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老者狠狠瞪了他一眼，勾了勾手指頭：“看。仔細看。”
    少年看了半天，茫然搖了搖頭。
    “蠢貨！”老者蒲扇大的手恨鐵不成鋼地拍在孫子頭上：“身為我的傳人，你爺爺雖然不是粵省第一，也是知名廚師吧？你的眼光呢？”
    “看看這湯！沒有一點油星！卻能燉出這樣的顏色！還有這米線，如果我沒猜錯，這是滇省失傳的龍須粉。會製作的人華夏餐飲界不會超過十個！”
    “您還不是最頂尖的廚師？”少年吃痛地摸著頭說道。
    老者頓了頓，目光沉了下來，苦笑了一聲：“拿出來賺錢的手藝……心都不純，談什麽頂尖……真正頂尖的名廚，每一道菜都會自己經手。店子能坐四桌都是頂天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明天拿著我的名片，先去鵬城聚牛總部找一下這間店的地址，我需要他的聯係方式。然後準備一下，一個月後前往蓉城、”
    “沒必要吧？”少年皺眉：“讓他自己過來不就行了嗎？”
    老者站了起來，一言不發開始找順手的椅子。
    “別……您別！我明天就去！”
    老者恨恨地瞪著他：“告訴你，能做出這樣料理的，手藝起碼和我平級！這湯和米線都絕不簡單，你要懂得尊重！”
    “這樣的人，一個省內起碼開著最頂級的餐廳。你幫爺爺去問問，這湯，這米線的製作方法，他願不願意交換？我可以用天一閣看家的一道大菜換他湯譜和米線製作方法！”
    “爺爺！”少年真的驚訝了，天一閣矗立粵省太久，一脈單傳，是典型的家族企業。而立閣之初，靠的就是三大名菜打天下。
    龍鳳鬥，烤乳豬，還有一道……是非粵省的hn雞飯。
    僅僅三道菜，掙下偌大基業。而如今居然要拿出去換一碗湯和米線的製作方法？
    “讓你去就去！”老者一瞪眼，少年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說什麽了。
    少年離開，老者一個人坐在座椅上，不知道想著什麽，過了許久，忽然歎了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有事？”電話那邊是一個蒼老的老嫗聲音，有些沙啞。
    “你記不記得……”老者沉吟開口：“曾經師傅教我們的時候，說過……粵省的湯並非最好的湯。有一式湯品，超越所有湯品，直供禦膳？”
    “你是說鮮？”老嫗頓了頓：“不過是個傳說，湯怎可能無油？無油又怎能入味？號稱鮮後無湯，不過是自己的妄想罷了。”
    老者打斷了她：“但是……我今天可能看到了……”
    沉默，數秒後，老嫗淡淡道：“大晚上的電話，希望不是你發瘋。而且你應該知道，我不希望你在這件事上開玩笑。”
    “師傅當年稱為廣府第一湯王，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嚐過鮮一口。我雖然叛出師門，師傅這點遺願，我還是願意去完成的。”
    老者苦笑：“你現在也閉門不出，在小山村裏開個小館子，讓你來我這裏多少次不來……不用你急了，我已經讓孫子帶著承諾去了。一個月內會有消息。”
    “用鎮店菜換鮮？如果真的是的話。”老嫗一下就猜出了老者的想法，嗤笑道：“你還真是愛占小便宜。”
    “什麽小便宜，你認為做得出鮮的人，能不知道它的價值？”老者也是苦笑連連：“運氣不好，三大鎮店菜全都得獻出去。不過，放我這裏也是沒用。三大菜你我早已滾瓜爛熟。還不如換點別的。”
    他的聲音激動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鮮……我會立刻停業去蓉城。無論多大的代價，我也要換到他真正的做法！然後……帶去給師傅嚐一口。”
    …………………………………………
    第二天，風和日麗。聚牛總部從一大早開始，就忙得不亦樂乎。
    但是誰都發現，餘經理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一個小時就會往電腦上掃一眼，每一次都麵無表情。但眉頭越鎖越緊。
    他在仔細分析仙客來的情況。
    “食客一共有七家蓉城百年老字號，而且針對的就是外賣。聚牛到底泛了一點，到現在都隻有五家。”他手指輕輕摁著太陽穴，目光炯炯有神：“高品質，真正能粘住顧客的店太少了。這造成了太多太多的流動顧客，對於他們來說，點什麽店都沒有區別。”
    “根本不會出現那種‘五公裏？我等’的情況。而隻有這樣的店，才是真正台柱。”
    他的目光看向屏幕，電腦之上，仙客來的名字赫然在目。仔細看去，整整三天的爆發，全部集中在西鐵大廈。
    “這家店的味道有粘性，有可能缺的就是一個時機。居然還有888一碗米線這種高價菜，而昨天居然賣出去十二份……”
    要不要冒險推對方一把？
    他很猶豫，現在app首頁推薦，分類推薦幾乎都是固定的，長期被四大餐廳霸占，加入一個，那四家絕對不會開心。
    “再看一周……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如同前幾天的數據，上午到下午，全都沒有一份訂單。餘經理沒有著急，直到時鍾敲響了五聲。
    “餘經理，您還不走？”文員收拾好東西，意外地看了經理室一眼。
    “不急，你先走。”餘經理端著咖啡杯，看向電腦的神色更加認真。
    他知道，仙客來如果要爆，那就一定在接下來兩個小時！
    五點半，沒有訂單。整個公司已經空無一人。然而餘經理沒有放鬆，神經反而繃得更緊！
    “不求你爆到昨天那麽多，隻要連續一周衝上日銷一萬，這個推薦，我就給你！”他手死死握著數秒，辦公室寂靜地隻有秒針的哢嚓聲。
    六點零五，零六，零七……就在六點零九分的時候，忽然之間，仙客來的數據條瘋狂地往上漲！
    “來了……真的爆了！”看到數據條飛快衝過五千，餘經理長長舒了口氣，這個勢頭過一萬是沒有問題的。他沒有先看數據，而是立刻點了點數據條，馬上，這份訂單的地址就出現在電腦上。
    西鐵大廈……
    “果然又是他！這小子的料理是下毒了嗎？”餘經理感慨地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披上西裝，打算再看屏幕一眼就回家。
    掃了一眼，他轉身就走。果然超過了一萬啊……
    就在站起來之後，他猛地頓了頓。木偶一樣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等等……
    自己剛才……是不是花眼了？
    下一秒，他飛快地坐到電腦前，難以置信地盯著數據條。就在最後，有五個藍色的數字。
    33450。
    “三……三萬三千四百五十？！”他猛地一拍桌子，劇烈的興奮感轟然衝上頭皮，手上傳來的痛感才讓他明白，這不是做夢。
    破紀錄了……
    連續兩次破紀錄！
    而且，是昨天自己創新了記錄，今天自己再次打破！自己破了自己的記錄！也刷新了聚牛的記錄！
    他深吸一口氣，十指飛快舞動起來。不到一會兒，所有聚牛上的蓉城頂級餐廳數據全部出現在電腦上。
    neverforget法餐，日銷：15320。
    朝花，日銷：11267。
    金菊，日銷：10004。
    德川日料，日銷：8943。
    “我艸……”哪怕以餘經理的年紀，此刻也忍不住彪了髒話。
    這是什麽概念？
    超了第二名一倍！第三四名三倍！第五名近四倍！
    他立刻站了起來，從資料櫃裏找出仙客來的資料，這是重新做的，而且顏色換成了金黃色，和藍色的資料夾完全不同。而整個櫃子裏，隻有十幾家店是金黃色。
    刷拉拉，一頁頁看著，目光落在陳實的電話上，他頓了頓。
    有些忍不住了……
    陳實的合約可不是買斷，如果……如果他覺得過得不好，忽然投入食客呢？
    萬一……就在今天晚上呢？
    人心最是善變，他不敢去猜，更不敢去賭，作為公司負責人，他要的是“確定。”
    他點燃一根煙，沒抽幾口，熄滅之後又點了一根，就這樣坐在電腦前點了三四根。直到又是一百個五星衝上評價榜，他終於摁滅了煙頭。
    “再等等……”
    “還太早，neverforget，朝花，這些都是久經考驗的老店。一周的時間已經是最短，再短……恐怕這幾家台柱也不會開心？”
    憑什麽我要把我的流量分給你？
    你不來，我們平分推薦位置，每周都有一個。你來了，這塊蛋糕要怎麽分？這種不滿會不會上升到對聚牛的不滿？
    在聚牛和食客對決的前夕，十一之前，他不想生出一點變故。
    偏偏麵前就擺著最大的變故。
    這一晚，聚牛經理室的燈光一直亮到九點才熄滅。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尤其是在商場這種風雲突變的地方。
    6月13日，仙客來日銷34820！
    食仙米線套餐數目漲到了21份！
    曹部長沒有給其他員工加餐，但是……有人禁不住誘惑偷偷點了。
    沒辦法啊……太香了，而且公司晚飯後的議論話題就是這個，不吃都感覺跟不上節奏了怎麽辦？
    6月14日，仙客來日銷37230！食仙套餐銷售25份！
    這一夜，餘經理再次加班，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隻是目光發紅地看著電腦屏幕。
    四萬……
    馬上就要突破四萬了……
    別說聚牛，食客都從來沒有過這種成績！
    四萬一個餐點的銷售額，堪稱銷售額的裏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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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有一張發重了，下午就修改了，可能app還沒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