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邪火上身欲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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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梟現在心裏很複雜。
一方麵,雲靜修隻是一介武夫,看起來傻傻的,絲毫沒有政治鬥爭經驗,這樣的人卷入巨大的政治旋渦裏,除非大汗海日古鐵了心保他,不然活下來的機會不大。自己現在已經成為了雲靜修的侍女,自然不能讓自己陷入巨大的危險中。
另一方麵,自己想立刻啟程回京向東廠廠公大太監劉瑾稟報大明的藩屬瓦剌即將陷入內亂中,可是離開之後沒有任何一個東廠幡子可以代替自己目前在瓦剌的地位,進而影響未來情報關鍵消息的收集。
看著已經醉倒趴在桌上的雲靜修,夏梟搖搖頭,酒量不行還要學人家草原人的喝法,兩斤馬奶酒下去就醉了。
勉強攙扶起神誌不太清醒的雲靜修,向他所在的氈房走去。夏梟內心還在天人交戰,今晚的篝火晚宴,根本不見平常草原人在篝火晚宴上最常見的載歌載舞,瓦剌的貴族們在大汗海日古帶著軍師劉中正走了之後就三五成群的聚集到一起,低聲的聊著什麽。連平時最喜歡的美女敬酒都沒什麽興趣,弄的那些胡姬有些無所事事,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留下。
在四大部族的另外三個部族先後來給雲靜修敬酒之後,還有一些依附於四大部族的小部族首領也紛紛過來敬酒。雲靜修知道自己今晚必然醉倒,也幹脆的放飛自己,來者不拒統統幹了。喝到後麵都是人家點頭還沒自我介紹呢,雲靜修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先幹了,你看著辦吧。
雲靜修此刻腦袋雖然昏沉沉的,但是也還算清醒,隻是手腳有些不聽使喚的麻木。感覺自己在被一個人頂著走,眼角一瞄原來是夏梟姑娘,這位夏梟姑娘當侍女還挺負責,還想將自己送回氈房。張嘴想說不用了,可是連張幾次都是發出“哈”的聲音,得,醉的連嘴巴都不聽使喚了。
雲靜修隻能看著夏梟將自己費力的“頂”向氈房,路過王庭侍衛的時候,兩個侍衛有一個想上來幫忙,被旁邊另一個侍衛拍了一下,然後兩人對視一眼就繼續站崗了。
雲靜修心裏苦笑了一下,這醉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聞著夏梟身上傳來的陣陣香味,雲靜修有些飄飄然。夏梟姑娘對我真是一見鍾情了嗎?呸呸呸,我已經有了郭小睿了,不可亂想對不起她。不過有一個夏梟這樣的侍女倒是挺不錯的,嘿嘿嘿。
一邊被夏梟攙扶著,雲靜修一邊胡思亂想,反正現在身體已經不聽使喚,隻能腦子裏想想了。
二人終於到了雲靜修的氈房,夏梟將雲靜修扶上床之後便坐在床邊大口喘氣。這一路過來雲靜修幾乎整個身體都壓在自己身上,可把自己累壞了。
雲靜修睜著眼睛看著大口喘氣的夏梟,又瞥了一眼上下起伏的胸脯,有些不好意思的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等夏梟氣息平複了下來,雲靜修睜開眼睛,先張張嘴,發現自己的嘴巴好像可以正常說話了。
“謝謝你了,夏梟姑娘。”雲靜修看向夏梟,表示感謝。
“雲公子客氣了,這是本侍女應該做的。”夏梟無所謂的一擺手,接著噗嗤笑了出來,對雲靜修打趣道:“不過雲公子可真重,從篝火晚宴現場扛著雲公子到氈房,差點沒把本侍女累死了。”
“額……”雲靜修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這個傻子。”夏梟好笑的看著不好意思的雲靜修,心裏想著你知道從明天開始你即將麵對的是什麽了嗎?
雲靜修不知道夏梟是真說自己是個傻子還是隨口這麽一提,這時候不回應就好了,從小就這麽應對郭小睿的,這個他擅長。
“我去給你打點水來幫你洗洗。”說完夏梟起身出了氈房。
雲靜修看著夏梟婀娜多姿的身形,心中不知道為何湧上一絲邪火,忙在心中默念起師父小時候教自己的靜心咒:眾生皆煩惱,煩惱皆苦。煩惱皆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有形者,生於無形,無能生有,有歸於無。境由心生。
可能是喝多了吧,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本能了。冷靜下來的雲靜修告誡自己,下次絕對不能喝成今天這樣,要是剛剛夏梟在身邊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嚐試動一下自己的手腳,發現竟然可以動了,估計是酒勁過去了,又默念了一遍靜心咒,雲靜修從床上坐了起來,嚐試運功恢複身體。
“咦,雲公子你竟然坐起來了。”夏梟打了一桶水進來就發現雲靜修正坐在床上雙腿盤坐,手心向上,兩眼緊閉。應該是在用內力化解體內剩餘的酒氣吧,夏梟這麽想著。
聽到夏梟的聲音後,雲靜修睜開雙眼,從床上下來,還行,雖然還是有點飄,但是已經基本能控製住自己了。
“讓你見笑了,”雲靜修撓撓頭,對夏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我第一次醉的這麽慘,練自己的身體都失去控製權了。”
“這沒什麽,我見過比雲公子醉的更厲害的人。”夏梟倒是不以為然的說道:“雲公子隻是需要攙扶罷了,來,擦把臉吧。”說完遞上已經在水裏清洗一遍的濕錦帕。
“謝謝。”雲靜修接過錦帕,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遞還給了夏梟。夏梟就著水桶裏的清水把錦帕給洗幹淨了。
“今天多謝夏梟姑娘了,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就請便吧。”雲靜修聞著空氣中飄過來的陣陣香氣,體內的邪火又有複發的跡象,趕忙道謝趕人。
“哦,那我就先回去了,雲公子你也早點休息吧。”夏梟看到雲靜修眼中仿佛有一絲火苗在燃燒,這種情況她太熟悉了。突然想起來在雲靜修已經醉倒在酒桌上的時候,和碩特部的莫日根曾經來看過雲靜修,還是告訴一下他比較好。
“對了,和碩特部的莫日根在雲公子已經醉倒的時候來看過你,不過看到你醉倒了之後就離開了。”夏梟想了一下,對雲靜修說。
“這樣啊,那我明天順便也去莫日根叔叔那裏一趟吧,看看他是不是找我有事。”雲靜修點點頭。
留下水桶,夏梟走向門口。臨出門之際,夏梟突然一回頭,看向雲靜修,發現雲靜修也正在盯著她看,抿嘴一笑。
雲靜修偷看夏梟被當場發現,立刻有些不知所措的東張西望起來。
“雲公子,真的不要奴家留下來嗎?”夏梟心裏一動,想逗逗雲靜修,張口說道。
“不不不,不必了,不必如此。夏梟姑娘還是走吧。”雲靜修語氣有些慌亂。
“哦,那明天早上我來叫雲公子起床。”夏梟不再逗雲靜修,幹脆的轉身離開。
“呼……”雲靜修送了一口氣,扶著床沿坐下,又念了一遍靜心咒,用桶裏剩下的清水草草的清理了一下自己,上床睡覺。
……
王庭的另一邊,雲靜修的兩位“弟弟”正在莫日根的氈房裏,三人互相喝著悶酒,沉默不語。
“莫日根叔叔,你說父汗怎麽會突然立太子的,他怎麽都不提前跟你通個氣?”布和首先沉不住氣,開口抱怨。
“而且更氣的是父汗竟然立這個突然出現的什麽雲靜修為太子,有沒有想過我大哥巴圖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布和越說越氣,聲音越來越大。
“聲音小一點,小心隔牆有耳。”巴圖先看了一眼喝悶酒的莫日根,接著對自己的弟弟說道,叫他他不要那麽大聲。
“具體的情況,我明天去探一探大汗的口風,”莫日根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說道:“剛才我還去看了一下雲靜修,想聽聽他是什麽看法,因為之前我覺得他並不知道自己會成為大汗手中的一枚關鍵棋子。不過他已經不甚酒力,醉倒了,所以我明天也抽個時間去聽聽雲靜修是怎麽想的。不管怎麽樣,我永遠站在你們兄弟這邊。”
“他雲靜修之前見到我們兄弟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說自己對王位一點興趣都沒有,結果剛說完大汗就把他立為太子了。氣的我們兄弟當時就離席走了,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厚顏無恥之人。我們兄弟在王庭辛苦經營這麽多年,努力不能白費了,我和布和都不甘心。不過有莫日根叔叔這句話,我們兄弟就放心了。有了莫日根叔叔的加入,我們的把握就更大了。”巴圖也將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拉著還在牛飲的弟弟布和,對莫日根說道:“走了布和,要喝酒回去再喝,我們就不打擾莫日根叔叔休息了。”
“哦,莫日根叔叔再見。”布和拿起桌上還沒喝完的酒壺,準備回去的路上解解饞。
等兩兄弟離開了莫日根的氈房之後,莫日根獨自坐在桌前,喃喃自語起來。
“難道是被海日古發現了什麽嗎?”莫日根有些心神不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