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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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豐火葬場,我並不知道這是哪,我第一時間用手機查了一下,我發現這是東郊的一家小型火葬場,屬於相對陳舊的一處火葬場了,不是市裏最大最先進的,所以去那火化的一般都是附近的死者,或者想省點錢的。
看著老a的短信,我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溫雅他們剛得到了他的資料,他就主動約見我了,我尋思老a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危險,他有點不想再躲躲藏藏了,可能是要主動出擊了。
他現在選擇和我見麵,是一個讓我了解具體情況的好機會。
我看了下時間,才下午兩點,我給他回了一條短信,問他具體幾點見,他說下午四點半左右。
我離南豐火葬場也就半小時的路程,時間還早,而我腦子裏還一直想著剛才視頻裏‘我’抹自己脖子的畫麵,我一直心有餘悸,最終我撥通了陸宇醫生的電話,我想問問他能不能幫我看看。
聽著響鈴聲,我心裏緊張急了。陸宇醫生可不是一般人,錢誠都對他客客氣氣的,我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幫我看,畢竟我沒什麽錢。
很快陸宇就接了電話,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吳憂?”
我愣了一下,我之所以有陸宇的電話,是因為我上次離開他給了我名片,沒想到他居然存了我的電話號碼,我當時確實登記了聯係方式,但他主動存進手機裏,說明他對我還是挺重視的,我尋思也許是錢誠的緣故吧。
我客氣的說“陸宇醫生您好,是我,我最近遇到了些事,感覺有點不正常,我想跟您谘詢谘詢,您看方便不?”
陸宇直接說“行啊,我這會兒在家呢,你直接過來吧。”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繼續問“那費用呢,怎麽算的?”
陸宇爽朗的笑了笑,說了句蠻意味深長的話“免費,遇到你這種奇人,你別跟我收費就行了,你快來吧。”
心裏挺感謝陸宇,感覺是因為錢誠說我是他好朋友。不過我也沒好意思真的免費谘詢,我取了一千塊錢帶在身上,然後就直接打車到了陸宇家別墅。
陸宇已經在等我了,他將我帶進了書房,我看到書房好像刻意布置過,和上次有點不一樣。
而一進入書房,我就被書桌上的一隻大魚缸給吸引了視線,魚缸裏有兩隻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金魚,在裏麵遊來遊去的。
陸宇醫生示意我坐在了他的對麵,然後開口問我“吳憂,怎麽回事?最近感覺自己有什麽不對勁的?你具體給我說說。”
於是我就把我的大概情況給他講了,我沒說有關案件的事情。我就說我給家裏按了個攝像頭,我發現自己經常夢遊,夢遊時候還會做各種詭異的表情。我說最誇張的是,我還會拿著手機給自己自拍小視頻,說自己快回來了。
陸宇盯著我看,但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讓我感覺很好親近,也放下了警惕之心。
他看著我說“哦?有這麽嚴重了?上次回去不是讓你不要過度緊張的嗎,你最近是不是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我點了點頭,但是沒辦法啊,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總不能畏畏縮縮吧,已經躲不掉了,隻有主動出擊。
“這樣,我們先做一些簡單的測試,你盡量放輕鬆,腦子裏什麽也不要想,就靠直覺去回答我的問題。”陸宇對我說道。
我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然後他問了我一些問題,我都如實回答了,問題和上一次差不多。
突然,陸宇問我“吳憂,你在隱藏什麽?如果你不真誠回答我,我不好把控你的真實情況。”
我說我沒有回避問題,都是如實回答的。
他皺了皺眉頭,然後讓我看著桌上魚缸裏的兩條金魚,再回答他的問題。他讓我將注意力集中在兩條魚身上的同時,再以最快的速度回答他。
我照做了,我的視線跟著兩條金魚遊來遊去,我的注意力都被兩條魚吸引了過去。但是陸宇每問我一個問題,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回答上來,並不受這兩條魚的影響。
約莫持續了十分鍾左右,陸宇停止了問話。
他對我說“吳憂,你剛才確實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兩條魚身上了嗎?你回答我問題的思路非常清晰,也沒有任何不同的思路,絲毫沒有邏輯混亂的情況。如果是人格分裂患者,他們會潛意識裏出現不同的解題思路的。你是不是注意力沒有在魚的身上,而是一直在思考我的問題。”
我說“沒有啊,我回答問題都是出於本能回答的。我一直在看這兩條魚,左邊這條魚現在遊到右邊去了,它一共來回遊了265趟。右邊那條現在在魚缸中間,它一共遊了85趟,它似乎活力不太夠。”
我剛說完,陸宇忍不住將嘴張成了o字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不過他沒說什麽,而是拿起桌上的一麵透明玻璃,他將這玻璃插在了魚缸中間,將兩條金魚給分割了開來。
兩條金魚一開始拚了命的遊來遊去,似乎想要遊到一起去,但一次次的撞到了玻璃,兩條魚似乎關係很好,最後經常隔著玻璃遊到一起,嘴對著嘴。
過了一會,陸宇抽走了這麵玻璃,但這兩條魚像是條件反射一樣,明明沒有了玻璃阻攔,它們遊到魚缸中間後依舊停了下來,像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可以遊過去一樣。
我不解的看向陸宇,不知道他讓我看這個實驗是什麽意思。
很快他就對我說“如果你想象這兩條魚就是你的兩個人格,不管它們怎麽遊走,終究逃不掉玻璃的阻隔。而事實上呢,哪怕沒了這道阻隔,它們依舊被束縛住了,它們活在了被自己設定的圈子裏,再也遊不出去了。而這時,就需要外部的刺激,它們就可以恢複正常了。”
說完,陸宇用手往魚缸裏攪動了一下水,兩條魚一驚嚇,又開始到處遊了,似乎忘掉了那扇玻璃。
我看向陸宇,不解的問“陸宇醫生,你這玩的有點高端,我聽不懂啊。”
陸宇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又掏出了一疊子測試的畫給我看。
這些畫五顏六色的,比上一次還要複雜,而且陸宇讓我盡量放空自己的大腦,讓自己盡量進入睡眠的狀態,我就照做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我感覺自己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突然我聽到了陸宇在我耳邊輕聲重複著幾個字“鴛鴦,鴛鴦,十重樓,十重樓。”
在這一刻,我整個人突然感覺進入了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我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無邊恐懼之中。
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夢裏一樣,我清楚自己是閉著眼的,因為我看不到任何東西,眼前一片漆黑,但我又非常的清醒。
這時我感覺陸宇的手應該放在我的後背上,他似乎在我身上寫著什麽。
邊寫他邊輕聲對我說“吳憂,你真是一個怪人,人格分裂不可能是你這種情況。你不了解你自己,而我也不是很了解你。吳憂,不知道你此時是否清醒,如果你清醒,記住我在你背上寫的字,如果哪天你明白了它的含義,你也許能想起自己是誰。我能說的隻有這麽多了,你身上有些東西是我不敢去觸碰的,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也盡量不要來找我。”
我是清醒的,我感受著陸宇在我後背用手指留下的痕跡,判斷著這是什麽字。
很快他就寫完了,不是漢字,而是一串子字母,是actor。
剛寫完,我聽到了啪的一聲脆響,我就被驚醒了過來,我看到那隻魚缸摔碎在了地上,兩條金魚正垂死掙紮。
“好了,吳憂你可以走了,你是正常人,以後不要亂想了。”陸宇對我說,示意我可以離開了。
我也不好再打擾他,在來到門口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他“陸宇醫生,剛才你寫的那是?”
陸宇朝我擺了擺手,說“我什麽也沒寫,你想多了,你快走吧。”
我知道他一定寫了,但他不能跟我講的太清楚,需要我自己去理解它的含義。
我直接離開了陸宇家,喊了輛出租車往南豐火葬場趕。
腦子裏一直想著actor這個單詞的含義,我是知道它的意思的,但我還是用手機查了一下,畢竟同樣的單詞有時候會有好多意思。
網上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行動者、演員、參與者、扮演者。
我有點懵,感覺短時間我應該很難理解它的含義,也許隨著案件的深入,得到的線索多了,我會明白它,而當我真的弄清楚它的含義,也許我就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了。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是老a給我發的短信。
鄧前說吳憂,怎麽還不來,快來看看我是怎麽將活人火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