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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遠說什麽？

    和他在一起？

    向雨果直接把飯噴了他一臉。

    不是她不講文明，而是太受刺激。

    他是她哥，她怎麽可能和他在一起。

    “哥，你腦子沒受刺激吧？”

    他紋絲不動，她愣愣的看著他。

    彼此沉默了良久，他這才用餐桌上的濕巾擦了擦自己的臉。

    然後，再次抬頭，認真的看著她，眼神依舊像是一個極大的漩渦，深得似乎要把她吸進去。

    “雨果，我是認真的，其實……”

    向雨果憨憨的笑了笑，“哥，你肯定是吃錯藥了，你再這樣我會被你弄進精神病院的，我們是兄妹，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向遠在心裏組織了一遍又一遍的語言，最後認真地說道，“雨果，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在你三歲半的時候，我和爸爸媽媽去富士福利院把你帶回了家。”

    向雨果直接像雕塑一樣，愣在餐桌的對麵，一動不動。

    盡管，向遠想了千萬種方式，把這些事情告訴她，可是臨到嘴邊，還是以這種殘酷的陳述方式，告知她的身世。

    “哥，你開什麽玩笑，三歲半，我應該有記憶了吧。”

    “軍訓結束後，我就回家拿了你的領養證，現在就放在酒店房間。”

    向雨果放下筷子，起身，“哥，我吃完了，先回學校了。”

    向遠很快結了賬，追了出去。

    外麵下著雨，雨果沒有衝出去，而是站在屋簷下等他。

    向遠有點不知所措，“雨果，我送你回學校。”

    向雨果很冷靜，不哭，不鬧，回轉身子，安安靜靜的望著他，“哥，你說我的領養證在你酒店房間？”

    向遠點點頭。

    向雨果直接開口，“我要看。”

    於是，他開著車子載她去了酒店。

    盡管有車，可是上車的那兩米遠距離，天空倒下來的瓢潑大雨，還是淋在了她的身上。

    到了酒店房間的時候，向遠拿了浴巾，讓她先擦擦頭發。

    可是，她卻直說，“我要看我的領養證。”

    向遠去行李箱裏麵把一個文件袋拿出來，遞到了她手裏。

    她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是受了刺激，翻開文件袋時，安安靜靜的。

    領養證，收養公證書，都有福利院和街道辦還有公主處蓋的章。

    最主要的是，還有幾張照片，是她被領養回來的那一天，一家人和她在福利院留下的。

    照片是十幾年前的，比較舊，可是她卻認得出來，上麵的三歲半小女孩，正是幼兒時的自己。

    向遠和她麵對麵地站著，她不說話，隻是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哥，你送我回學校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在學校門口等她，遞了一個手機盒過去，“你要的智能手機，別讓爸媽知道了。”

    她把盒子接過來，不說話。

    他繼續說了一大通。

    “雨果，我喜歡你。”

    “如果你能接受我，我就從部隊上調回d市。”

    “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就永遠留在部隊，不再回來了。”

    “你不必這麽快給我答案，想清楚了給我打電話吧。”

    她把手機收下了，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這麽一個玉樹芝蘭，這麽一個帥氣有型的男子，站在陽光下，認認真真的和她表白。

    這，還是頭一次，而且他是她哥，雖然此時她已經知道了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所以，她並不會那麽快接受這個事情，“哥……”

    向遠的雙手插進褲包裏，一派紳士風度，卻目光陰沉，“你不必那麽快給我答案。”

    說完，他轉說，高瘦英俊的身影投落在晨光之中，漸行漸遠。

    這一天，向遠踏上了歸隊的車程，很遠，要坐三天兩夜的車。

    向遠走後的許多個日子裏，雨果都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她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

    可是，她竟然一點都不難過。

    宿舍裏，室友周洲，那個很陽光，很喜歡吃零售的姑娘，坐在她的床頭，看著發呆的她，突然拍了拍她的肩。

    周洲：“果果，聽說向教官你是哥哥？”

    她不答，如果換成以前，她肯定會說是。

    周洲：“我們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結果是你哥，你能不能把我介紹給他？”

    向雨果：“你什麽目的？”

    周洲：“當然是女追男，想和長腿歐巴長一場浪漫的戀愛啊。你不知道女追男隔層紙嗎，隻要你告訴我聯係方式，我保證能追到他，將來還說不準是你嫂子呢。”

    向雨果：“為什麽要介紹給你，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沒希望了。”

    向遠走了差不多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裏，她和室友混熟了，也習慣了大學裏隻能刷飯卡和用電話卡的苦/逼日子。

    隻是，有一天晚上，她竟然夢見了向遠，夢見了她和向遠在熱情的親吻。

    接著，這一天晚上，她做了春/夢。

    夢裏的男主人公，還是向遠，很模糊，但是她知道自己在夢裏和向遠相擁在一起了。

    好奇怪的夢，這是在告訴她，她心裏其實是有向遠的嗎？

    她沒談過戀愛，沒喜歡過任何男生，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和向遠在一起，竟然會有點小激動。

    那麽帥的一個長腿帥哥，又可以任她欺負，而且她近水樓台先得月。

    於是，大半夜的，她跑起來躲到廁所裏，用向遠送她的小米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長途電話。

    一個月，向遠都沒有接到她的電話。

    所以，向遠以為自己沒有希望了。

    電話是在她打了第二通的時候，才被他接起的。

    本來，他正在睡覺，可是看到她的電話後，就徹底沒了睡意，直接從床上坐起來，“雨果！”

    向雨果咳了兩聲，“咳，咳，那個，你要準備什麽時候回d市。”

    電話那頭，小有意外，卻還是很冷靜，“你接受我了？”

    向雨果又咳了咳，“我是問你回不回d市。”

    結果，第二天，向遠就出現在了向雨果的麵前。

    當她接了電話，從教室裏趕到校門口的時候，他正站在陽光底下，很鮮有的朝她笑了笑。

    這個笑容，像極了爸爸向深，溫暖如四月春風，淺淺的，卻十足迷人。

    向雨果的心，怦然跳了跳，這是她第一次，以一個女生的視角去打量他的身姿，他的神情，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