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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是防盜章節,1月16日的更新在上一章,不要走錯地方!

    第一次麵對所謂的“大人物”,陸可琉並沒有太多慌張,她用心地回想了一下,其實自己也早看過顧廷川拍的很多片子,大部分還都是她欣賞的作品,隻印象中記得“嘉葉”,卻不太記得他的名字。喜歡網就上

    這樣想來,原本被打攪的心情也淡去一些。

    她和老肖說明情況,後者以為是和那份“顧問”的工作相關,還在奇怪對方怎麽親自找上門,難道電影圈就這麽缺人嘛……但也不多管小年輕們的事情,就讓她自己去處理了。

    陸可琉隨後得知,顧廷川不是真的單槍匹馬就來到“靖南”,而是有一位司機和助理陪同,但因為她的客屋不大,來往的又都是一些師生學者,顧導就讓他們先找個地方候著,獨自與她洽談工作。

    想來想去,她不敢怠慢了對方,在抽屜裏翻出特意從家中帶來的普洱茶餅,手忙腳亂地拿剪刀戳了半天,最後又翻出一套簡易的茶具,等普洱泡開後,那香味格外鮮妍,紅湯色澤薄而清潤,聞著挺叫人垂涎。

    顧廷川剛進來的時候覺得“靖南”的冬天就連屋子裏也是溫度寒涼,此時聞到這股茶香,他頓了頓,一時想起前幾天的一個夜晚,他坐在沙發上看劇本,手邊也有泡好的茶,還有一碟鬆子和杏仁。

    上次因為有賀洋在,她一直心神不寧,並沒有仔細聽他在說什麽,這下陸可琉與他隔著一個方桌坐著,神色自若地給導演斟茶:“顧導,請說吧。”

    顧廷川抬眼打量她一眼,這屋子的燈光不甚明亮,使她的麵部仿佛溶在一個柔美的濾鏡裏,有些動人,他慎重道:“我不和你簽長約,也不簽任何其他合同,隻要你拍這部戲,拍完也不用參加任何宣傳活動。”

    陸可琉覺得這幾句話很有說服力,但她實在沒有演戲的自信:“為什麽千裏迢迢來找我?我自認沒有非要你來靖南‘請’我去拍戲的理由。”

    顧廷川抿了一口她泡的普洱,目光也落在她身上:“我相信直覺,看到你的第一眼覺得就是你了,不會出錯。”

    他目光淺淡地凝視著她,如同在欣賞自己的品味與價值,片刻,又微抿了一下唇,大抵是這氛圍很容易讓人放鬆。

    “陸小姐,你知道我上一部戲為什麽不拍了嗎?”

    陸可琉聽聞那片子是曆史正劇的時候就有所猜測,國內電影票房雖有好轉趨勢,但這種題材從來不討喜,想必他又是和多方意見不合,最後不歡而散。

    如今這部新戲,顧廷川敲定了男女主角,卻又不滿投資方找來的女配角黎欣欣,就想培養一個自己看中的人,畢竟那才是投入他藝術創造的樂趣所在。

    “你有沒有為一件事耗盡心力,卻甘之如醴。就像你在‘靖南’,花這麽長的時間修複古建築,不正是你的‘移情’嗎?”

    她禮敬古寺,心守一事,如此年輕卻一直在這種地方默默呆著,顧廷川大概也能猜到幾分,定是沉醉與逃避間或有之。

    原本陸可琉還微微側頭,認真地聽他講著,誰知突然被人戳穿了心事,麵上一陣泛紅,她羞澀的時候麵容甜美,有一些難得外露的嬌嗔可人。

    “你不想當演員,隻是想留在電影圈?那我可以為你介紹相關工作,你要先幫我這個忙,很公平,不是嗎?”

    顧廷川說話的時候專注不已地盯著對方的眼睛,陸可琉似是斟酌著,說出她的顧慮與弱點:“我不想讓那麽多人在電影院裏看到我,我沒有這份自信和勇氣。”

    她的聲線明快,又直中要害,除了外形是顧廷川想要的,性格也讓他沒什麽好挑剔的,與這種女生共事要比那些矯揉做作的女明星好上太多。

    這個心理障礙並非能輕易突破,他決定拿出“殺手鐧”來:“陸小姐,這部戲我會找賀洋來演一個男配角,事實上他本人也已經答應了。”

    陸可琉詫異萬分地看他,顧廷川看到她的眼裏有一絲快到幾乎不能被捕捉到的思慮,他輕微地笑了一下,繼續補充:“你既然與他是朋友……很多方麵想必他能提點你。”

    下一秒,她很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與賀洋共事……看他拍戲……

    天啊,這個誘惑來得太快,也太大了吧?!

    她坐在那裏忽然就覺得頭有點暈,需要一些時間來理一理頭緒。

    從認識賀洋的第一天到分開之後的五年,她從來沒有看過他拍電影,更沒想過有一天要與他在同一部片子裏演出。

    上次在“靖南”也隻是匆匆窺得一些細節,卻不知道真正在工作狀態的賀洋是如何的散發個人魅力。

    陸可琉對於“演戲”抑或“出名”都沒有太大興趣,她隻對這個能夠最深入了解他的機會動了心……

    同時,她也想起那次與瞿晨光夜談時,她說,既然想去做就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做到極致,不要等錯過了再後悔。

    她還不甘願從此就成為他的一個過路人,還想再看一看被她錯過的人與事……

    顧廷川離陸可琉不過一臂的距離,抬頭看了一眼她便收回視線,低頭笑了笑,再開口時,聲音有一種耐人尋味的深邃:“電影於我而言,就是一盞反映世界曆史的明燈。它在黑暗的幕布上放出明亮的畫麵,告訴我們那些天才與善者如何在自我殉道的路上踏著荊棘……”那緩緩道來的嗓音,如流水涓涓淌過。

    修繕古建築,不也正是如此嗎?

    他們的工作,其實都有為藝術獻身的異曲同工之妙。

    陸可琉覺得這男人真是擅長說服別人,她在視線流傳間,注意到他放在桌角的那個單反相機。

    她想了想,起身從抽屜裏拿來一隻幹淨的口罩,遞給他:“這裏古建築的灰塵都有百年曆史了,如果你還想繼續拍照,起碼得帶口罩。”

    顧廷川放輕聲音,淡淡地道謝一句:“謝謝。”

    顧導走後,陸可琉拿了茶具去屋外的水槽裏清洗,她兩手剛沾上冰冷的水,就有一位小學妹站到她背後,迫不及待地說:“剛才看到第一眼我就認出來了,那男人我在電影雜誌上見過,是顧廷川!”

    陸可琉認真地低頭衝洗著杯底,嘴裏應道:“嗯,他覺得‘靖南’風景好,也想來這裏取景。”

    小學妹也沒想太多,光顧著花癡了:“你說這年頭,像賀洋這種小鮮肉長得驚為天人就算了,怎麽連個導演都如此‘可口’……這種導演不潛規則根本說不過去,大概有一堆演員纏著顧導求潛吧?”

    陸可琉被最後這句話說得破功了,幻想著如此滑稽的畫麵,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的口袋裏還放著顧廷川的一張名片。

    他臨走前,伸手從毛呢口袋裏將名片拿出來交給她,鄭重萬分地說:“如果你願意來試鏡,打電話給我。”

    ……

    顧廷川在“靖南”轉了兩天,拍了許多照片,還問陸可琉要了一些收集來的當地民風的素材和建築數據,這才打道回府。

    她心緒不寧地工作了大半個月,陸續也將手頭的一些事分派給了其他同事,大概是顧導的大道理太多,讓她都覺得沒法拒絕,也許是暫時離開的時候了。

    轉眼年關已至,陸可琉在除夕夜前回了家,新年的喜慶融化了城市裏的一層寒霜,多了些暖意,街角的水窪凝結出白霜,折射著日光的晶瑩。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她看到賀洋出現在巨大的廣告位裏,是一支男士香水的廣告。

    他的側臉無可挑剔,手指在唇邊點綴出一絲低沉的魅惑,穿著西裝的模樣隱在光影之間,漆黑幽亮的眸子裏像有星星在閃爍,又極具男人味。

    這大概也是她喜歡待在“靖南”的原因之一,至少不用每天都可能在不經意間就看到他的廣告或者宣傳照。

    其實,她也不想再這樣逃避下去,也許選擇麵對一切,然後放下一切,才是正確的選擇。

    而再次與賀洋不期而遇,就是與顧廷川約好試鏡的日子,那天,也正好是《尋隱》殺青前的最後一天。

    他們的綠幕影棚就在隔壁,陸可琉被彭少暉叫去“探班”的時候,賀洋已經定妝完成,一身青色的緞袍,衣襟袖口是太子衡特意命人為他鏽的金線雲紋,他長發高束,化了比原本年齡更年長一些的妝容,輪廓更為嚴厲,儼然是一位深諳世事的道士。

    他已進入角色狀態,麵上如同敷了一層冰霜,加上這套濃到凜冽的華服,渾身都散發著驟起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