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世界樹持續生長，已經去到此處空腔的頂部。分化出來的樹根將白鯨骨骼化石包裹住後，堅冰對核心的凍結似乎已經失效。大片碎冰塊飄散到空腔的冰冷海水當中，顯露核心原本的模樣。
    鑲嵌在世界樹碎塊上的曆代巨鯨首領的能量結晶體加速溶解。不用仔細探查，就能捕捉到能量的流動路徑——能量結晶體、乃至是集群墳墓各處堆積的能量，都在朝向世界樹碎塊內部匯集。
    薩克希爾斯等巨鯨首領隻能觀察到這一現象，但它們不會簡單地認為是世界樹碎塊在吸收能量，而是碎塊當中還存在某種事物。可因為碎塊的影響，它們不能用精神探查到。
    “有一個不大的結塊物質，不到成年人腦袋的一半大小。”卡西亞立即解釋，不用它們主動詢問，“但仍舊有一半能量是用於碎塊、及這顆小型世界樹，剩下的一半，才是被這一結塊吸收。”
    “簡單的說法是……”薩克希爾斯開口。
    “你們應該隱隱察覺到了吧？”卡西亞反問，但對於薩克希爾斯等巨鯨首領而言，就是答案。
    “如果不是六顆紅星來臨，它是否就不會蘇醒，或是說不會出現當前的狀況，能一直保持集群墳墓的‘意誌集合體’這一身份？”
    一個很不錯的問題，卡西亞沒有立即脫口回答，而是經過思考後，才給出他的看法：“問題隻要存在，就一定會在某個時刻爆發，毋庸置疑，不能存在僥幸心理。但是！”他強調，“可以類比第三將軍，問題出現的時間將無比漫長。在我的估算中，那會兒的三相大陸已經是另一個時期了。”
    薩克希爾斯立即清楚，“有些可惜啊。不久前，才因為白鯨計劃的初步成功而高興，集群墳墓作為巨鯨群族漫長時間下的造物，終於發揮實際作用。沒有想過才過去不長時間，就發生當前的情況。”
    卡西亞適時安慰，在空腔裏，他的話最具安慰的效果：“原因在於六顆紅星，與集群墳墓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和新生世界樹小姐有過簡單的交談，遺留在世界樹碎塊中的隱患，並不是你們可以發現的。除非有白鯨還活著，或許才存在機會。否則，想要發現隱患，隻能將這一碎塊拆解成為更小的碎塊，一個接著一個去分辨挑選。”
    薩克希爾斯“嗯”了聲，低沉聲音有感謝意味。
    前方，繼續生長的小型世界樹正在頂破空腔上的堅硬冰層，如同破開壓著的泥土、石塊般，要破“冰”而出。
    薩克希爾斯與幾位巨鯨首領看過去，“由我們處理，還是你來？”
    聽見這句話，遠在地底深處的卡西亞精神體同步無奈地攤攤手，但薩克希爾斯它們並不能看見，“雖然不知道你們會怎麽去處理，但它出現的原因能放到我的身上，所以還是我來吧。”
    “我們處理，肯定會有遺漏，並不能處理幹淨。”薩克希爾斯似乎對卡西亞的理由有反駁的地方，“暴力處理，就是我們的方式。集群墳墓這一整體是處理工具之一，而另外的白鯨結晶體，則是另外之一。除此之外，就隻剩下徹底破壞世界樹碎塊了。”
    “能找到那一結塊，就不存在遺漏。”卡西亞逐漸歸於嚴肅，“但怎麽處理結塊內的東西，稍加實驗，你們也能找到。”
    “紅星光芒？”
    “處理方式之一。”卡西亞回應著，同時，他的精神體上，接引而至的紅星光芒意誌和越發完整的世界樹紋路正在閃耀光芒，照射到骨骼通訊機器上，“不介意我做一個小小的實驗？”
    “……”沒有巨鯨回答，或許它們在仔細思考後，不敢開口回答也未嚐不是理由之一。
    “就是一個簡單實驗。”卡西亞重申，不過他也沒有等到薩克希爾斯和其他巨鯨首領許可，便自主開始了動作，“我現在開始處理核心的狀況。”
    巨鯨們沒有接話，因為它們清楚，這就是卡西亞為“實驗”換了一種說法而已。
    於是下一刻，卻是在卡西亞、薩克希爾斯和其他幾位巨鯨首領的精神當中，受到影響而激活的骨骼通訊機器發出了機械式聲響——
    “檢測……”
    “檢測到備用通道，發信準備……”
    “信號發送開始！”
    下一刻，在尖銳的“嗡”的聲響裏，整個空腔區域內的冰冷海水瞬間產生劇烈震動，幾欲直接沸騰蒸發。而世界樹碎塊上，那一顆吸收大量能量而茁壯成長的小型世界樹，卻是沒有了任何生命力量。
    鮮豔的色彩消失，此刻被焦黑取代，如同被雷擊般，隻是短瞬間，已然死去。
    “……”薩克希爾斯無言，在它低沉的吼聲中，白鯨力量催動，讓核心空腔區域恢複平靜來。
    “呼……”卡西亞也鬆了一口氣，“實驗……嗯，不是實驗，是處理！”他解釋說，“處理完成，一切正常了。下一步，就是取出那一個結塊。”
    “結塊是什麽東西？”薩克希爾斯這時詢問。
    而已經去到世界樹碎塊內，立於結塊邊的卡西亞隨後才回答，“一塊很小很小的、神靈骨骼碎片吧。已經與其中一具精靈的屍體融合一體了……”
    與此同時，卡西亞的意識體不忘回到新生世界樹處、以及馬諾馬邊緣區域的別墅基地處，告知突發狀況已經解除。
    新生世界樹小姐沒有詢問任何事情，它的認知中，並不存在能被看做突發狀況的事項。而佩金茲感受到卡西亞的意識體氣息，很主動地開口，解釋為什麽別墅基地會變成這樣。
    “特殊時期，特殊情況。太多的小世界樹要栽種生長，用你的血液最為便利，所以就……”他攤攤手，“總之也影響不到你。等你回來了，鑽到地下去，多啃幾口古曆史世界樹的根莖就全部補回來了。”
    卡西亞無言，在確定自己身體上的世界核心結構已經趨於平靜狀態後，這才回到集群墳墓處，在薩克希爾斯的配合下，開始取出那一結塊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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