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魂界。

    靜靈庭，四楓院家。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

    這座剛剛建好不久的宅院，裏麵的擺設依舊如前，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什麽。

    或許，改變的，不是事物，而是某些人……

    當誌波岩鷲和四楓院露琪亞踉蹌的跑了進來之後，這個原本冷清的宅院再次沸騰了起來。

    “你們說什麽，再說一遍……”

    四楓院夜一激動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猿柿日世裏更甚，就差掀桌子了，其它的人雖然沒有這麽誇張，可那一個個含淚的模樣無不訴說著內心的激動。

    “我說我們看見了一個和大哥一模一樣的男人……”

    誌波岩鷲手舞足蹈的說著，隨即臉上的神色再次落寞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著；“隻是，我們不知道他是不是夜零哥……”

    “啊！是啊！不知道……”

    看著眉頭皺起的眾人，四楓院露琪亞接口道；“因為他的名字叫夜爾多，而且，在細節的地方的確和大哥不同！”

    比如眼睛……

    “……”

    沉默了一下，四楓院夜一直接站起身，說這麽多根本沒用，不親眼看清楚，她是絕對不會罷休的，而這，也恰恰是眾人的想法。

    “我們也去！”

    四楓院夕四郎，猿柿日世裏，矢胴丸莉莎，碎蜂，還有誌波空鶴都想也不想的直接站了起來。

    “空鶴不行！”

    四楓院夜一瞪了某人一眼，嚴厲的叫著，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四楓院家的希望，是四楓院夜零的寄托，她絕不會容許有半分意外。

    而且這種事情人去多了也沒用，那個叫夜爾多的，到底是不是四楓院夜零，還有待考慮。

    雖然誌波空鶴一再堅持，不過在四楓院夜一的嚴厲下，還是留了下來。

    “他在哪……”

    “現世！”

    “走！”

    正在幾人出門的時候，帶著詭異麵具的涅繭利正好進門，在涅音夢的攙扶下攔在了幾人麵前。

    “你們，果然見到那家夥了嗎！”

    那家夥……

    “涅繭利，你到底知道什麽，他到底是不是夜零！”

    四楓院夜一一把拉住他的衣領，臉龐上青筋暴起，激動，忐忑，不安，不一而足。

    “你很煩人啊！”

    涅繭利哼了一聲，要不是最近受傷很重，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拆下去了不少，他才不會這麽被動呢！

    聞言，四楓院夜一這才放開了抓著涅繭利的手，後退了兩步，深吸了口，平複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冷靜下來了！”涅繭利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啊！抱歉……”

    “算了吧！你的這句話我可受不起！”

    涅繭利擺了擺手，越過四楓院夜一幾人，進了屋子，找了一個椅子坐下。

    “都坐下來聽我說吧！你們要的答案……”

    聞言，四楓院夜一，四楓院夕四郎，碎蜂，猿柿日世裏，誌波空鶴，矢胴丸莉莎幾人對視了一眼，一個個找了個地方坐下，等著涅繭利開口。

    他的答案，將會決定很多事情……

    “我考慮了很久，這件事情也該告訴你們，因為，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我可以獨自解決得了的了……”

    涅繭利說著，轉頭看向眉頭皺起的四楓院夜一，頓了頓，才繼續開口。

    “從頭說吧！還記得一百多年前吧！因為你的離開，導致了夜零的死亡，其實直到現在，都在對外說夜零當時並沒有死，但是實際上的情況是，那時候的他，的確是死了，死的不能在死……”

    “……”

    一瞬間，屋裏的氣氛顯得異常凝重而沉悶。

    “說重點！”碎蜂臉上冷氣全開，就差拔刀了。

    “安靜點，碎蜂！”

    四楓院夜一沉聲喝道，隻是那雙金黃色的眼眸裏，卻帶著滿滿的濕潤，握緊的手掌上，指甲陷進肉裏也恍然不覺。

    “我想那時候，你們也不了解什麽吧！”

    “啊！”

    四楓院夕四郎點了點頭，四楓院夜零是不會說的，那時候的事情，即便是現在，他們也不是完全清楚，四楓院夕四郎和碎蜂是如此，就更加不要提當時並不在現場的四楓院夜一，猿柿日世裏和矢胴丸莉莎幾人了。

    至於誌波岩鷲和四楓院露琪亞，他們是完全不知道有這麽一檔子事，被涅繭利一說，頓時目瞪口呆。

    誌波空鶴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其實那時候，我多少能察覺出什麽了，如果我當初追著問他的話……”

    “夜零那家夥也同樣不會說的，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矢胴丸莉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沉聲道，四楓院夜零的倔強，其實比任何人都多。

    “是啊！”

    誌波空鶴苦笑著。

    “然後呢！”

    “然後，為了救活那一心求死的家夥，不得不騙他，隻有他的情緒達到頂點，才會有這個可能，而那時候，對於夜零來說，其實最容易被激發的，是仇恨……”

    “用絕狩作為根基，將那把刀替換掉夜零的心髒，以此為媒介，看似是在維持著他的生命，但是實際上……”

    “那把刀……”四楓院夜一欲言又止。

    “啊！是絕對狩獵，傳說中的靈力之源，據說它誕生在屍魂界之前，與靈王同生，類似於正反麵的存在，靈王為守，是鑄造著三界的存在，而絕狩，為攻，它可以毀滅一切……”

    “這是萬年前的曆史，具體發生了什麽，已經模糊不清了，我費盡心力也隻找到了這點線索！”涅繭利凝重的道；“總之之後似乎發生了什麽，絕狩的戾氣被盡數封印，靈王身死，化身三界支柱，並在死亡之前創造了死神一脈……”

    “這是僅有的記載，已經無從考究了！”

    “可這和零零有什麽關係……”猿柿日世裏問著。

    “當然有！”涅繭利搖了搖頭，道；“因為他是第三代……”

    第三代……

    記得，的確是聽說過這個說法……

    “絕狩是靈子的源頭，但它同時也是惡的化身，自從被封印後，它的戾氣的確是消失了很多，不過，就算是僅有的一絲也不是誰都可以抵擋的，當時萬年前的屍魂界，將它深埋地底，永不見天日，我查找了很多資料，絕狩第一次現世，是在大約兩千多年前，那時候的屍魂界，正是處於護庭十三番隊建立初期，當時，持有它的人，就叫夜爾多……”

    納尼……

    幾人聽得目瞪口呆，這幾千年前的曆史……

    “你是說，那個叫夜爾多的家夥，是幾千年前的人……”

    “是，也不是！”涅繭利沉思了一下，開口道；“因為，他的一部分，的確是夜零的……”

    “……”

    眾人麵麵相覷。

    “到底怎麽回事！”

    “現在回歸開始的話題！”涅繭利頓了頓，似乎是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我說過了，百年前是用絕狩來為夜零維持性命，這是當初山本總隊長提出來的，因為大約一千年前，第二代赤門刀川就是這樣活下來的……”

    “活下來……”四楓院夜一和誌波空鶴對視了一眼，凝重的開口道；“我也調查過，我記得資料上是說，赤門刀川在之後不久就死了，是死於……”

    “絕望與解脫……”

    低沉老邁的聲音驀然響起，老邁的山本元柳齋重國走進了屋子。

    “山本總隊長……”

    “啊！”

    點了點頭，山本元柳齋重國沉聲道；“既是靈力之源的存在，也是世間的惡之一麵本源，絕狩本身就是矛盾的東西……”

    “矛盾！”

    “當年，刀川活於絕望，死於解脫，如今，夜零是，活於仇恨，死於真愛……”

    真……愛嗎……

    “那，那個夜爾多呢！”四楓院夜一抬頭問著；“如果說他的存在是兩千多年前的話，那個時候，山本總隊長……”

    “……”

    搖了搖頭，山本元柳齋重國沉默著，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那難看的臉色卻讓眾人莫名的，心情沉重。

    “如果可以，老夫，一輩子都不想在提起那個名字……”

    一輩子……

    兩千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山本元柳齋重國會是這幅模樣……

    “我最後一個問題……”

    四楓院夜一金黃色的眼眸閃爍著；“既然絕狩是這樣的存在，那為什麽，要叫它守門人，守門，究竟是什麽，守什麽門……”

    “守……詛咒之門……”

    納尼……

    那是什麽……

    眾人都震驚的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山本元柳齋重國，隻是可惜，他好像一點都沒有解釋的意思。

    亦或者是，他也不知道……

    “那，這個夜爾多和夜零的關係是什麽，為什麽說他的一部分是夜零的……”矢胴丸莉莎問著。

    “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是我無意間把他複活的……”

    涅繭利接過話茬，露出一絲苦笑。

    無意間……複活……

    “難道是之前的那場襲擊……”碎蜂馬上想了起來，幾天前，技術開發局發生的那場事故，莫非不是意外。

    “當然不是！”涅繭利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之前說過，用絕狩維持夜零的性命，而絕狩本身是惡之本源，那麽，我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假設一旦夜零死亡之後，他並沒有化成靈子消散，會不會是會被吸入絕狩裏……”

    “在夜零還沒有死去的時候，那一百年間，我做了很多實驗，而就在幾年前，我終於找到了一個結果……”

    “什麽……”

    “那就是，我的假設，是成立的！”涅繭利鄭重的說著；“用絕狩替換心髒，延續生命，也就等於將自己變成絕狩……”

    將自己變成絕狩！

    “到底因為什麽，我至今還是不太明白，可是有一點，我已經確定了，那就是，用死神的力量，虛的力量，滅卻師的力量，以及地獄的力量，我將這些力量全部注入絕狩，本來的打算是刺激絕狩的反應，可陰差陽錯的，竟然使絕狩具象化，而且沒想到，絕狩當中竟然存在三股沉睡的意識體！”

    “也就是夜零，赤門刀川，以及夜爾多嗎！”

    “是！”涅繭利幹脆的點頭；“我也沒想到，本來我打算先放棄的，於是下令停止輸入力量，再然後，故障出現了，已經根本停止不了了，然後，那個夜爾多出現了……”

    “那時候，我看見了……”

    涅繭利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隻是，他的身體顫動的厲害，簡直不像他。

    “我看見了，那三股意識體融合了！”

    似乎又回想起那匪夷所思的一幕，涅繭利咬緊了牙關，冷汗不斷的流下。

    “隻是醒來的，卻是夜爾多，隻是，也或許不僅僅是夜爾多……”

    “意思就是，那個夜爾多，也是零零了！”四楓院夜一站起身，金黃色的目光驀然變得銳利。

    “可以這麽說……”

    “那，如果我能夠喚醒零零的意識！”

    “做不到的！”涅繭利身體顫動著；“那家夥太強了……”

    “不做的話怎麽知道做不到……”

    四楓院夜一厲聲喝道；“我一定……可以的……”

    沒問題的，誰叫那家夥是，四楓院夜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