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沉默。
    他懂係統的意思。係統計算過，真正的鮮加上食仙米線，沒有上萬想都不要想。這是真正的禦膳。失傳的菜譜！
    自己定的價格不高，再低……說真的，他對不起自己嚐到的那種味道。
    這個味道，絕對值這個價格！
    如果現在壓價，以後……自己真的有機會接觸禦膳的時候，接觸那些窮極心思，幾千年堆積出來的頂尖美食的時候，自己要怎麽定價？
    “任何餐廳，都需要給自己定位。你到底是做給什麽人吃，什麽身份的人吃，什麽地位的人吃。現在你雖然隻是剛起步，但本係統希望你好好考慮。定位一旦偏差，就很難扭轉過來了。”
    陳實閉上眼睛，沉吟許久，才睜眼對葉衝說道：“一周。”
    “一周內，隻要賣出一份，而且銷量日漸上漲，我就不會變動價格。”
    “如果真的賣不出去……”他本來很想說，那時候再降價，但到了嘴邊，卻變為：“那時候我再想辦法。”
    說白了，用心烹調美食，沒錢……咳咳，不做慈善。
    葉衝點了點頭，忽然笑了：“我就是說說，因為我真的覺得，這道菜值得一百五！我支持你！”
    “不過，現在都要十二點了，你先休息？”
    陳實搖頭：“不用了，說不定……還有誰想吃夜宵呢？”
    明知道是個不太可能的奢望。但總歸是不太可能，而不是不可能。
    創業之初，誰不是為那一絲希望堅守本心？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
    第二天，第三天……仍然沒有一個人購買，反而他的一星已經突破到了三百多人，這就算在整個app都絕無僅有。華夏人保持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原則，如果不是太過難吃，是不會給一星的。
    這個價格，門檻擋死了太多一葉障目的人。
    三天後，陳實苦笑一聲，第一次在十二點前躺到了床上。
    太累了，不是身體，而是精神。
    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三天內，開門紅的影子都見不到，他恐怕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沒賣出菜品而被打到一星的店鋪。
    好好休息，還有四天呢……他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道。早早地閉上了眼睛，很快，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他不知道，同一時間，聚牛app蓉城分部，正在進入三日一輪的清算之中。
    這一輪清算，對任何店鋪都極其重要，它決定了到底是誰可以進入下一輪推薦，甚至……在聚牛和食客的對壘中，得到傾斜性的資源。
    千萬別小看任何推薦，一個app的首頁大推，帶來的流量是極端恐怖的。
    “餘經理。”就在陳實躺下的三個小時前，這一輪所有上推薦的店麵流量資料全部送到了他的麵前。一位員工恭敬地說道：“這就是這三天所有店鋪的流量了。”
    “嗯。”餘經理嗯了一聲，仔細地觀察起來。
    房間裏安安靜靜，工作人員沒有離開，他還等著上司的反饋。足足三十多分鍾，餘經理才舒了口氣，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看向天花板，高強度的工作讓他覺得有些眩暈。而更眩暈的，是他的心。
    沒有一家衝到三星以上……
    素質真是越來越差了！如果在平時，他還不那麽在意，畢竟他也知道，好店家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但是今年不同。
    他已經聽到了一點風聲，十月……不，甚至九月內，本部就會和大眾點評達成合並意向，十月一日……聚牛將對雄霸市場的食客吹響反攻號角。這之前幾個月，哪怕多出一家五星，他也多一份籌碼。
    和陳實的想法一樣，現實太骨感。
    “全部撤掉推薦。”他的聲音很平穩，卻宣布了這一輪所有店鋪的死刑：“都什麽東西？最高的才是二星，蓉城餐廳眾多，真正上檔次的卻少之又少。不……就連有點功底的店子都找不到！”
    越說越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拿起一張紙揚了揚：“還有，這是什麽鬼東西？”
    員工沉默，這就是您上次說：萬一有可能爆了的那家鋪子……
    “三天，整整三天！給他安排了這麽好的推薦位，居然一份都沒有送出去！給他送東西的外賣員工恐怕得餓死！”
    “嗬嗬……沒有賣出去就算了，還收獲了三百五十七個差評！有生之年啊……我還真是有生之年僅見，三天打不出開門紅，收獲三百多差評的垃圾店鋪！”
    “這還是有推薦的情況下！這種鋪子他哪裏來的信心投我們？一份米線一百五，進店八百九十二人，全部退出！無人下單！一半打了一星……嗬嗬……真他媽的……”
    沒有十萬，他狠狠咬了咬煙嘴，煩躁地將仙客來的數據揉成一團丟進垃圾堆：“以後，這種三無店鋪一律不批準！也不必送到我麵前！”
    “是。”員工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垃圾桶：“那……這家呢？”
    “自生自滅吧。”餘經理長長出了一口氣，摁著太陽穴：“十七歲的店主……嗬嗬……讓他知道錢不是那麽好賺，也算幫他父母教育他了。”
    時間過得非常快。轉眼間，第四天，第五天相繼過去。
    陳實最多出去跑跑步，但就算在這種時候，手機都帶在身上。然而，這兩天和前三天一樣，靜如死水。
    不過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一星也變少了。但是他清楚，這不是說大家肯定了。
    而是漠視。不關注了。
    就和那些想賺大錢卻沒有兩把刷子的店鋪一樣，沉默地跌入網店的深海。
    最怕的就是漠視，無論是恨還是愛，都在人心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但是漠視不會，最多在再一次看到的時候，厭惡地點下後退。
    “還有兩天。”他一邊跑，一邊均勻地調整呼吸，葉衝沉默地陪在身邊，清晨的西湖公園，鳥語花香，風景宜人，晨跑的人不少。
    “這兩天，正好是周末，說不定……能賣出一份呢？”
    “如果真的沒有。那……我就……繼續掛著！就算打工，也要等到名氣發酵的那天！”
    網店深似海，沒有實際的店麵支持，印象無法直觀，一旦沉下去，那就是真的沉下去了。但還是那句話，如此大的蓉城，他就不相信遇不到一個“冤大頭！”
    這一刻，他無比渴望自己有一家實體店。
    真正的，屬於自己的店鋪。
    第六天。
    一星突破四百，無一好評。
    仙客來，銷售：0。星級：一星。
    第七天。
    一星又往上走了八個。銷售仍然是零。
    晚上六點。陳實歎了口氣，苦笑道：“真的是我定價太高？”
    連續七天的零銷售額，四百差評，就算再怎麽堅定，也開始微微動搖。
    “不高。”葉衝吃著米線，拚命搖頭：“一口，你就缺這一口的機會！”
    “絕對的一發入魂！我相信你！”
    “這個味道，真的不該被埋沒！”
    陳實笑著踹了他一腳：“愛妃別以為奉承朕就不敢踹你了。”
    他轉過頭，看了看屋外夕陽西沉，收斂了笑容。
    “十二點。”
    “十二點後，如果還沒有賣出一份……我決定暫時歇業幾天，調整一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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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是這一天，2015年6月10日。
    蓉城，三裏橋。
    距離吉祥小區不算遠，隻有一站路，然而拐個彎去，這裏就是一片寫字樓林立。屬於蓉城西部的經融中心。
    “計劃做出來沒有？”一位穿著開領修身西服，純黑色的西服中套著一件白色絲質內衫的女子，帶著眼鏡坐在辦公室內，沉聲問道。
    這是一間足足二十米的打通辦公室，門口“天音”logo赫然懸掛。內部的設施豪華地簡直不像一個公司，更像一個裝修精良的別墅室內。
    天音工作室群g1分部，國內遊戲巨擘南極企鵝麾下遊戲開發部門，鵬城，魔都，蓉城，三大分部之一。曾經的國民手遊天天跑酷就是出自他們手中，而現在，豪華的會議室內七台電腦全部點亮。平時員工們馬首是瞻的美術組，技術組，策劃組數位組長全都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地調試著什麽。
    “第五組測試沒有問題。”“美工稍微等一下，風格還和遊戲有些不統一。我再考慮一下。”“數值暫時沒有出現問題。”
    女子揉了揉眉心，取下眼鏡站了起來：“還有一周。”
    “諸位，還有三天，南極企鵝公司的部長就會親臨測試探討。一旦通過，一個季度內必定立項，也就是說，最晚八月，我們的項目必須出現在鵬城總部。而母公司下一批遊戲的宣發時間……是十一月。”
    她轉過身，身後赫然掛著一塊門牌“榮耀王者項目組，”她接著說道：“公司給我們各種補貼都是最好的，我不希望一周後還出任何問題。這一周，咱們就算吃住在公司，也必須通過公司立項，有問題沒有？”
    “馬姐。”美工組的組長抬起頭來，捂著肚子笑道：“問題是沒有，但是……能不能解決一下晚飯問題啊？部長來得太突然，加班更突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
    馬姐笑了笑：“放心，天音工作組任何待遇都是最好的，什麽時候虧待過你們？”
    “想吃什麽我給你們點，你們好好工作。無論多少錢，一周後，公司全部報銷。”
    “點最貴的！”“是啊，我們這麽努力，你好意思不點好東西？”“不要好吃的！就要最貴的！哈哈，馬姐，準備出血吧。”
    別懷疑，作為遊戲巨擘的心髒部門，年終獎達到個人百萬人民幣的開發工作室，南極企鵝就是這麽有錢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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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了下時間和王者榮耀開發時間表，正好和現在時間線吻合，王者榮耀開發於2015年8月，11月測試，真的是火速上線……拿來用正正好，哈哈哈~
    你踩到朕的裙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