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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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三章——抱我
師清漪看見它的腳尖轉向,頓時不敢動彈,呼吸越發輕了。
那東西本就十分高大,兩條腿更是得離譜,腳自然也大,但它腳上穿的鞋卻和腳的尺碼不相符,要小上。
那鞋的造型更是古怪,隻穿了一半,露腳後跟,鞋上好似刷了一層金色的漆,但掉了不少,看起來像是踩了一隻斑駁的小船。
師清漪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不是什麽鞋。
是……祭祀用的紙折金元寶。
隻是因那紙折金元寶的後半部分沒有閉合,裏麵又是空的,於是那東西就如同穿鞋一,腳塞了進去,踩著它到處走。
且不說這種紙折的元寶居然能夠承受那東西的重量,就光是紙折元寶當鞋穿,就已經超了正常人能理解的範疇。
但師清漪已經接受了現實,現在她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充滿著詭異,無論再看見什麽不合理的現象,發生什麽危險,她都不會感到驚訝。
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持冷靜,隨機應變。
那雙踩著紙折元寶的腳,開始朝師清漪的位置緩緩走了過來。
師清漪其實也不確定它到底是不是看見了她。
如果真的看見了,什麽剛才那東西會徑自越過她的位置,走到了她的前麵。且那東西的身穿過了木屋的頂部,眼睛肯定是在上麵的,視線被屋頂的瓦片阻隔,應該是看不見才。
但如果看不見,它什麽又會突然折返。
還是說它其實不是靠眼睛視物,是靠某種感知能,現在隻是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師清漪腦海裏思緒紛亂,看著那雙腳離自己越來越近。那東西在行動中沒有被木屋阻隔住,應該屬於某種虛影,也不知道自己的金箭能不能它造成傷害。
師清漪屏住呼吸,雙試著凝箭。
然後她驀地怔住了,低頭看向自己的心。
裏空空如也。
怎麽回事,她居然……凝不箭了。
沒有了金箭,意味著她失去了殺傷極強的武器,這下師清漪才開始真正發起慌來。
情況緊急,她也無法去仔細分析凝不箭的原因,半是四周有某種影響,限製了她凝箭,現在她上就拎著個茶壺,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
咚。
咚。
那雙腳還在一步一步朝她靠近。明明腳底下踩的是紙折,居然也能發這種沉悶的響動。
師清漪緊靠的走廊那一側,隔壁房間裏菜刀剁案板的音也越來越明顯,一下接著一下,似乎與那雙腳的節奏都應和了起來。
師清漪盯著那雙腳行走的軌跡。
之前那東西經過她的時候,它一路分明還是走的直線,但現在她感覺到它的腳尖越來越偏向了自己的位置,最大的可能還是它的確發現了自己的所在,這種靠近帶著目的性。
師清漪的脖頸上浮起冷汗,汗珠沿著她的脖頸曲線,緩緩往下落,流到了她的頸窩裏。
咚。
那雙腳幾乎近在眼前。
跟著就見黑霧越來越濃,那雙腳的右腳在黑霧裏突然抬了起來,就要朝師清漪踩了過去,如果被它踩到,隻怕要粉身碎骨。
還好師清漪一直在等著它,更觀察到了它起腳的動作,一個閃身,從原本緊貼的牆壁處避開來,快步跑到了走廊麵的那道牆壁。
那東西身形高大,行動速度遠遠比不上師清漪,但它勝在踩踏麵積大,跟著接了一個轉身,那腳就堪堪落在師清漪的邊上,震得地麵都搖晃起來。
師清漪身的重心被搖得不穩,如同踩在驚濤駭浪之上,根本無法站立,差點就要摔倒。
但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一個機會了。
之前那東西的一腳朝牆壁一側踩過來,身後留下的餘地相比較足,她才能跑到走廊麵那側。但是那東西的二腳接過來時,四周已經被它的腳堵住,變得十分狹窄,接下來的三腳,如果她無法躲過,就會立刻被踩死。
在她混沌的記憶中,她勉強能記得這是她在這座木屋裏經曆的五次循環。
也就是說,她之前“死”了四次。
師清漪猜測這應該是某種幻境,她在這裏麵會因原因死去,但卻不是真實的死去。
隻是每一次的死亡,都會令她回到起點,再度從床上蘇醒,重複著之前口渴,擎著茶壺倒水喝,結果發現沒有水,再了倒水走房門的過程。
門之前的景象,每一次都是相同的。但是門以後所遇到的危險,卻每次都有變動,她無法憑借前一次的記憶去預測即發生什麽。
眼看著那雙腳又有了抬起來的趨勢,師清漪一咬牙,裏的茶壺朝那雙腳狠狠地砸了過去。
茶壺頓時崩裂成無數碎片,雖然沒有那東西造成傷害,但那東西沒有料到會有東西砸過來,動作頓時有了一個凝滯,暫時沒有抬腳。
……就是現在。
快跑!
師清漪邁開腳步,開始沒命地奔跑起來。她現在無法凝箭,以前那種快速移動的玄妙步法也使不來,隻剩下她最原始狀態下的和速度。
麵著周遭的一切,她就如同一個踽踽獨行的嬰孩一,隨時可能被捏死。
但她知道自己絕不能死在這裏。
如果她死了,又得重來一次。這循環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抱著這種豁去的決心,師清漪在狹窄的走廊裏發足狂奔,身後那雙腳的悶響也在身後追逐著她。她邊跑邊大口喘息,仿佛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她腳下的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沒了,隻剩下赤著的一雙足。
她現在身上還穿著白色睡裙,那睡裙的邊側原本是有分叉的,隻是被旗袍扣閉合起來,在這種快速的跑動中,難免會有限製。
師清漪沒有猶豫,一邊跑,一邊伸用攥著最底下的旗袍扣用一扯,她本就氣狠戾,縫著的其中一顆旗袍扣被她扯了下來,開叉分開了些。
身後的音緊隨在後。
師清漪跑著跑著,就見眼前的走廊到了盡頭,隻在左右兩邊現了兩道新的岔路。
那岔路的口處,站著兩個穿紅戴綠的小女孩。
但是師清漪仔細看去,才發現那兩個根本不是什麽小女孩,隻是紙折的女孩模的紙人已,麵色慘白,臉上塗了兩抹瘮人的腮紅,一個紮著左發髻,一個紮著右發髻。
如果是講究的紙紮藝人,在做紙人的時候,絕不會點上眼睛,因某些規則裏,一旦紙人點上眼睛,就有了窺看這個世間的窗戶,可能會活過來。
這兩個紙人卻是有眼睛的。
左發髻小女孩站在左邊岔路口,眼睛彎成了中間高的兩道曲線,咧開嘴,似乎在笑。
右發髻小女孩站在右邊岔路口,眼睛的曲線卻是向中間凹陷,眼角畫著一滴淚珠,癟著嘴,一副哭喪相。
“嘻嘻,走左邊呀。”笑著的紙人女孩仰起頭,身詭異地往後彎,朝師清漪招。
“嗚嗚,走右邊吧。”哭著的紙人女孩躬下身,朝師清漪鞠躬。
師清漪:“……”
身後咚咚的腳步還在響著。
眼看著是非要選一條路,如果選錯了,估計也是死路一條。
師清漪沒興趣,更沒時間跟這兩個紙人女孩玩什麽猜謎,直接衝過去,一抓著一個紙人,她們按在牆壁上狠狠一撞。
隻聽一咯咯咯的詭異響動,哭兮兮的右發髻紙人驟然消失了,與此同時,右邊那條分岔路也不見了,就隻有一麵牆壁堵在那。
答案不言喻,師清漪趕緊往左邊的岔路跑。
跑了一陣,又現了兩條岔路,隻是這次一條岔路上沒有紙人,另外一條岔路口上站著之前那個笑嘻嘻的紙人女孩,還是指向右邊:“嘻嘻,聽我的沒錯吧,快走這邊呀。”
師清漪:“……”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這個紙人女孩的身沒有向後彎,是朝前麵倒,在向師清漪鞠躬。
這次是反的。
那就不能信,得走另一條。
師清漪沒有搭理這個笑臉的紙人女孩,是快速拐向了左邊那條岔路。與此同時,那個紙人女孩與右邊的岔路一起消失了。
……選了。
師清漪卻沒有半點慶幸,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跑,快點跑。
眼前的走廊似乎開始扭曲起來,牆壁起起伏伏的,師清漪感覺自己也像是跑在一條軟綿綿的布匹上,那布匹抖來抖去,她也跑得踉踉蹌蹌的。
直到那走廊盡頭現了一道泛著白光的門。
師清漪腦海裏已經跑得恍惚了,不顧一切地朝那扇門奔過去,身後的腳步似乎也跟隨逐漸遠去,隻剩下她放大在自己耳邊的呼吸。
白光就在眼前了。
師清漪邁開腿,跑了進去。
但身後卻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扯住了,她感覺到自己肩上有什麽東西繞了過來,瞥眼一看,卻見是一團黑氣。
那黑氣仿佛能夠自己變形似的,在她肩上搖曳,且用拽著她。
師清漪勉往白光中擠,已經擠過去半邊身了,她一邊擠一邊回頭看去,就見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了無數黑氣,如同黑雲壓城一般,堵在她的身後,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攢動著。
那些黑氣仿佛有自己的神智,絲絲縷縷地繞過來,纏繞在師清漪的上,腿上,脖頸上,如同無數隻在她往後扯。
——別走。
——回來。
——需要你。
——不許走。
腦海裏如同魔音穿腦似的,響起無數紛亂且尖銳的音哭著喊著地留她。
師清漪快被扯得窒息了,卻還是不顧一切地往白光裏去。
床榻旁邊守候的洛神瞥見師清漪身上的黑氣似乎逐漸了起來,師清漪嘴裏的嗚咽也越發明顯,嘴裏喃喃著什麽。
洛神趕緊湊近了去。
就見師清漪緊緊蹙著眉,嘴裏在說:“……放開我,快放開我!”
洛神握住了她的,音微抖地喚她:“……清漪,清漪。”
千芊還是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同也是束無策,看著阿槑:“這怎麽辦?她身上黑氣越冒越,到底是什麽?”
“……我不知道啊。”阿槑也急得團團轉:“夢場裏是不能做夢的,也不可能有夢,如果突破這個規則,強行做夢的話就會變成活死人。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會做夢,如果是黑袍人二號搞的鬼,我也看不到他到底在哪。”
千芊說:“……我之前也以自己做了噩夢,可看你現在的說法,做夢幾乎是不可能的,那我的那個其實不能算夢,麽?”
阿槑嚇了一跳:“你做了噩夢?剛才睡覺的時候嗎?這怎麽可能,那你怎麽醒過來的?”
千芊連忙解釋:“不是,是在我沒有覺醒之前,那時候你們還沒進入我的夢場。我睡著了,卻隱約感覺腦海裏有畫麵,就算醒來以後,我也清楚地記得,我以那是自己在做噩夢。”
阿槑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嚇死我了。那不是夢,隻是你當時沒有覺醒,卻回想起了記憶片段,但是因你當時的意識還停留在洪武四,和阮生活在山上,任何晚於這個時間所發生的事情,都會因時間上的混亂,讓你沒有真實感。就算那些是你後來經曆過的一些事,在沒有覺醒之前,你也是無法理解的,就會那種片段閃回理解做夢。正好你的那些記憶閃回,可能都是讓你覺得害怕的一些片段,所以你就以是自己做了噩夢,其實不是的。”
千芊點了點頭。
“在夢場裏做夢哪有這麽簡單,可不隻是看到什麽畫麵,那簡直是一種意識上的摧殘和折磨。”阿槑越說越恐懼:“夢場裏的夢,就像是在你的腦裏造了一個幻境,你的意識圍困起來,人的潛意識浩瀚無邊,裏麵藏著無盡的秘密,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裏麵會遇見什麽。如果你走不來,就會困死在裏麵,永遠也醒不過來。”
“……幻境?”洛神聽見了,回頭瞥向阿槑。
“可以這麽理解吧。”阿槑說:“也不算是,我隻是做個類比。”
洛神放下師清漪的,立即站起身來:“你們在此顧看她片刻,我快回。”
說著,快步跑了房。
沒過一會,洛神又匆匆趕了回來,指攥成了個半鬆不鬆的拳頭,裏麵像是握著什麽東西。她跑到師清漪躺著的床榻邊上,翻開師清漪滿是熱汗的掌心,她裏的東西放在了師清漪的心裏。
那是一枚細小的白色鱗片,在朦朧的光下,花紋隱約可見。
這是魚淺的次鱗。
之前了控製氣泡,魚淺次鱗師清漪拿著,之後因發生了事,行事匆忙,一時也沒顧得上這枚次鱗還魚淺,就帶在師清漪的身上。
在浴房沐浴的時候,這枚次鱗被取了下來,暫時被放在了收納箱裏,剛才又被洛神取回。
洛神放好次鱗,師清漪的指彎曲,握住了她的。
“清漪,跟著次鱗。”洛神在師清漪耳邊道。
師清漪還在門口的白光處掙紮,最終她成功從那白光中穿了過去,就見眼前一片血紅,像是步入了一個血池之中。
那血池的四個角落各擺著一顆巨大的心髒,四周圍纏滿了藤蔓,也是血色的,那些藤蔓各自在心髒表麵遊曳,穿梭進去,又從另外的口裏冒頭來,仿佛心髒上遍布了無數的血管。
撲通。
撲通。
那四個心髒還在不停地跳動。
師清漪的腿在血池裏移動,仔細觀察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根本就沒有路。那些黑氣也沒有打算放過她,一路從白光裏來,跟在她的身後。
師清漪狠狠地抬,朝後揮去,眸中一片血紅:“我滾!”
那些黑氣似乎是有些忌憚了,往後退了退,卻沒有退得太遠,還是不遠不近地跟著她,似乎是在等待她的破綻。
師清漪頭暈眼花,開始在那四個心髒上逐一檢查,藤蔓的走向也查看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路。
難道這裏本就沒有去的路?
她又要困死在這裏,重新回到起點,重複六次的逃亡麽?
師清漪正心煩意亂,結果卻聽見耳邊依稀響起了一個輕柔的音:“清漪,跟著次鱗。”
這音帶著讓人無比安心的量,師清漪渾身打了個哆嗦,又驚又喜,四處環顧:“洛神,洛神?”
但四周沒有洛神的身影。
師清漪下意識低頭看去,感覺自己裏現了一個什麽細小的東西,攤開心一看,就見一小塊白色鱗片浮在她的心之上,泛著幽幽的冷光。
白鮫的次鱗,能在大程度上窺破幻境,如果身上帶著次鱗,次鱗的虛影也會跟隨進入人的意識深處,人以指引。之前被黑鮫的歌所惑,師清漪也是靠著魚淺的次鱗,才逃脫來。
師清漪用輕輕托著這枚次鱗。
次鱗越浮越高,最終脫離了師清漪的掌,往東南角那顆心髒浮去。
師清漪跟著次鱗走到東南角那顆心髒麵前。
次鱗飄到那顆心髒的某個位置上,在上麵輕輕劃了一道,頓時有細細的血流從那道口裏流淌來。
然後次鱗就停留在那,也不離開,光芒越來越亮,似乎在催促著師清漪。
師清漪四處看了看,也沒有任何趁的武器,甚至連把小刀都沒有。她沒有辦法,狠下心來,自己的指放到次鱗割開的口上,用一摳。
口被師清漪摳開了,頓時血流如注,師清漪閉上眼,免得眼前的景象自己嚇退了,忍著難受那口越撕越開。
心髒不斷地跳動著,口撕扯得更開,血也流得越,最終如同瀑布一澆注下來,師清漪整個淋成了一個血人。
師清漪感覺自己都麻木了,什麽都顧不上,還是繼續撕扯,直到那心髒的口被徹底撕開,裏麵現了一道狹窄的裂縫。
次鱗再度浮起來,往那裂縫裏去。
師清漪抹去臉上的血水,跟在次鱗後麵,擠進了裂縫裏。
那些黑氣見了,頓時控製不住似的蜂擁來,聚集在了師清漪的身後。師清漪要穿過裂縫,它們就在身後極拉扯著她,阻止她進一步前進。
——別走。
——留下來。
耳邊吵吵嚷嚷的,師清漪一麵揮舞著趕走那些黑氣,一麵繼續擠進裂縫。
洛神感覺到師清漪的指在動,不斷地發抖,在空中亂揮,似乎在驅趕什麽。
整個身也弓了起來,嘴裏的呻.吟越發明顯:“走開……走開!”
洛神不知道師清漪在意識裏經曆了什麽,又無法進入去幫她,隻能在旁焦急地看著。
——不要走。
裂縫中央的師清漪頭昏腦漲,回一掐,一縷黑氣握在中,狠狠地一擰:“閉嘴。”
那黑氣發尖銳的叫,快速逃竄。
床榻上沉睡的師清漪身上的黑氣開始逐漸減少。
跟著就見她身像是痙攣了似的,蜷了起來,渾身顫抖個不停,過了一會,她的身猛地從床上彈起來,睜開了眼。
洛神看見了,先是一愣,跟著轉瞬紅了眼眶。
師清漪滿身都是熱汗,緩緩側過臉,床榻邊上的三個人望著。
千芊麵露喜色。
阿槑也驚歎不已:“天啊,醒了!居然從夢場的夢裏醒了!”
師清漪心口劇烈起伏,緩和了半晌,才喃喃著說:“我……剛才做夢了?”
阿槑趕緊說:“啊,你做夢了。敢在夢場裏做夢,你差點就沒了,知不知道?”
千芊在阿槑腦袋上輕拍了下,讓她注意措辭,阿槑趕緊噤。
洛神麵色有些恍惚,凝望了師清漪好一會,才道:“你在此歇一下,我你倒水過來。”
師清漪本來有話要她說,見她要走,點了點頭。
洛神走去,回來時端著一個水盆,擱在床榻邊上。她浸濕了軟巾,擰幹以後,細致地師清漪擦拭起了熱汗。
“那你在這照顧她,我和阿槑先去了,有事叫我們。”千芊是個最懂的,說。
“好。”洛神側過身,道:“方才讓你們擔心了,去歇息罷,這裏有我看著。”
阿槑心裏好奇,格外想知道師清漪夢見了什麽。
於她來說,可從沒見過在夢場裏做夢以後,還能成功醒過來的人,正要和師清漪問些問題,做個調研什麽的,千芊趕緊拎著她的睡衣領,扯了扯,她拎了去。
還沒等千芊門,師清漪卻叫住她,說:“……這好像是你的房間吧?你怎麽去了?”
洛神這才像是回過神來,站起身,向千芊道:“……抱歉。”
千芊笑盈盈的,打趣洛神:“瞧你急的,房間也分不清了,我也就沒說,還想著去你們房間裏躺著呢。”
洛神被她說得越發局促,垂了垂眸,伸師清漪從床榻上抱下來,往房門去,千芊道:“我們回房了,你在自個房間歇息罷。”
千芊笑著朝洛神揮了揮,說:“去吧。”
洛神抱著師清漪回了房,之後千芊還跟了過來,貼心地水盆放下,這才幫她們二人關上房門。
師清漪躺在自己床上,渾身放鬆下來,洛神再度擰了軟巾,替她擦拭身。
“……剛才肯定嚇到你了吧?”師清漪輕說。
洛神下不停,輕輕頷首:“……嗯。”
“你別擔心。”師清漪連忙哄她:“我醒過來了,虧你把魚淺的次鱗放在我的裏,我才能來。”
她眸光輕軟,看著洛神的眼睛:“你又救了我。”
“是魚淺救了你。”洛神道。
“你也救了我。”師清漪乖乖坐著,讓洛神替她擦汗,目光卻一直瞬也不瞬地看著洛神。剛才洛神都有些恍惚了,她實在難以想象自己陷入夢境的那段期間,洛神究竟是個什麽焦急模。
洛神替她擦拭完,要去換一盆水,師清漪卻伸攬住了她,同時雙伸過去,緊緊抱著她。
“……怎麽了,可是哪裏還不舒服?”洛神被她抱著,身略凝了凝,柔問她。
“沒有不舒服。”師清漪音又嬌又軟,還帶了幾分楚楚可憐:“就是我害怕,你要抱我。”
洛神自己額邊的汗還沒顧得上擦拭,張開雙臂擁住了師清漪。
“洛神。”師清漪幫她拭去了臉頰旁的汗,輕說:“有……鬼。”
“夢裏麽?”洛神她抱得更緊了些:“是我不好,往後不再與你說鬼故事了。”
師清漪暗自笑了笑,說:“那倒是不必。雖然我怕,但是我喜歡聽你說鬼故事,我夢見的那些,也不是什麽鬼故事影響的,應該是意識裏的一些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