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仙斬篇 慶幸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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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開木製棺材蓋,還是那身僧袍,那個光頭,那張慘白而憔悴的臉,依舊是死而不腐的他,焚迫不及待的把血滴在戒朿的眉心,希望他活過來。

    一滴沒用,再來第二滴,還是沒用,戒朿的臉上全是她的血,慢慢的滑落,好像是她的淚,始終不見戒朿醒來,她慌了,淚了,隻求戒朿能醒來。

    焚想不明白,她的血能讓朽木變寶,能讓死兔子複活,還能進化成人類,為什麽就不能喚醒戒朿。

    在她絕望之時,意識到人死七天就會腐爛,而戒朿的是聖體,豈是那些凡物所能比擬的,將自己的血喂給戒朿。

    可戒朿不受,血又從嘴角劃走,想到戒朿曾經食自己的肉,無非就是想告訴她,自己的善惡自己明了,為何要強加給別人,最後嫌棄世俗的邪惡與不公。

    梵說道:“你以血肉告訴我,你的善惡,而我為此自責四十年,我的罪無需你解,我的惡隻有你懂,我的善無需世人明,我的心隻向著你,我害別人一世,你害我一生,如今也該還我”

    梵割破自己的動脈,將自己的血吸入口中,然後含淚喂給戒朿,果真被他喝下,可是他沒醒來,不腐的身體瞬間老化,黑眉也全白。

    這到這一情況,焚不明白,戒朿能食自己的血肉,為什麽就不能接受她的血。

    “此次來,我以做好與你長眠的準備,你不願醒,我願陪你眠,為何不願接受我的血,可你已經吸收了第一口,何必執念,……你若一直不願接受,我會抽盡最後一滴血,直到與你長眠為止。”

    焚繼續喂戒朿自己的血,眼淚滴入戒朿的眼睛,從另一隻眼睛流了出來,果真有了反應,戒朿果然睜開了眼,焚虛弱的抱著他哭了起來,很想告訴他這麽多年的苦與累,告訴他對他的思念。

    “對不起,男女授受不親,貧道是出家人,”戒朿推開焚,站立在血泊之中,腳下還踩著某個和尚的血。

    他看了看血淋淋的場麵,再看了看淚流滿麵的焚,平淡無奇的問道:“是你所為?”

    梵不說話,戒朿複活了,她應該高興才對,當他立在眼前時,笑不起來,除了眼淚沒有其他想表達的。

    戒朿也不說話,對梵的所做所為好像很失望,默默的轉身離去,梵看著他,看著他轉身,看著他一步一步的離去,看著他的背影化作星點消失,她沒有去留,隻是靜靜的站著。

    她知道說再多,留再多也不會阻止他離去的步伐,他很失望,梵讓他很失望,沉睡四十年也沒有改變她。

    白朿過來安慰梵,既然有了開始,那就不該膽怯,不該自棄,大步的向他走去,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再荊棘的路也有順時。

    戒朿是梵的信念,隻要能讓她靠近戒朿,哪怕一點,她會去做任何事,於是她上山門拜佛,也就是後來的古清寺。

    山門看到四十年前的聖僧回來,不知怎麽接納他,傳水他被邪惡害死,傳說他與惡魔私奔,不堪羞辱而死去……。

    不管怎麽說戒朿是圓寂了的,那年紀輕輕便悟得大道的聖僧已經不在了,戒朿當年的師父、方丈等以成為金身受香火,而他還是當年的麵容。

    而戒朿的回寺,讓僧人難以接受,都認為他對邪魔屈服,不在是高僧,如果留下他,寺廟將失去香火。

    戒朿最後留在後山,繼續他的參禪打坐,而此刻焚到了他的住處,願為他做粗茶淡飯,願意聽他誦經念佛,這也是她想要的結果,也是她想過的平淡生活。

    戒朿並沒有拒絕,隻是問何時解除那場瘟疫,梵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也不知道瘟疫從何而來,如何解?

    是戒朿希望她解除那場瘟疫,那她就去解,她是那場瘟疫中唯一的幸存者,那瘟疫像一隻巨怪扒在大地上,他所在的位置寸草不生,還不斷的向四周綿延,都快六十年了還是如此。

    至今無人可解,梵也覺得這場瘟疫也許真的與她有關,可以去試試。

    但去之前,她希望能見到戒朿的微笑,希望自己的覺定能得到他的肯定,可戒朿隻有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不知什麽是笑,多次所求無果。

    這時的梵好像一個任性的大姑娘,想方設法的教戒朿笑,然後自己就會獻身戰鬥之中。

    努力了一年,直到一對喜鵲落在窗前,隨戒朿的佛音叫起來,戒朿停止念經,而是聽喜鵲的鳴叫,突然說道:“自也,不必知,不必痛,不必想”

    然後笑了起來,梵好奇的問他這是什麽意思,不懂他又悟出了什麽,見他笑了,自己就要離開了,所以想問問。

    戒朿道:“當年我奉眾生之命去見你,非我本心,可我是世人眼中的聖僧,不去便丟了這名,丟了這虛榮的一切。去,我想到了死亡,惡魔怎會和我坐下談大道理,大家心裏都畏懼對方,定會先下手為強,但為了功與名我去了,”

    “原來當年的聖僧是個膽小鬼,不過我很慶幸你的出現,慶幸我產生疑惑,慶幸你讓我頓悟,慶幸你還在,”梵煽情的說道。

    戒朿接著說:“在我決定去尋你的那一刻,生死對我已不再重要,於是賭了自己四十年,可你還是讓我失望”

    “那次是個意外,不是我的本心,況且我不出手,他們相互也會殘殺,”梵低頭說道,不為自己辯解,隻想說出實情,不希望這件事讓他們隔閡。

    都過去了四十年,再隔閡還會有多少個四十年等待,有誤會就得解開。

    “也罷,過去的不提,當年在乎功與名,悟了道而不能上道,如今上不了道也入不了道,既然擺脫不了紅塵,又何必想太多。”

    焚看著眼前的男人,忍不住的親吻他的嘴唇,戒朿猝不及防,傻傻的坐著,梵對他說:“既然你我紅塵見,那我們就紅塵作伴,我答應過看你微笑,就去追瘟疫源頭,解眾生之苦”

    梵離開戒朿,踏上新的旅途,她要破除瘟疫解救眾生,那就得學醫,懂藥理才能治本治根,她願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