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槐花飄落沾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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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肅,西寧衛官驛。

    葉問寒看完女兒第二天一早拿來的郭達的回信,沉默了。

    “爹,郭大人給你寫了什麽?”葉圖楠並沒有看信的內容,於是問起葉問寒郭達到底寫了什麽。

    “讓我救兩個人。”葉問寒開口回答。

    “有困難嗎?爹。”葉圖楠看出自己父親的猶豫,於是問道。

    “有點麻煩。”葉問寒仔細想了想,回答。

    “是不是爹的身份比較敏感,要不讓女兒去吧。”葉圖楠也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你?”葉問寒沉默了,猛然想到這也是讓女兒看看真實的世界樣子的機會,而且雖然被迫成為九王爺的手下,但是石文義對自己女兒還是認真的傳授武藝,也讓自己女兒學了一身刺客的本事。

    “想聽聽這次錦衣衛和我們甘肅鎮邊軍聯合起來的計劃嗎?”葉問寒決定讓女兒知道事情的經過後自己判斷是否救人。

    “咦,我也可以聽嗎?那爹快點跟我說說。”葉圖楠聽到自己父親要把機密的計劃告訴自己的時候,有點意外,不過更多的是欣喜,催促道。

    “如果你要去救人的話,計劃必須提前告訴你,因為真的很危險。”葉問寒開始將錦衣衛如何收集到武林中人準備在關外的西海摩尼教總壇進行一場大決戰的信息告訴了葉圖楠,並請求邊軍一起協同剿滅這一大股武林勢力,而達到自己清繳武林的目的。

    “也就是說,現在在西寧衛這邊的武林人士,在我們眼裏已經都是死人了?”葉圖楠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問道。

    “是的,這裏的幾百人,加上摩尼教總壇的幾千人,都是錦衣衛這次剿匪的目標。”葉問寒並沒有把九王爺全部的計劃告訴自己的女兒,覺得還是循序漸進慢慢的說為好。

    “他們都有罪嗎?”葉圖楠低低的問道。

    “用你師父的話來說,學會武藝拿起武器並沒有為朝廷效力,就是罪過。”葉問寒回答。

    “師父這麽說的嗎?”葉圖楠再次沉默了,隔了好久再次開口:“爹,我決定去救郭大人說的兩個人,在不破壞師父和你們的計劃下,我想把人救出來。”

    “你能這麽想爹很開心,不過爹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想想,有什麽想不通的地方可以隨時來找我,”葉問寒看著自己猶豫的女兒,心裏一暖,接著說道:“因為武林人還在西寧衛,看情況好像是在等什麽人,所以這幾天爹都不忙,明天給爹一個確切答複就好。”

    “好。”葉圖楠回了一句好便出去了。

    一個人漫步在官驛內,葉圖楠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師父說的話對嗎?從師父的角度看確實有他的道理,可以要這麽殺下去,整個武林還剩的下幾個人。自己小時候喜歡當刺客也是覺得刺客方便自己行俠仗義,對於女孩子來說學那些陽剛威猛的武藝有點先天不足,可是今日自己學成之後,未來的不久這個武林江湖即將不存在了,還有行俠仗義的必要嗎?師父這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讓自己有點接受不了,那些所謂的江湖大俠也要死在錦衣衛的刀槍下了。

    葉圖楠看著院子裏的一棵老槐樹,翠綠的樹葉遍布在樹枝上,壓的一些樹枝有些微微下垂。一部分樹冠已經開始結出花苞,隨著夏日的來臨,槐樹也即將開花了呢。開出來的花可以采摘下來伴著米粥食用,自己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槐花麥飯”。

    看著這些即將盛開的槐花,是不是有點像現在在西寧衛和摩尼教總壇的武林人士呢,自己想吃槐花麥飯了,便采摘槐花下來食用。自己是不是也和師父一樣,把這槐樹的花朵采摘個遍,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卻忘了原本槐樹開花是為了什麽呢。

    涼風吹來,槐樹枝葉隨風緩緩的飄動,似乎對葉圖楠問著同樣的問題。

    ……

    西寧衛的另一邊,李乘風離開之後,郭小睿在屋內坐立不安。

    “靜修哥哥,師父讓我們還裝作無事發生,但是我裝不出來怎麽辦。”郭小睿眼睛紅紅的,看著雲靜修。

    “說實話,我也裝不出來,”雲靜修也覺得這種事情太難了,不過還是建議道:“隻能盡量不要露出馬腳了,一會孫珞兒過來隻能先告訴他師父來是告訴我們你舅舅生病了,先糊弄一下吧。”

    “也之好如此了。”郭小睿點點頭,對不起了舅舅,您身體好著呢,不會生病的。

    ……

    洛陽,丐幫總壇。

    早上起了個大早的謝小月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出發,當她詢問幫眾得知執法長老季東久也跟著幫主陸昆侖一起去了西海之後稍微放心了一點,畢竟南宮叔叔是不會眼睜睜看著爹落難的。

    出城之後騎馬追了大半天,餓了就從懷裏取出肉幹吃兩口,渴了就拿出水壺喝一口,終於在下午抵達了潼關。

    潼關這裏有摩尼教之前布置在這裏的消息驛站,詢問完得知陸昆侖和熊人傑一行人今天上午已經出發奔赴陝西西安府,預計傍晚到達。自己一人一騎快馬的話也能在晚上抵達西安府,便去驛站換了一匹快馬,繼續向西追去。

    ……

    京城,紫禁城禦花園。

    年掌櫃和二皇子朱元啟一同來到禦花園的廂房,走在年掌櫃身後的朱元啟一臉興奮,今日師父突然說要給趙英把眼睛治好,意外的幸福來的如此之快也讓他難以自已。

    趙英這些日子又想了許多,感歎自己的命運如此悲慘,更令自己絕望的是自己絲毫無法反抗這悲慘的命運,每天像個木偶一樣吃吃睡睡,許久不說話,自己似乎也忘記了如何講話。

    開門的聲音傳來,聽腳步這次進來好些人,趙英疑惑了,是到了該上路的時候了嗎?相公,爹,娘,女兒不知道你們是否還活著,但願來世還能成為你們的女兒和妻子。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趙英等待著最後時刻的來臨。

    “從今日起,我每天來給你治一次眼睛。”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

    “多……多謝先生……”許久不說話的趙英,先是一愣,接著便艱難的開口答謝,聲音嘶啞。是大夫嗎?趙英心裏想著。

    “你可想好了?”溫和的聲音對著旁邊另一個人說道。

    “多謝師父成全。”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傳來。師父?這是師徒倆嗎?趙英又想著。

    “行吧,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不好說什麽,從今日起你可以來這裏了。”溫和的聲音對著自己徒弟說道。

    “多謝師父。”年輕男子聲音有點激動,趙英聽著有點耳熟,但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過。

    “你坐著別動,我來給你治眼睛。”溫和的聲音對著趙英說道。

    “好的。”趙英聽聞便端正坐好。

    一道暖流從趙英太陽穴傳來,接著便在自己的兩個眼睛周圍遊走了起來,暖暖的。

    片刻之後,暖流離開,就停那個溫和的聲音說道:“明天我再來。”

    “多謝先生。”趙英也感謝道。

    “不用謝我,想感謝就謝謝我徒弟吧,你們聊,我先走了。”溫和的聲音說道,接著便聽到腳步離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