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一聲佛號以聽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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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門!”還有三個沒撤入地道的峨眉派弟子看到南千樹中鏢,想立刻衝上來被峨眉派大師兄邵鳶攔住了。

    “別上去添亂,馬上就到你們進地道了。”邵鳶強行壓下自己也想衝過去的念頭,對被攔住的幾位師弟說道:“你們先進去,我留下看看師父的情況。”

    “好的大師兄,就拜托你了。”說話間便輪到他們撤離,三人不敢耽誤,立刻一個接一個進入了地道入口。

    隨著南千樹右肩中鏢,華予知道已經守不住了。一邊抵擋錦衣衛和大內高手的進攻,一邊對依舊守在地道入口的三人說道:“你們也走吧,我們抵擋一陣就過來。”

    “師父!”“師父!”“師祖!”三人異口同聲的看向自己的師父,了空看向自己的師祖,眼角含淚,也不敢耽誤,紛紛進入地道。

    武林這邊隻剩下三位掌門,他們也在緩緩的向地道口撤去。右肩負傷的南千樹現在已經無力拿起寶劍繼續再戰,壓力再次來到了僅剩下的華予和子靜身上。

    架開大內高手的長槍之後,子靜知道不能這樣拖下去了,拖下去三泰鬥可能都要交代在這裏。一咬牙,已經做好了決定。

    “華盟主,你帶著受傷的南掌門先走,我一個人留下來攔住他們。”子靜大師開口說道。

    “這……”華予沉默了,雖然知道這樣拖下去自己三人說不定都要死在這裏,但是真當有人站出來願意殿後的時候,華予也猶豫了起來。

    “我留下來殿後吧,”南千樹也開口說道:“我已經受傷了,留下來更好。”

    “這時候還謙讓什麽!”子靜大師急了,再拖就都別走了,對南千樹說道:“南掌門你已經受傷了,留下來根本拖不住他們的。”

    “好!”華予也不再猶豫,幹脆的答應了子靜大師。

    “好感人的一幕啊,”一直躲在最後想伺機偷襲的石文義也走了出來,拍手說道:“子靜大師不愧是少林寺得道高僧,舍己為人令人佩服。”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貧僧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情罷了。”渾身是血的子靜此刻平靜的看著石文義,緩緩的說道。

    “哼!”石文義冷哼一聲,不在說話。隻留下了一個子靜,有點可惜,不過做人要知足,石文義已經滿足了。

    “華掌門,我那個不成器的徒孫了空,將來行走江湖的時候要是有什麽唐突的地方,還希望你能多包容一下。”在華予和南千樹轉身準備進入地道的時候,子靜大師的聲音傳來。

    “了空我會把他當成我的徒弟一般來看待的,大師放心。”雖然這麽說自己輩分上吃了虧,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也不計較那麽多了。

    “如此甚好。”子靜大師點點頭,看著華予和南千樹進入了地道,將手中的雙棍合到了一起,重新組成長棍。看著在場的錦衣衛,隨時準備搏命。

    令他沒想到的是,同樣是目睹了華予和南千樹離開的石文義舉手阻止了錦衣衛手下的進攻,看著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子靜大師,問道:“大師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怎麽,你們錦衣衛難不成還想聽聽我一個老和尚的遺言?”子靜大師內心估算著地道走一裏路需要的時間,嘴上順著石文義的話繼續說。

    “別人不一定,但是對於您這樣武林中成名已久的泰鬥來說,還是可以聽聽的。”石文義根本就沒準備去追地道裏的兩人,正好和子靜聊一會,然後殺了出去按功分賞。

    “那貧僧可就說了啊。”子靜心道你們既然想聽我就念段佛經來提前超度我自己。

    “大師請講。”石文義麵對臨死之人,也開始客氣起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子靜朗聲背誦起了自己最初剛進少林寺山門的時候師父教自己的第一部經法《心經》。

    “這……”石文義聽傻了,隨即也釋然,一個成名的高僧,你問他遺言,他要是回答別的而不是經文才感到奇怪吧。

    一旁圍著的錦衣衛官兵中,有幾個佛教徒,聽到《心經》後便也輕輕的跟著一起念起來。

    隨著子靜大師的背誦,整個大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耳邊都是子靜大師抑揚頓挫的誦經聲,以及那幾位佛教徒輕輕附和的聲音。

    “以無所得故,菩提薩,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子靜一邊背誦,一邊回憶起自己小時候跟著師父學《心經》的種種故事。在回憶中,看著那個曾經的自己一點點長大,學武,學經。到後來的師父圓寂,自己也收了徒弟,徒弟也開始收徒弟。

    佛經的朗誦真的可以令人心神安寧,原本殺氣騰騰的錦衣衛眾官兵,漸漸臉上的戾氣也消失了,都開始靜靜的聽著子靜大師誦《心經》。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子靜大師緩緩的誦完最後一段話,自己的回憶也定格在了今日。算算時間,華予和南千樹應該從地道出去了,那自己也沒有必要再拖延了。

    從懷裏取出師父當年圓寂前送自己的一小串佛珠,盤腿坐下,將佛珠放在手心。看著密道的入口,微微一笑。內功逆行,震碎了經脈和心房。一代武林泰鬥,一代高僧子靜大師,圓寂於此。

    “指揮使大人,子靜大師自殺了。”石文義身旁的大內高手對石文義悄悄的說。

    “我看到了。”石文義對子靜大師這樣的人實在是狠不起來,叫來幾個手下:“將子靜大師的屍體單獨安葬了吧,一代宗師連個墓都沒有成何體統。”

    又看了靠近大門的摩尼教長老陳有誌的屍體,指了一下,對那幾個手下說道:“把他也安葬了,這是我們錦衣衛的弟兄。其他武林中人就聚集到一起燒了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