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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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師說我身後有張臉,我下意識扭頭看去,卻什麽也沒看到。

    驚恐之餘,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他在嚇唬我,要麽就是真的剛才有個人在後麵偷看,我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門的布置上,沒注意到。

    對於這個邋遢猥瑣的劉大師,我還是抱有警惕之心的,這個人出現得有些不尋常,我目前隻是在和他簡單溝通,不會真的信任他。

    於是我很快給他發了條微信真的假的啊,你嚇唬我呢吧。

    他回我真的,我看到了,就在你身後樓梯上,盯著你看呢,你剛才晃了下手機鏡頭我才發現的。

    我啊?那照你這麽說,是個人啊,不是鬼,你看清他的長相了嗎?

    劉大師屁話,當然是人了,如果是鬼我能看到啊,你還真以為手機能拍到鬼啊。長什麽樣我倒是沒注意,一晃就過去了,我嚇得就把視頻關了。

    我心中一陣鄙夷,尋思你這還是大師?隔著個手機屏幕看到偷窺者就嚇得你關掉視頻?

    我沒好氣的回道你可是大師啊,怎麽這麽膽小,你的本事呢?你這做法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在騙我。

    他發來一個憤怒的表情,說我的本事都是對付鬼的啊,你這是被人給盯上了,我哪裏對付的了。倘若是個要殺你的凶手,我沒關視頻,見證了這場謀殺,那我不是也要被凶手給盯上了嗎?你當我傻啊,老道我機智著呢……

    心中一陣無語,不過他說的倒是有道理,我竟無力反駁。

    沒再回複他,我直接下樓找尋了一圈,沒看到半個人影,我就沒再找了,說不定這老道就是在騙我,或者逗我玩呢。

    反正不管怎麽說,這劉大師有點異常,按理說就算真的有個人在偷窺我,換作正常人也不會隨便就聯想到是有人要殺我,畢竟他對我的經曆不了解,而他卻這麽說,顯然不正常,要麽他和對方是一夥的,要麽他就很了解我。

    想通了之後,我就不再浪費時間,重新來到閣樓前,我一扭鑰匙,銅鎖就打開了。

    做了個深呼吸,我就一把將大鐵門給推開,裏麵很黑,若不是門口的燈光映進去,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打開手機手電筒找了一圈,在牆壁上找到了開關,打開後還是那種老舊的白熾燈泡,給幽暗低矮的閣樓更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我朝閣樓深處掃了一圈,很快我就發現不遠處擺著兩口碩大的黑漆棺材。

    因為進來之前我就有了心理準備,而且我知道‘升官發財’的習俗,所以看到這兩口黑漆棺材,我心裏也沒什麽慌張的,都在意料之中。

    詭異的是,兩口棺材頭上都貼著一個大紅色的‘喜’字,我走近看了下,這個喜字已經褪色,至少好多年過去了。

    難道真的如劉大師所說,這裏結過冥婚?

    我沒敢直接就掀開棺材蓋子,而是在閣樓裏又找尋了起來,我想看看剛才那個發出敲響聲的人到底藏在哪。

    之所以如此篤定閣樓裏藏著個人,是因為那三聲‘噠噠噠’的聲響很有節奏,顯然是手指骨節敲打發出來的聲音,和之前在橡樹灣公寓聽到的黑貓撞擊櫥櫃的聲音完全不一樣,顯然是人故意發出來的。

    找了一圈,我也沒發現這裏有人,那麽就隻有一個解釋了,那人藏在棺材裏!

    心裏立刻有點發毛,不過之所以發毛不單單是因為這人藏在棺材裏,而是我看到眼前的那麵牆上密密麻麻的有好多血手印。

    為了看清牆上的情況,我特意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湊近看了過去。

    我看到牆角落打著一個地樁,地樁上栓著一個已經生鏽的鐵鏈子,鐵鏈子的一端還有幹涸了被蒙上灰塵的血跡。

    閣樓裏可能真的囚禁過一個人!

    再看牆上的血手印,從活動範圍來看,應該是這個被囚禁的人在牆上留下來的。

    很難想象她受到過怎樣的折磨,我看到堅硬的石灰牆壁都被她用指甲給摳出了一條條細縫。

    而當我看到最邊上的時候,我整個人徹底驚悚了起來。

    我先是看到了一張印在牆上的血臉,很快又看到了整個身體印在牆上的血印子。

    我的聯想能力很強,很快我在腦海裏就還原了一下現場。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被囚禁在閣樓裏的人可能被活生生的剝了皮,最後還用血肉模糊的身體在牆上印下了這些痕跡。

    真是恐怖驚悚得令人發指,難道是吳富貴做的?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研究了一下牆上的痕跡,我發現這顯然不是最近幾年的現場了,血跡已經風幹甚至開始從牆上剝離,目測最少十年以上了。

    像這種血跡經過了這麽多年,基本都開始降解了,很難提取dna,但我也沒放棄,從牆上刮了一些下來,用煙盒上的錫紙包了起來,準備回去後讓法醫碰碰運氣。

    做好這一切後,我才壯著膽子來到了棺材旁。

    我來到就近的那口棺材前,但沒有立刻打開。

    我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直接開口喊道“我看到你了,出來吧,別裝神弄鬼的了。”

    不過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看來這家夥還挺沉的住氣。

    我心一狠,猛地一腳踹開了棺材板,但我沒立刻往裏麵看,等了個十幾秒鍾,我見裏麵沒動靜,我才遠遠地探頭看了過去。

    我看到裏麵躺著一個人,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具屍體,因為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防腐劑味道。

    這是一個女人,穿著老式的大紅色婚紗,而且她頭上蒙著紅蓋頭,我看不到她的臉。

    我先是將手伸進去摸了摸這具屍體,雖然是隔著婚紗摸的,但一摸我就感覺不太對勁。

    這身體非常的硬,不像是屍僵那種硬度,更像是摸著一個木頭似的。

    我好奇的掀開了婚紗,映入眼簾的是一層有點風幹的皮膚,雖然這皮膚明顯經常性的做防腐與保濕保養,但抵不過歲月的摧殘,已經開始風幹與老化。

    而從局部破損的皮膚往裏看,我看到皮膚下麵並不是腐屍,真的是木頭!

    這下我心底就納悶了,在好奇心驅使下,我一把掀掉了紅蓋頭。

    我看到了一張很古怪的臉,準確來說這並不是人臉。而是一層皮蒙在木頭上,然後在人皮上畫出來了一張臉,不過畫的非常的精致,有鼻子有眼有嘴巴。

    看到這,我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我突然就明白剛才牆上看到的血印是怎麽回事了,那個被囚禁的人真的被剝了皮,而整張皮裹到了木頭模型上,做成了棺材裏這具女屍!

    脊背一陣發涼,不知道凶手是著了什麽魔,竟然做出如此令人發指的變態行徑。而這麽做的目的,想必是因為什麽邪術。

    難道就是劉大師口中的與惡鬼結陰婚?但是冥婚我也聽說過,哪裏有這麽驚悚啊,頂多就是合葬一穴啥的。

    我再次看了一眼人皮上畫出來的這張臉,也不知怎得,我突然就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

    我在腦子裏拚了命的回想,想記起自己到底有沒有見過這張臉。

    我什麽也沒記起來,看似眼熟但我確實不認識她。

    但就在這時,腦子裏冷不丁的卻冒出一個名字,溫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