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 、計中計(下)
字數:3920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我不是巫師是廚師 !
稀飯送來了,老三慢慢吃了,臉上有了點血色。他叫她倆離開,他要行功練氣了。臨走時,魯小藝取下手腕上的血珀珠,“哥,這個給你留下砸了吃。”
老三推開,“我隻是氣血虛弱。用不著這個。”
魯小藝和美美離開了。路上,美美還是擔心,“美美,你哥真能搞定自己?”
“他能讓宋文韻脫胎換骨,還搞不定自己?”魯小藝不無憂鬱,“我擔心的是他心裏的傷。他已經很努力了,到頭來,結果是更大的打擊。”
“不是我說啊,我發現三哥太軟弱了。一點點事就搞得憂心忡忡,好像欠全世界人一樣。”美美說。
“你不知道,我哥是個心思特別重的人。我爺爺從前是一個地級市的領導,退休後就回老家住了。我爺爺奶奶最喜歡我哥了。那年,我哥還是讀初一,放假去看爺爺奶奶。”魯小藝回憶說,“那天,爺爺坐村裏人的大貨車去火車站接他,結果,路上翻車了。爺爺就……我哥從那時起就變了,他心裏一直內疚,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爺爺。以後,他對我特別好,什麽東西都讓著我。我感覺我幸福死了。”
“這,這…..”美美覺得不可思議。
“後來家裏人不斷開導他,他才慢慢好起來,直到前年。”魯小藝講了老三在龍虎關經曆的慘劇。
“這確實讓人難以承受。”美美設身處地想,“幾個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而且是在那麽恐怖的地方。不過,不對啊,又不是三哥趕著他們去掏墓。要這麽想的話,原子彈是愛因斯坦搗鼓出來的,他死一萬回都不夠啦!”
“這個,我也說不明白。”魯小藝哀歎,“反正我覺得我哥挺慘的!一個好端端的地質工程師做了廚子不說,還被一個宅女虐了又虐!”
“你哥這官二代的名額算是浪費了。”美美居然一臉興奮。
黃輝亞戴一副寬邊眼鏡,頂著寒風穿過小巷,來到一條幽深的舊巷裏。這條舊巷子叫“舊街”,別看破破爛爛,卻是城裏有名的古玩街。賣各種假古董,當然也賣真貨。舊陶瓷,舊錢幣,舊字畫,舊玉器……
舊街長不到百米,兩邊店鋪中是一條五、六米寬的馬路。來往的人不多,顯得冷冷清清。舊街除了一家米粉店,其它都是參差不齊的古玩店,有卷閘門,有玻璃門,還有木板門,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店鋪裏麵都是昏昏暗暗的,顧客進去乍一看,還以為一不小心穿越到了古代。
黃輝亞隨意進了一家店鋪,進去,就感到像到了從前的破產地主家。店鋪不大,也就十來平米左右,裏麵沒開燈,正牆擱一個銅鏽斑斑的舊燭台,上麵點了一根蠟燭搖搖曳曳。右邊是一個發黑的櫃架,裏麵擺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左牆上掛了一幅發黃的舊畫,畫裏是一個清代人物像,麵目清臒,緯帽官服,左手持茗碗坐榻上。畫上麵,煞有介事包了層薄膜。
店主是個年近五十的瘦男人,坐在櫃台裏烤電熱爐,看他進來,隻是微微抬了抬頭,便聽之任之了。
黃輝亞裝模作樣看了一通,最後駐足凝視那幅畫良久。
“怎麽,有興趣?”店主起身過來。
“沒有,就看看。”黃輝亞故作老練的樣子,“清代畫。別跟我說是真跡。”
“是真是假,你心裏有數的。”店主幹笑兩聲,“不過就是畫家不很出名罷了。”
“誰畫的?”
“禹之鼎。”
黃輝亞蹙眉凝思,最後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是清初畫家,專門畫人物像的。”店主苦笑,“清初畫壇,以山水畫最為流行,名家輩出,流派紛呈,最著名的是號稱‘清初四王’的王時敏、王鑒、王翬、王原祁,他們倡導南宗的繪畫風格,創造出了另一種新風格。將中國畫的筆墨水平發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有這些人的名頭壓著,禹之鼎怎麽會有名氣?你慢慢看吧。”說罷,又回櫃台裏邊了。
“這畫的誰啊?”黃輝亞沒話找話。
“年羹堯的嶽父,納蘭性德。”
“哎呦,年羹堯可是猛人啦!”黃輝亞嘖嘖稱奇,繼而又搖頭,“可惜畫的不是年羹堯!”
“年羹堯是猛人不錯,官拜撫遠大將軍,威震西北,烜赫一時。曆史上算是有名頭的。”店主鼻孔裏冷哼一聲,“納蘭公子也差不到那去,隻是有些人孤陋寡聞罷了。”
“老板,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黃輝亞臉色變了。
“啊啊,我也是隨便說說,你別見怪。”店主皮裏陽秋地說,“納蘭公子確實不怎麽出名,他英年早逝,沒來得及闖出名號。要說啊,他也算一代英才了。不到三十歲就官拜一等侍衛,算是大內高手了,相當於現代的禁衛軍少將。”
“這麽拽?”黃輝亞來興趣了,湊近去,“你給我仔細說說看。”
“坐吧。”店主踢出一張凳子,“納蘭公子出生富貴人家,他曾姑奶奶是努爾哈赤的老婆,清太祖皇太極的老娘,他外公英親王阿濟格是康熙皇帝的親叔公,真講究起來,他與康熙皇帝是親上加親的表兄弟。這些,其實都不要緊,厲害的是,他是滿清第一詞人,一部《飲水集》留下身後名。國學大師王國維稱讚他:北宋以來,一人而已。”
“這麽厲害?”黃輝亞暗笑,這畫是禹之鼎畫的不錯,可真品一直收藏在故宮博物館裏。你接著忽悠!
“說了你不信。”店主瞟黃輝亞一眼,“他老爸納蘭明珠你總知道吧,康熙皇帝的重臣,滿清第一巨貪,真正的富可敵國。納蘭家世顯赫,他二十歲考取進士到皇宮任職,英俊瀟灑,能文能武,為京城第一公子,一首《畫堂春》‘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不知讓天下多少女人流淚到天明。”
黃輝亞聞之動容,唏噓不已,“我真是孤陋寡聞了。”
“我這有一本梅邊吹笛寫的《十年蹤跡十年心》,評納蘭的詞,講納蘭的身世,感人淚下。你可以拿去看看。”店主從櫃台下拿出一本書。
黃輝亞接書翻了翻,看了兩頁,點頭稱讚,“長見識了,真不錯啊!我哩,喜歡兵器,喜歡收藏兵器模型和冷兵器。對此倒是忽視了。哦,你這有古代的弓箭、刀劍嗎?”
“這個,我手頭沒有。現在喜歡古玩的人越來越多,好貨越來越難找,好容易淘來一件,放不了幾天就被賣買走了。”店主指畫,“這個鎮店之寶,我花一萬八好容易淘來的。人家三萬要買,我沒賣。”
“是幅好畫,肯定會升值的。”黃輝亞說,“這邊,有哪家收著有古刀劍?”
店主麵無表情地搖頭,“行有行規。各人自掃門前雪。”
黃輝亞知道問不出什麽,起身晃了晃手上的書,“這書,我拿回去感覺感覺,完了給你送來,行不?”
店主猶豫下,點點頭。出來,黃輝亞進了另一家店鋪。就這樣一連走了十七家,天黑才離開舊街。
走到大街上,黃輝亞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七天後,也就是下星期天上午十一點出貨,舊街。手持小提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