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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錦連忙照做,將宋唯攙進了屋裏。.|

    丫鬟被宋唯打發去煎藥了,屋內就隻剩下重錦和宋唯兩人。

    “可要傳大夫麽?”重錦有些緊張。

    宋唯搖搖頭,“不必了。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躺一會,再喝點藥就好了。”

    重錦點點頭,“那你躺著,我就在這裏陪你。”

    “嗯。”宋唯躺下,又對重錦道:“在那置衣的架子上有塊雪狐皮,你幫我拿過來吧。”

    重錦替她取了狐皮,交到她手裏,隻見宋唯撫了撫毛皮,竟把狐皮蓋到了自己的腳上。

    “一入冬,我的腳就怕冷。義父去年打了一隻狐,扒下了這一整塊皮給我蓋著取暖。”

    饒是在重錦這樣的侯門,雪狐皮也極為少見的,這麽多年來她隻見過一塊,是當年太/祖賞給老太爺的,老太爺將它送給了她祖母。老太太撫摸了半個月,後來也隻用它做了件大氅,平日還不舍得穿。

    而宋唯卻用它來蓋腳。

    “義父真的對我很好。”宋唯似乎看出了重錦的想法,“能遇見他,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不,應該是說,他要是願意對誰好,那個人都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

    重錦終於忍不住把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問出口,“他為何不娶親?”

    問完後,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便補道:“我的意思是,我原以為你也有個義母,後來才知道沒有。”

    宋唯臉上的笑意斂去了一瞬間,很快就又恢複,“義父他朝事繁忙,平日裏隻關心百姓疾苦,為皇上分憂,並無閑暇顧及自己的事。”

    兩人正說到這裏,門外便響起一陣腳步聲。很快來人進了屋裏,重錦轉頭一看,竟是說曹操曹操到,宋衍來了。

    她忙退到一邊,低頭行禮,“宋大人。”

    宋唯也撐起上身,喊了聲“義父”。

    宋衍“嗯”了一聲,卻沒有看重錦,隻徑直走到宋唯的床前,關切地問:“又犯了?”

    “嗯。”

    “可要緊麽?”他探了探她的額頭。

    宋衍搖搖頭,“不要緊的,隻是我才剛吃了些蜜裹核桃……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別人。”

    宋衍微皺眉頭,沉聲道:“是哪個下人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拿那樣的東西叫你吃?”

    不等宋唯再解釋,重錦往前走了兩步,開口道:“是我。對不起,大人,那東西是我拿來的。”

    宋衍這人本來就有來自高位的威儀,再加上他外表冷漠性情難測,很容易就給人一種壓迫之感,上次重錦又聽說他將倭寇的頭顱一一斬下擺在墓頭的事,可見他是個對敵人心狠手辣之人,是以多少對他有些懼意。

    眼下犯了這種關乎人命的錯誤,對方還是他最在乎的義女,她更是不知如何麵對他,一時間心中很是緊張慌亂。

    宋唯忙幫著解釋,“義父,義父別怪錦姐姐,她並不知我不能吃那東西,是我貪嘴吃了塊。義父要怪就怪我吧。”

    宋衍側目看了重錦一眼,半晌開口道:“不知者無罪。重姑娘,你是府上的客人,今日一事叫你受驚了。”

    重錦聽了一愣,眼前這位大人並沒有責怪她,甚至沒有像上次在馬場外那樣目中無人揚長而去,反而是……安慰她?

    這位大人果然心思難測。

    呆了一會後,重錦才道:“到底是我疏忽了,害得唯妹妹又犯了哮症,以後我一定會多加留心的。多謝大人寬恕。”

    宋衍幫宋唯放好枕頭,扶她躺下,轉向重錦,微笑道:“該我謝你才是,你能與小唯做伴,她也開心多了。”

    重錦再次呆住了。這位宋大人竟對她笑?

    今天肯定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歇著吧。”宋衍對宋唯道,言畢轉身要走。

    宋唯忙道:“錦姐姐,我起不來,你替我送義父出去吧。”

    重錦點點頭,去追宋衍的腳步,他長袍飄逸,走得很快。

    到了屋外,宋衍停下腳步,立在簷下,問:“欽天監從五品監使是你父親?”

    “回大人,正是家父。”

    “回去告訴他,今天開始,他是四品正監了。”

    重錦聽了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宋衍又道:“小唯沒什麽朋友,以後你可以常到府裏來。”

    “是……多謝大人。”

    說罷,宋衍負手而去。

    重錦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今日她明明犯了錯,為何還要升她爹的官?最後隻想,宋衍可能是怕宋唯孤單,想讓自己多陪陪她,交換條件就是給她爹升職。

    她邊想邊轉身回屋,在門邊卻拾到了一張紙。方才經過的時候分明沒有的,如此說來,這應該是宋衍掉的。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紙上的圖案,一看整個人竟一激靈。

    這半年來,重錦對交鈔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張紙上的不是現如今的交鈔圖案,而是半年後才有的新鈔的圖案!上麵還印著“至正印造元寶交鈔”的字樣及寶鈔提舉司的印章。

    重錦想起來了,朝廷這是要變更鈔法,要用她手上這圖案一樣的新鈔替換現有的舊鈔。

    變更鈔法是舉國大事。現如今,朝廷疲於應對天災,已是入不敷出寅吃卯糧,所以大量印鈔應對巨大的開支。等到新鈔印成,物價飛漲,舊鈔會受到衝擊而貶值,整個國家的百姓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這圖案是從宋衍身上掉下來的,意味著變更鈔法已得到了內閣的同意,新鈔印製已是勢在必行了。

    重錦有些激動,她本來因為一場大火已變得一無所有,現在這張新鈔圖樣是她的機會。

    她想了想,把紙張疊了疊,收到了自己的懷中。對於宋衍來說,遺失了一份圖樣,自然會有人再補上一份的。

    等重錦回到屋裏,宋唯說:“剛才你嚇壞了吧?我跟你說過,義父其實很好的,隻是他身處高位,人們總是有些怕他。”

    “他對你真的很好。”這是重錦的真心話。

    宋唯笑了笑,“是啊。如果你是他的義女,他也會對你很好的。”

    “那也是因為你。”

    這個時候,丫鬟端來了煎好的藥。重錦與宋唯又說了兩句,便說不擾她的休息,告辭離去了。

    宋唯端著藥,望著重錦離去的背影,半天也沒有喝。

    *

    她根本就沒犯病,不必喝。

    今日,她不過是按宋衍的吩咐做一場戲罷了。可這場戲做完,她的心裏卻十分難受,確切地說,在宋衍跟她說要她把重錦帶到家裏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很難受了。

    可她不能問,她沒有那個資格。

    在今天這場戲裏,宋衍並沒有安排她表現他對她的好。可她見了重錦,就忍不住總是想讓她知道,宋衍對自己有多好。

    在宋衍見到重錦之前,他真的對自己很好。可那雪狐皮已是一年前的事了。

    宋唯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終是忍不住爬起來,披著衣裳就找宋衍去了。

    來到他的屋裏,隻見他半靠在榻上,正看著一冊書。

    見她來了,他問:“她走了?”

    “走了。”

    “你做的很好。”他柔聲道。

    “隻要是義父吩咐的事,雖死不辭。”就算是他喜歡重錦,讓自己幫著他得到,她也願意。

    他笑道:“我怎麽舍得讓你死呢。”

    聽了這句話,宋唯的心稍稍安了些,膽子也大了。她走向宋衍,從他手中取下書冊,然後輕輕靠進了他的懷裏。他可以喜歡重錦,可以喜歡張錦,李錦,但陪在他身邊的,她希望可以一直是自己。

    “怎麽了?”他眯著眼睛笑看她,“我的寶貝女兒又要撒嬌了。”

    宋唯紅著臉看他,一隻手摟著他的脖頸,將他帶向自己的紅唇和胸脯,一隻手則在解著他的衣帶。

    宋衍仍舊笑著,對於美人的邀請並不拒絕,隻促狹道:“如今天還亮著呢,我的女兒是越來越主動了。”

    宋唯紅著臉,隻是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魅惑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他,聲音有些沙啞,“義父,我想你。”

    宋衍終於伸手摟住她的細腰,讓她愈加貼近了自己的下腹,同時湊近了她的唇,“總是這樣,你的哮症可是難好了呢。”

    她的麵前,是一個把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給她寵愛的恩人,她的麵前,是一個神秘的身居高位掌握著帝國命脈的權臣,她的麵前,也是一個充滿了雄性魅力的容貌無雙的男人。

    宋唯想也沒想,隻說:“我願意。”

    話音方落,宋衍便已吻上她的唇,以他慣有的帶著掠奪之意的方式,很快就把宋唯吻得喘不過氣來。

    解了一半的衣帶悄悄滑了下來,宋唯已是癱軟在了他的懷裏。

    這時,他離開了她的唇,附到她耳邊輕聲問:“要脫衣裳嗎?”

    宋唯早已被他的吻點燃全身,望著他幽淵的眼眸,隻想著像隻羔羊般趕快撲到他的懷裏,讓他疼愛自己,寵溺自己,享受隻有他能給的魚水\之歡。她在他的唇邊點了點頭。

    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衣裳上,“你來。”

    宋唯順從地照做,有些手忙腳亂地去脫他的衣裳,一層,兩層,再剩最後一層褻褲時住了手。雖然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與他交|歡,可她還是感到十分羞怯。

    “怎麽了?”他問,“這樣就夠了嗎?”

    她搖搖頭,臉頰燒紅一般的滾燙。

    他摸了摸她的臉,然後自頭頂將她輕輕地按了下去,“若是手沒力氣,就用嘴吧。就剩最後一件了,脫了它。”

    宋唯雖已羞澀至極,但麵對他也隻能照做,她咬住他的褲子,慢慢地往下褪……

    接著,兩人都已把持不住,一通翻雲\覆雨。

    事後,宋唯靠在宋衍的懷裏,輕聲道:“義父,日子長了,你會厭倦我嗎?”

    他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哄道:“你永遠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