳥語喳喳。
向深把窗戶推開,讓陽光照進來,回過頭還衝宋宋笑了笑,“宋宋,春天了,你看看這陽光多美。”
回到床頭,他擰了半幹半濕的毛巾替宋宋洗臉,又自言自語,“兒子讀一年級下半期了,成績很優秀,是年級裏的冒尖,我們的兒子很能幹吧。”
他和她說起很多,很多。
說小向遠屬於天才型的學習生,還想直接從一年級跳到三年級。
說起最近家裏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
說起他替她請的職業經理人,把她的餐廳經營得生意紅火。
這些天,為了照顧宋宋,向深連胡茬都沒有時間剃掉,所以看起來略顯疲憊。
不過,有了胡茬,他倒更有了男人的魅力,很性感。
醫院裏的許多女護士和女醫生,都對他這個癡情的丈夫印象很深,還很羨慕她有這麽一個盡心盡責,對她不離不棄的絕世好老公。
向深開著玩笑說,“宋宋,昨天骨科的一個老大姐還勸我,讓我從新再找個老婆。”
說到此,他苦苦的笑了笑,他怎麽可能再去找。
如果宋宋要睡一輩子,他就守一輩子。
莊吉為了宋宋,孤苦伶仃的離開人世。
他又怎麽不能孤苦伶仃的陪著這麽一個沉沉昏睡的她,一輩子。
不過,他卻開著玩笑,繼續說,“宋宋,你要是再不醒來,我真的會再給兒子找個新媽媽哦。”
濕潤的毛巾擦到她的指節處,竟然微微動了動。
向深以為自己眼花了,僵了僵,不敢再動她。
然後,激動的看著宋宋,“宋宋,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你是聽到了嗎?”
宋詞的小手指輕輕翹了翹,翹得很無力,可確實是真的翹了。
向深一時難耐激動,破涕而笑,“宋宋,你真的聽得見我在和你說話,對嗎?”
這一次,宋詞沒有反應了,還是安安靜靜的躺著。
向深又陷入一陣失落,緊緊握著她的手,喃喃道,“宋宋,你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
某一天,向緣替向深照顧宋詞的時候。
她把自己早就知道莊吉的病狀和苦心一事,告訴了宋詞。
然後,滿眼關切的望著她嫂子,喃喃說道,“嫂子,莊吉哥哥這般苦心成全你和我哥,你為什麽要辜負他的一片苦心。你醒過來好不好,莊吉哥哥和我哥都那麽愛你。你負了莊吉哥哥,總要和我哥好好幸福下去,才算對得起他莊吉哥哥。”
“嫂子,法院的,律師行業的,還有親朋好友,都想給我哥介紹新的老婆呢。”
“她們都很不錯,有名媛,有剛從學校畢業的小姑娘,還有職業女性,你再不醒來,我哥真的被人搶走了。”
“嫂子,你真貪睡,睡了這麽久。”
緣緣和她一句一句的聊著,看似自言自語,可是宋詞都聽見了
不是她不想醒來,而是睜不開眼,她又沒有腦死亡,怎會聽不見?
半年以前,她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隻是全身麻痹,腦子裏明明什麽事情都清楚。
想哭,哭不出來。
因為身體成麻痹狀態,連淚腺都不受自己控製,隻有大腦是清晰的。
可是今天,她聽到緣緣說的話,卻破天荒的流了淚,緩緩的沿著眼角流下來,流個不停。
緣緣看見了,詫異而驚奇,“嫂子,你有意識了,對不對?”
她趕緊把醫生叫來,神經科的主任告訴她說,這是好的現象,隻要家人能細心照顧,經常和她感情溝通,說不定有一天,會有奇跡發生。
緣緣又趕緊給向深打電話,聲音歡快得似是黃鶯鳴叫,“哥,我嫂子剛剛哭了,我看見她流眼淚了。”
電話那頭,向深高興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緣緣握緊電話,趕緊又說,“哥,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我嫂子竟然聽見我在和她說話,她哭了。”
向深什麽也沒有說,掛了電話就往醫院趕。
緣緣坐在床頭緊緊握著宋詞的手,見了他,趕緊起身讓開,“哥,二十分鍾前,我嫂子真的哭了。”
向深繞過床尾坐到床,頭一手握緊宋詞的手,一手摸了摸宋詞臉頰,笑了,“宋宋,你真的有這麽能幹嗎?”
他頎長的指尖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溫柔而疼惜的撫摸她,又說,“宋宋,你會醒過來的,對不對,你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這時,宋詞的眼角又緩緩落了淚,向深看見了,趕緊垂下頭輕輕貼著她的臉,笑了笑,“宋宋,老公會等你醒來的,會一直等的。”
這一句話,宋詞聽得很清楚,以至於眼角的淚水往外麵流個不停。
向深吻了吻她的臉,有鹹鹹的,苦澀的淚水味浸入嘴裏。
可是,他還是吻個不停。
接下來的日子,向深不離不棄地守在床邊,和宋詞說話,談心,和她講起很多,很多:
講起某年某月裏,她傻愣愣的走錯了房間,把他誤以為是相親對象,一上來就說了一大通。
講起某個冬天的夜風裏,她看見他拒絕許勝男,高興的跳到他身上,第一次大聲地叫他老公,老公。
某個雨夜,她連夜趕到s市,看到經曆隧道蹋方後受傷的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著,老公對不起,對不起。
某個夜晚,一翻雲,一翻雨後,她緊緊摟著他,說要給他生兒育女,說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說了這麽多,宋宋還是沒有醒來。
他又轉身去給病房裏的植物澆水。
但凡是能清新空氣的植物,向深都把它搬到了病房裏。
所以,這裏看起來更像是一間花圃,空氣裏四處都散發著清新的香味,特別的好聞,像是雨後的晴天,讓人感覺到心神寧往。
宋詞聞著這陣清新,輕輕的睜開眼睛。
看著向深依舊高大英俊的背影,眼裏緩緩有淚。
他還在自言自語:
“宋宋,再過一個禮拜就是十一月十五了,爸六十歲壽辰,你還記得吧?”
“可是爸說,他不過壽辰,他要去昆山墳地祭拜莊吉。我就不去昆山了,我等你醒了,我們在一起去。”
說著,向深轉過身來,走去澆另一盆盆栽。
宋詞的目光如絲似線的落在他身上,將他緊緊包裹。
視眼裏,是他的溫柔笑意,是他的喃喃細語,他是得多堅強,才頂著這麽大的悲痛笑著陪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