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第259章 貔貅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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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德常緩緩步行在青蔥的山中,路邊滿是陳年老竹,蒼綠色高聳入空,枝葉交錯微風穿梭悉娑作響。左邊緊靠一座陡峭的石山,右邊是清幽的水塘,有五、六畝地大,有幾股泉眼在其中,常年流出一溪新鮮凜冽的清水,彎彎繞繞地穿過山坡,最後一頭鑽進山腳,繞過棠溪莊園,消失得無影無蹤。

    塘那邊有一座形似貔貅的山,形如虎豹,突眼巨口,氣吞萬物而不瀉。

    秋天的早晨,太陽出得比往日要遲。爬到半山,薑德常感到有些氣促。他明白今天心神不寧,爬快了一點。畢竟快六十歲的人了,這鍛煉要持之以恒,不能一蹴而就啊!

    薑德常慢慢下山,一身灰色唐裝,手裏拿串紫檀佛珠,天高雲淡的樣子。

    棠溪莊園是一座古香古色的翻新建築,青瓦屋簷,木雕梁,朱窗欞,占地幾十公頃。不規則的圍牆內庭院錯落有致。推開兩扇朱紅的大門,照壁後右側有一座精致的花園,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在晨光中顯得分外安靜,有許多豔麗的花在綻放,甚至有大捧的三角梅,空氣中彌漫著幽雅沁鼻的香味。

    兩側坐落的房屋前有回廊,朱紅的柱子、造型各異的盆景、典雅的花窗,流淌著舊時代的夢幻。

    莊園有三進,別有洞天。薑德常背著手進了小門,門口的管家周老幺垂手弓腰道:“老爺,您早!”

    薑德常頷首,問:“二老爺和少爺都起來了嗎?”

    周老幺回道:“老爺,二老爺和少爺都起來了”

    “嗯,等下叫他們到客廳來見我。”薑德常道。

    吃了早餐,薑德修就在客廳等候大哥。他是薑家老二,比大哥薑德常小八歲,今年剛滿五十歲,性格卻暴躁的多。

    不一會,薑久戰晃晃悠悠來了,見麵就喊:“叔,你吃過了?”他二十四、五的樣子,麵色白淨,衣著全是品牌。

    “吃過了。久戰,來,這邊坐。”薑德修親熱地喚侄兒坐自己身邊。

    客廳陳設內斂優雅,用一扇雕花木框屏風隔開。兩張沙發是仿古木雕床式設計,中間的木雕小桌,朱紅色底漆打磨得又光又滑。上麵擺一對銀燭台,一套精美的牙雕茶具。

    薑家大少坐下架著二郎腿,掏出蘋果iphone6s開始聊微信。

    “久戰,你今天跟我回城裏嗎?”薑德修拍了拍侄子的肩膀。

    “不了。我回去也沒什麽事幹。公司歇業了,老板早不知躲哪去了。”薑久戰低頭道。他在一家裝飾公司上班,是曾勁鬆下麵的產業。

    “久戰,你在那家公司有幾年了?”

    “兩年多了吧!”薑久戰回答叔叔的話。

    “公司的業務都熟悉吧?”薑德修問。

    “就那麽個小公司,有什麽不熟悉的?不就比我當年開的公司大一點點嗎?”薑久戰不以為然地說。

    “如果讓你去管理,有什麽問題?”薑德修問。

    薑久戰眼睛一亮,抬頭,“叔,你把他們搞定了?”

    “還沒有。”薑德修頓了頓說,“不過,也快了!”

    四年前,薑德常的兒子薑久戰帶了三百萬,走出棠溪莊園,雄心勃勃去城裏打天下,第一戰就稀裏糊塗敗在曾勁鬆手中。

    薑久戰喜出望外,“叔,你真厲害!我崇拜死你了!”他是薑德常三十多歲才有的獨子,深得全家喜愛,讀書不怎麽發狠,卻喜歡畫畫。高考混了個涉外經濟學院,選了室內設計專業。畢業後,問家裏要了三百萬去創業,和幾個同學開了一家裝飾公司,自己當老板。

    公司開了幾個月,好容易才接了第一個像模像樣的單。

    這個單是曾勁鬆下麵的裝飾公司分包給他們的,十套房子的裝修,三百萬砸進去了,工程還沒收尾就因為違約被趕出來了,還欠五十萬違約金。對方要跟他們打官司。

    薑久戰同學首站不利,血本無歸,很狼狽地跑回棠溪莊園,跟老子哭訴:城裏套路深,欺負鄉下人!

    兒子是草包,老子卻不傻。把情況一了解,知道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薑德常一氣之下,要兒子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直接去曾勁鬆的那個公司打工,從小工做起。

    薑久戰從小被家裏嬌慣,卻不怎麽叛逆。老老實實去臥薪嚐膽,一做就是兩年多。

    薑家很早以前是當地首富,幾十年前落實政策,拿回從前的一些產業,乘改革開放的東方,挖到了第一捅金。之後,薑家老爺子再接再厲,在附近不少鄉鎮集市都置辦了房產、商鋪。

    在國家實施新型城市化戰略後,城市擴張速度日新月異,薑家坐地收錢,那些房產、商鋪的征收補償款數得手軟。

    薑家的產業沒了,但錢卻很多。想辦法來借錢的人也越來越多,薑家老頭子索性叫老二薑德修去城裏開了家財務公司。

    財務公司,你懂的!

    曾勁鬆就是向薑德修的財務公司借的錢。

    薑德修不僅要逼債,而且還要順便整垮曾勁鬆,接過他的房地產公司,替侄子報那一箭之仇。

    “那曾勁鬆老是躲著,你怎麽辦?”薑久戰問。

    這正是薑德修傷腦筋的。雖然曾勁鬆現在欠一屁股債,還有一個爛尾的樓盤,可他還有兩個與人家合股的成品房樓盤。隻要房地產升溫,他就能起死回生,走出目前的困局。

    “他不露麵,我們就天天逼他老婆和孩子!”薑德修惡狠狠道,“我看他忍多久?”

    “叔,你們這不是黑社會勢力嗎?”薑久戰舔了舔舌頭,“你是黑社會嗎?”

    “你懂什麽?我們是財務公司,是國家允許的私募基金。”薑德修拍了薑久戰的腦殼,“你怎麽混社會的,一點眼力都沒有。要說黑社會嘛,以前那種穿布鞋,著唐裝,手裏拿一串佛珠的就是。”

    “那些身上刻紋身,戴手指粗假金鏈子的,咯吱窩裏夾個小包,張口罵人的是什麽?”薑久戰有些不解。

    薑德修笑了笑,說:“那是傻逼!”

    薑久戰“哦”了一聲,細一想,不對呀!

    穿布鞋,著唐裝,手裏拿一串佛珠……我老爸不正是這個款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