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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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門口站立的女人,準確來說應該是女屍,我全身寒毛倒豎了起來。

    我可以想象的出來,那一身白衣下的身體一定四分五裂,同樣是靠紅線縫補起來的。

    腦子裏突然就想到了案件初發時,錢誠給我講的那個醫院鬧鬼事件。

    他說溫雅的屍體當時是停放在警局的合作醫院太平間,結果太平間大半夜的經常鬧鬼,傳聞說她周邊停放的屍體都有被啃食的情況,而在她的牙齒縫裏發現了屍體肉。

    不管傳聞真假,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目睹溫雅的屍體,而這讓我之前不確定溫雅是否被殺身亡的懷疑全部打消。

    她真的死了。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溫雅和‘吳憂’是一夥的,她的出現代表著什麽,是要一起對付我嗎。

    如果她真的是我和老a他們所殺,那麽她此時一定恨不得整死我吧。

    可她就是一具屍體,她是怎麽站著的?

    心裏正疑惑呢,‘吳憂’突然對我說“轉過頭來,不準看,否則我打死你。”

    我沒敢不聽話,直接扭頭看向他,同時問道“怎麽回事,你們到底想幹嘛,我該說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

    他盯著我,說“小雅必須盡快複活,再遲的話就來不及了。那麽重要的東西我不信你交給了別人,你快告訴我它到底被你藏在了哪裏,究竟怎樣才能讓小雅複活?”

    說到這裏,他變得激動了起來,不像是裝的,顯然他真的很喜歡溫雅,甚至喜歡到近乎偏執。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而他則繼續說“隻要你告訴我具體複活之術的方法,我可以不殺你。真的,隻要可以讓小雅活過來,哪怕我再恨你,我都可以饒你一命。”

    再瘋狂的變態,心中都有一片柔軟,而在他心中,溫雅就是他的柔軟,難怪他為其殺了這麽多人。

    但我也不傻,很顯然他們口中的複活之術,需要五個人的屍體拚起來,現在就差我的頭了,如果我答應了,到最後還是要割我的頭。

    正尋思該如何周旋呢,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滴答的聲音,緊接著閣樓裏一片黑暗,燈熄了。

    眼前一片黑暗,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這種情況下要殺我,我真的就很難逃了,要盲逃。

    手心全是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焦急的站在原地。

    好在很快燈又亮了,也不知道是跳閘還是怎麽回事。

    ‘吳憂’還站在原地,用槍指著我,而我卻突然感覺後脖梗一涼,像是有啥玩意在對我哈氣。

    我下意識扭頭看去,剛轉過頭,眼前就貼著一張臉,一張蒼白而沒有什麽血色的臉。

    是溫雅,她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

    但此時的溫雅和剛才門口站著的那具屍體又不一樣了,剛才的屍體麵色烏青,但眼前的她隻是皮膚蒼白,但氣色還不錯,而且她的脖子上也沒有被紅線縫起來的痕跡。

    我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門口,我發現那具溫雅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了。

    難道剛才那具是屍體,溫雅附在屍體上站著的?現在溫雅的鬼魂跑到了我的身後,所以屍體不見了?

    這個想法很瘮人,但我腦袋裏很快有了一個更靠譜的推斷。

    溫雅是死了不假,剛才的屍體就是證明。但可能還有一個與溫雅長相一樣的女人,甚至可能是雙胞胎,也就是我身後這個女人。

    她不是鬼,而是人,剛才溫雅的屍體應該也是她悄悄支撐著站在門口的。

    而之所以關燈,就是方便拖走屍體,然後她再進來嚇唬我。

    想通了之後,我就沒那麽怕了。

    但我也沒拆穿這鬼把戲,我裝作挺緊張的樣子,開口說“小雅,是你嗎,你想要我怎麽做?”

    她繼續朝我的脖子上吹著氣,癢癢的,換作正常人此時肯定已經嚇死了,以為是鬼哈氣。但我此時卻有點想笑,因為真的很癢,而且她裝鬼的樣子一定很好玩。

    吹了一口氣,她才對我說“憂,我想活著。”

    這不是溫雅第一次對我說這樣的話,第二次給她送外賣,她也對夢遊的我說過這句話。

    我現在已經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了,她不是要自己活,她應該是人,她是要讓死去的‘溫雅’複活,那可能是她的姐妹。

    腦子裏思考著該如何回答,要不要裝作我另一麵來與他們交流,同時心裏很急,警方怎麽還沒來。

    而就在這時,溫雅突然走到了我的麵前,繼而走到了‘吳憂’的身旁。

    她是踮著腳走路的,步伐很輕盈,還真有點像鬼,一般人沒這樣的步伐,我估摸著她有點芭蕾的功底。

    來到‘吳憂’身旁後,她直接拿走了他手中的槍。

    她用槍指著我,我尋思壞了,他們都急了,不想再跟我耗了,雖然他們不是鬼,但卻可以實實在在的殺人,槍才是硬道理。

    “吳憂,你說過,當我想要你的人頭時,我隨時可以拿走它,對嗎?”溫雅朱唇輕啟,慢聲細語的說著。

    我心底一緊,她的聲音冷冰冰的,就像是索命的鬼差。

    我想起來了,我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就是第二次送外賣那次,可那不是我啊,那是我的另一麵,我也是看了視頻才知道我說過這樣的話!

    想要開口解釋,讓她別動手,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那我現在就需要它。”溫雅再次開口說道,聲音聽著非常的冷酷無情。

    直覺告訴我她要開槍了,我的反應非常快,出於身體本能的就往一旁的地上倒了過去,同時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在我到底的瞬間,耳旁傳來了非常輕微的槍響,我知道她開槍了,隻不過因為消音器的緣故,槍響聲並不是很大。

    慶幸於自己的反應這麽快,看來我確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弱,正常人絕對沒我這反應能力。

    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不對勁,如果是朝我開槍,就算我躲過去了,我身旁的地麵也應該有子彈打過的痕跡。

    就在這時,我又聽到了撲通一聲悶響,是溫雅那個方向發出來的。

    我好奇的扭頭看去,眼前這一幕讓我徹底震驚了。

    隻見,‘吳憂’捂著自己的胸口,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胸口汩汩的流出。

    他的身體不停的抽搐著,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溫雅。

    溫雅手中的槍對準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冷漠,並沒有所謂的同情。

    “你說過如果我需要,你隨時貢獻你的頭,我現在需要了。”她對他說。

    原來這‘吳憂’也對溫雅說過這樣的話,我估摸著是兩人聯手作案時,他裝逼說的,現在居然真的發生了,怕是要後悔死了吧。

    但他的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沉,他掙紮著半坐了起來,用奄奄一息的口吻說“小雅,我不怪你,如果能讓你活過來,我願意。”

    聽著他這句話,我心裏突然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他很可恨又很可悲,但同樣有可敬的地方,就憑這份深沉的愛,一般人也比不了。

    很快,他就死了,一動不動的躺在血泊之中。

    殺掉了‘吳憂’後,她握著槍,慢慢的走向了我,但並沒有用槍口指著我。

    很快她就來到了我身旁,看著我說“憂,我知道你殺我,不是你的本意,你也有你的苦衷。你背後有你的組織,我真的不恨你。但我想要活著,你可以幫我複活的。隻要你做到,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我甚至可以幫你找到你最終想要的真相。父親說過,隻要五個人生辰八字吻合就行了,我殺了這個一直模仿你,想要和我在一起的人,現在不需要你的頭了。隻要你讓我活過來,我們可以都不用死。”

    我看著看似溫柔的她,如果不是已經推斷出了她應該是溫雅的姐妹,此時我怕是真的要將她當作是鬼了,因為她入戲很深,演技很好。

    腦子裏猛地靈光一現,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那我就陪你演下去。

    我一把將溫雅拉了過來,用近乎哽咽的聲音說“小雅,其實我也很想你。可是我真的失憶了,很多東西記不起來,但我有時候能想起我們的過去,我也想回到過去。可是到底怎樣才能讓你複活呢,我真的記不得東西藏哪了。你可以幫我變回曾經的我,然後我們一起讓你複活,一起走下去嗎?”

    說到深情處,我的身體都輕輕顫抖著。

    邊說,我還邊伸手撫摸著溫雅的頭,我用手指在她的頭發上撫摸著,悄悄拽下了兩根頭發,然後藏在了手心處,我要回去鑒定她的dna,確定她的真實身份,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