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已被喚醒，貧道勸你盡快離開。”
    淩雲偉把車一停，四處張望教學樓，一間間教室裏的學生短時間內很難尋找，便放聲大吼道：“於連清……方華震！”
    秦嶽被這喊叫聲吸引，他抬頭看了眼還在板書的風贏，隨即偷偷向外看去，視力也瞬間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校園門口，但每一張臉他都清晰可見，無不令他非常熟悉親切。
    人群中於連清和方華震二人走在最前麵，方鴻以及韓越倫嘴裏抽著煙，衝樓上的學生叫罵。
    風贏不慌不忙的說道：“你自尋死路，用命魂幹擾我，以為這樣就會成功嗎？”
    秦嶽看向外麵時，已經被趕來的警察驅散，反倒是淩雲偉依然在樓下大聲叫喊於連清和方華震二人的名字。
    同桌張大國抬手把窗簾拉了起來，其他靠窗的同學也紛紛拉上窗簾，教室和校園重歸寂靜。
    天色逐漸暗淡，教學樓後方接連出現了無數棟樓房，每一棟都與之前的一模一樣，校園麵積也在不知不覺中擴大到已經無法用肉眼去觀測。
    淩雲偉看著場景變化，淡然道：“這個少年所經曆的事情遠比你想的複雜，不信你瞧瞧……”
    風贏飛在天上，此刻他才將心思看向外麵，除卻方華震和於連清，龍組及捉妖司等人也出現在他的夢境場景，甚至有的人正強行運用手段來嚐試喚醒秦嶽。
    “這怎麽可能？”
    風贏詫異道，隨手一揮，校園門口從天而降一方高聳入雲的金屬承重牆，徹底將裏外隔開。
    還未等他反應，原本應該出現在校外的人群，憑空來到了操場上，這些人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場麵頓時混亂不堪。
    “這些人莫不是虛幻？”風贏盯著方華震，隻見他負手前行，周遭符咒紛飛，一道金光破開天際，將教學樓後方的樓層盡數粉碎。
    於連清和淩雲偉二人分列兩側，同時舉劍施法，天空中兩團雷雲凝聚，整個學校搖搖欲震，眾人站立的地麵也極不穩定的出現一道道虛空裂縫。
    校園內場景開始不斷切換，任由著秦嶽記憶思維錯亂而改變，正欲動手的三人止住身形，同時望向四樓的一間教室，一個少女站在那裏，向眾人招手。
    “找到了！”
    於連清看著少女與方華震幾乎一模一樣的五官，朗聲笑道：“哈哈哈……道友，可……”
    話還沒講完，他便整個人消失在原地，淩雲偉見狀，驚疑道：“人腦意識裏的排他性，方老弟……”
    方華震飛往四樓的身形一怔，一同跟著消失，吵鬧的校園霎時間安靜下來。
    淩雲偉知曉自身乃是以命魂進入秦嶽識海，短時間內不會像記憶中遊離的人一樣，被強製擠退出夢境。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看著招手的少女方華震，這種不被風贏和秦嶽主意識壓製的離奇現象，頓時引起了他的注意。
    淩雲偉輕捋胡須，身形漂浮至教學樓內，繼續大聲叫喊方華震二人的名字，他沿著走廊大喊，兩側教室也在肉眼可見的顛倒變化。
    “同學們，上課認真聽講。”風贏重新站回講台，下意識的觀察到秦嶽目光仍有意無意的看向江薈，教室外淩雲偉的喊聲不絕於耳。
    轟隆！
    淩雲偉運用法術直接將周圍教室炸成廢墟，不等他衝上二樓，一排排課桌和學生隨即重建，繼續剛剛上課時的情景。
    “萬變不離其宗……”
    淩雲偉自言自語，飛出教學樓，雙手掐訣捏印，長劍直升入空，灰蒙蒙不見太陽的天上，驟然風雲變色，雷電交織。
    風贏不緊不慢的觀察著秦嶽變化，心隨意動，校園操場上緊跟著也出現數道身影。
    “徒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襲擊老夫！”舊式漢袍的老者怒目圓睜，大聲發問道。
    “師傅？！”
    淩雲偉嘴角抽動了一下，手中動作更為迅速，灰色天空被雷電擊散。
    旋即他禦劍飛空，懸停於廢墟上空，少女方華震依然在朝他招手。
    “這都被你發現了！”風贏衝出課堂，抬手一擊便將另一間教室粉碎。
    淩雲偉身形騰挪，道：“若不是顧及這孩子，你覺得你能殺我嗎？”
    “奪舍入體，操控意誌……貧道很好奇你是從何學來？”淩雲偉目光已然鎖定唯一的教室，隻是無法看清裏麵虛實。
    風贏不慌不忙的再次施法變幻，腦海中驀地多出數個畫麵，秦嶽雜亂的記憶像泡沫般不斷對他的意識展開衝擊，他也同樣看到了一些。
    二人就這麽懸飛半空，各種記憶碎片從淩雲偉眼前飄過，亦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校園場景徹底消失，隻剩一間空蕩蕩的教室在灰色虛無中屹立。
    “哈哈哈……原來還有這麽一段往事！”風贏極盡癲狂的大笑，他從秦嶽記憶中完整了解到了人間重新演化之前的結局，與他一起合謀的人最終實現了覆滅華夏的壯舉。
    淩雲偉麵色凝重，自語道：“萬事萬物，皆有因果。”
    從眼前場景中看，燕山龍脈被毀，各地人員死傷慘重幾乎已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實，而重演後的當下，他依然沒有擺脫今日死亡的命運。
    風贏隨意撇了一眼周圍虛無縹緲的識海，說道：“新的人類曆史，應當由我書寫！”
    他心隨意動，想將識海變回校園，虛無空曠的灰色空間一望無邊，任他如何調動，都未曾變化，風贏察覺秦嶽的主意識正逐步蘇醒，立刻閃身來到教室。
    透過門上的小窗，他朝裏窺望，除卻秦嶽外，教室內所有同學都在齊齊盯著他，門把手也變得格外結實，根本不由他打開。
    淩雲偉身形懸空，法術同樣失效，繼續大聲叫喊方華震的名字，隻不過多了淩將、方鴻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