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找律師。瀆職什麽的……”江臨柔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用什麽名義立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人放在心上。”
    “陳先生！江小姐！！”“不……不能這樣啊！陳先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我，我們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啊！”
    “那要等實質性的傷害產生了才算嗎！！”陳實猛然拔高了聲音，目光如火看著兩人。站了起來走到前麵，一把抓起劉開明的領子，直視對方閃躲的眼睛。憤怒的氣息都噴在了對方臉上。
    “你知不知道……”他用力將領子提了提，不得不對視著陳實憤怒的雙眼：“你知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怎麽過來的？”
    “每天，我不得不寄宿在朋友家裏。一切行動都小心翼翼，還得自帶笑容！不是怕他父母生氣，而是我要自覺！明明是單人，卻活的比犯人還累！還要接受對方關心的詢問！詢問我不想提起的往事，為了禮貌我卻不能不回答！！”
    “是，他們是真的關心我。但是我不想這麽過卻不得不這麽過！”
    “我……”
    “還有！！”陳實將拳頭拽緊的襯衣拖向自己，劉開明比他矮，身子都快貼了上來。陳實磨牙道：“為了早點獨立，我他媽每天起早貪黑地做料理。開始一份都賣不出去的時候，你想過我的心情嗎？！”
    “就為了我不想賣地？”
    “你就沒有想過我的想法？以為你的世界觀就是一切？我賣了就是好，不賣就是傻逼？！”
    “滾你媽的！！”
    轟！一拳揍到劉開明臉上，對方捂著有臉退了好幾步。西裝革履的打扮已經淩亂不堪，然而，在鬥牛一樣的陳實麵前，他卻一句話說不出來。更不敢去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對不起……”他捂著臉帶著哭腔說道：“我，我錯了！我真的沒想那麽多！我隻想給公司爭業績啊！”
    陳實嘲諷地看著他，一把捏住對方的臉頰，嘶啞道：“所以……我就該死嗎？”
    任何人，在知道自己苦惱的根源全都來自於別人的刀子，沒殺了對方都算好的。
    江臨柔波瀾不興，有趣地多看了陳實兩眼。
    “真沒想到，他還有這份脾氣。”她淡淡道。
    “是啊……我還以為他會臨陣縮卵呢……哎呦！姐，你幹什麽！”蘇燦也接著開口，但是話音未落就捂著臉頰輕聲低呼起來，一道輕輕的紅痕出現在上麵。江臨柔縮回扇子，淡淡道：“我準你說髒話了嗎？”
    “我……”蘇燦雙眼圓睜，想怒又不敢怒，數秒後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放下劉開明，陳實走到了王德勝麵前。對方緊緊抿著嘴唇，不斷後退，直到身體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眼睛在陳實和趴在地上嗚咽不已的劉開明身上晃來晃去。
    “王經理。”陳實忽然笑了笑說道。
    “啊……哦，是！陳先生！”王德勝一背冷汗，聲音都在發飄。
    “我記得你當時給我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規矩不成方圓。正氣凜然，對嗎？”
    “我……”王德勝我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實深深看著他的眼睛，回頭問道：“可以揍嗎？”
    “隨便。”江臨柔笑著回答：“打不死算我……表弟的。”
    “臥槽！”蘇燦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剛起來嘴巴上又挨了一下。江臨柔目光冰冷：“閉嘴。給我坐下！”
    蘇燦嘴巴撅了好幾下，感覺就想要哭出來的樣子。悶悶不樂地坐了下來。
    “陳先生！！”聽到隨便兩個字，王德勝魂飛天外，一把抓住陳實的手，聲音都帶上了哽咽。
    對疼痛的畏懼，對往事的愧疚，對丟臉的恐懼一起湧上心頭。他慘嚎道：“陳先生！我什麽都沒做啊！不……對不起！陳先生！我發誓再也不會了！您看，您看啊！我已經申訴多了三十萬！這就是……”
    話音未落，他感覺肚子一痛。所有話都憋在了肚子裏，如同蛤蟆一樣捂著肚子倒了下去。
    陳實以前可是籃球校隊的，怎麽是兩個每天坐辦公室的人可比？
    “啊哈……啊哈……”王德勝的身子蛇一樣扭動著，軟踏踏坐在地下，和劉開明相互映襯，哀嚎不斷。
    居然真的動手了……
    他們想過，要怎麽取得對方的原諒。但是……他們忘了，對方正是叛逆的時候啊，這種年紀，聽到這種事，怎麽可能和他們好好談？
    陳實坐回座位上，深深舒了口氣，這才朝著江臨柔和蘇燦點了點頭：“謝謝。”
    “不用謝，真的不用謝，我們並不是白幫忙。”江臨柔笑道：“我表弟家裏是廚師世家，把料理看的比命還重——雖然我不大理解。不過我不反對。人總得有點追求不是麽？”
    陳實朝著蘇燦說道：“你們……想要蘇大師的什麽？”
    “玉墜！”蘇燦立刻斬釘截鐵地說道，聲音鄭重了起來：“另外，如果你還知道曾祖母的其他信息，我可以用其他東西來換。”
    陳實想了想，他確實知道不少，就連蘇大師最後喪命的地方都知道。而且……還知道蘇青梅現在在哪裏，或許對方不信……
    他在回憶沒開口，蘇燦卻有些急了：“陳先生，這個東西對我們很重要，是曾祖母的遺物。另外……”
    他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湊前身子，壓低聲音道：“仙客來的湯底……是不是鮮？”
    陳實倏然抬起眼睛，看了對方一眼。
    第一個。
    這還是第一個認出鮮來的人。
    “禦廚世家？”他低聲試探道。
    蘇燦抿了抿嘴唇，用力點了點頭。沉聲開口：“陳先生……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您居然沒有禦廚傳承……我爺爺來之前說，您一定有傳承……如果，如果你願意，我，我願意用天一閣的三道鎮店菜來換！”
    “滴，臨時任務發布：食仙，美食界的教父。身為教父怎能沒有馬仔？請收錄第一位馬仔，成功獎勵：百和之香。裝修方案1.”
    臥槽！
    陳實差點站了起來，立刻在腦海中問道：“係統？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尊敬的宿主，第一批貨已經抵達係統，正在儲存，十分鍾後係統將離開。還請宿主不要掛念。”
    並不會。
    陳實暗暗吐槽了一聲，還沒開口，係統接著說道：“廚藝一道，閉門造車毫無用處。隻有相互印證才能長足進步。您麵前的少年，練習廚藝已經十一年。走的是四大菜係中的粵菜一路。家傳手藝雖然早已沒落，為禦廚世家中的最下等。但實力是在宿主之上。”
    “如果能讓他留下來幫忙，您會事半功倍，這樣的交流機會太少，還請宿主珍惜。當年開水白菜的創造，也是參考了各方菜式。係統很期待宿主能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料理。”
    所以……又要和男人同居了嗎？
    陳實嘴角有崩裂的跡象：“怎麽讓他留下來？”
    “那就要看宿主的騙術……不，說話的藝術了。”
    “那百和之香和裝修方案1.又是什麽？”
    “百和之香為極品熏香之一，漢武帝迎接西王母時，曾經燔燒百和之香，餘香百日不歇。至於裝修方案1……”係統頓了頓：“鎖定目標：男，四十八歲，身高一米七五。距離您的房間還有三百米，等他到來，您就知道是什麽了。”
    看到陳實的臉色忽然變了變，蘇燦吃了一驚，江臨柔目光微動。不過很快，陳實臉上就恢複了平靜。隻是看著蘇燦的眼神很……幽怨？
    怎麽把這小子騙過門……不，騙進門呢……
    還在對方姐姐麵前……這合適嗎？
    “陳先生？”蘇燦眨了眨眼睛問道。
    “別這麽叫，都叫老了。我十七，九月。你呢？”
    “十一月……”
    陳實笑道：“那你就喊陳哥就好？”
    江臨柔的目光一瞬間鋒利了一下，不過轉瞬即逝。
    “好……那陳哥，你覺得怎麽樣？”
    陳實皺起眉頭，難度很大啊……怎麽辦？怎麽辦呢？男人比女人難騙多了……不對，麵前這個女人也很難騙……這特麽難度都超過托馬斯回旋了啊……
    “是哪三樣菜？”不能不說話，一邊想，他一邊開口道。
    “烤乳豬，瓊省雞飯，龍鳳鬥。”蘇燦有些痛心地開口：“我們天一閣……願意出這三道鎮店菜，交換鮮的食譜！”
    “係統？”陳實立刻在腦海中呼喚。對方的聲音立刻響起：“尊敬的宿主，本係統還有四分鍾外出雲遊。請盡管詢問。”
    “這三道菜，是什麽水平？”
    沒有回答，微弱的電流聲劃過，十幾秒後，係統聲音再次回響：“以天一閣的水準來判斷，天一閣整體為c+級別餐廳。烤乳豬是c級菜品，龍虎鬥為c+級菜品。而瓊省雞飯……是b級菜品。”
    陳實微微吃了一驚。
    烤乳豬，龍虎鬥的大名，可謂響徹大江南北，然而僅僅是c級？瓊省雞飯卻是b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