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

    “嗯，怎麽了？”聽到流雲的呼喚，正在刷碗的少女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臉疑惑的看著同樣停下的少年，似乎是在想著少年為什麽會突然叫住自己。

    “芽衣，我該回去了。”

    “回去，回……回哪？”聽到流雲的回答，少女不由握緊了還帶著水漬的雙手，聲音也隨之顫抖了起來。

    “回現實世界。”

    “你是不是喝多了，一定是昨天喝的酒還沒有醒，我扶你回去休息。”少女看著眼前的流雲，手忙腳亂的就要扶他回房間休息。

    “我沒有喝醉，也不是說胡話。我很冷靜，緋玉丸。”伸手握住眼前少女的手，少女的手很冷，而且在不斷的顫抖。直到這一刻，流雲才第一次叫出少女的真名。不過緋玉丸絕對不等於緋獄丸，要說區別的話那就是芽衣和律者芽衣的區別。

    “什麽時候發現的？”少女將自己的頭輕輕靠在流雲的肩上，貪婪的深吸一口氣才慢慢開口。

    “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雖然經過了時間的流逝，可是我並沒有忘記我是為了救德莉莎才會進入這個空間。你說的姬子姐的生日宴會其實是在6月，但是德莉莎出事的時間卻是7月底。

    其次，你讀取我的記憶製造環境。之所以變成芽衣，那是因為根據你讀取我的記憶發現，在幻境中變成芽衣最容易接近我。可惜的是，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性格內向的芽衣是不可能那麽主動的。”輕撫著少女的後背，流雲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是嗎？既然你從開始就知道了一切，那還為什麽陪我演戲！！！”少女抬起頭倔強的看著流雲，推開流雲的手，淚花在眼中打轉。

    “當然是因為你從來沒有感受過幸福和溫暖。”眼前的少年重新將雙手放在自己的頭上，嘴角掛起了一抹無奈的微笑。

    看著對方那無奈的微笑，緋玉丸的心被狠狠刺痛了。少女歇斯底裏的咆哮出聲“那為什麽現在一定要離開，在這裏一直陪我不好嗎？給了我溫暖再狠狠的剝離嗎？這就是你所說的幸福？”

    少女的身上閃爍起光芒，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變成了緋紅色的長發，額前留著一縷深紅的劉海。模仿芽衣的模樣也變了回去，那是一張和八重凜有著分相似的少女，這是她本來的模樣。

    緋玉丸低下了頭，聲音也逐漸的充滿了失落。對於緋玉丸而言，她確實是感受到了來自少年溫暖。她一直以為流雲的溫柔的展現給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但是對於這一份溫馨…她…樂在其中。

    她以為自己的變化完美無缺，她自己幻化成這個少女的模樣，她以第一人稱來感受這種和平的生活。

    在少年的記憶中她並沒有讀取到任何的憎恨。相反，隻能感覺到溫暖。所以她向往那些女孩，尤其是這個和自己擁有一樣身份的女孩。

    脫離了崩壞的意誌後，她讀取了少年的記憶，製造了這一個幻境。她變成他心底之人的模樣，模仿並按照他內心的希望來扮演自己的角色。

    “這個幻境很真實，真實到我想要一直待在這裏。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確實是我的錯，可是我還有我該承擔的責任，未完成的使命。”伸手幫緋玉丸理了理耳邊的秀發，將緋玉丸擁入懷中，流雲伏在緋玉丸的耳邊輕聲細語的回答她。

    “噓。”緋玉丸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壓在了流雲唇上，少女踮起腳尖，將自己的額頭靠在少年的額頭上。

    還沒有等流雲有所回應，懷中的少女已經吻在了流雲的唇上。少女的唇很香很軟，大概是剛剛水果拚盤的味道，可是少女也吻的很笨拙。

    ——————

    記憶順著緋玉丸的吻一點一點湧入流雲的腦海，流雲的腦海中浮現出緋玉丸的記憶

    在一個破舊的貧民區中，住在這裏的人這裏並不是因為貧窮，而是因為隻有這裏才可以獲得組織的庇護，組織名為‘逐火之蛾’。

    名為緋玉丸的少女和她的姐姐在這裏相依為命。日子過得不怎麽樣富裕，可是隻要可以和姐姐在一起就很充實。緋玉丸覺得隻要一直和姐姐在一起，什麽都無所謂了。

    直到那一天……

    “她看上去隻是一個弱小無力的小女孩。”

    “可她具有著律者的力量。”

    數十個‘逐火之蛾’的戰士粗暴的破開了房間裏大門，徑直闖入她的家中，當著姐姐的麵對她進行了逮捕。姐姐哭泣著跪在少女的麵前乞求著這些人不要帶走自己的妹妹，或者將她一起帶走。

    緋玉丸被戰士粗暴的戴上了特製的手銬，發出了一聲痛呼。姐姐心疼的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妹妹，可是緋玉丸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戰士一腳踢開了自己最愛的姐姐。

    緋玉丸在離開前通過車子上的玻璃看著自己的姐姐趴在地上失聲痛哭，淚水自緋玉丸的眼角劃過。

    就這樣，她被迫接受了數十種試驗，然後被關在了‘逐火之蛾’的基地地下33層的牢房中。

    “與其他的律者不同，雖然在她身上檢測到了強烈的崩壞能，但是並沒有檢測到任何的特殊能力，而且她保持著人類的意識。”一個女人的聲音透過房間傳入了她的耳朵。

    “已經沒事了吧，我求求你放我離開吧，姐姐一定擔心死了。”少女趴在隔離室的玻璃上乞求麵前的研究人員。可是研究人員並沒有理睬自己，最多帶著歉意朝她點點頭。

    慢慢的，那個研究人員也來到少了，直到再也沒有出現過。緋玉丸已經記不得自己被囚禁了多長時間，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很孤獨……很孤獨。在這個漆黑的牢房裏，少女唯一的希望和牽掛就是自己的姐姐，隻有想到姐姐才可以逃避這無盡的孤獨和害怕。

    流雲就這樣以第三人稱的上帝模式觀看著緋玉丸的記憶，這種無力感和上一次做噩夢的時候一樣。

    當初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夢到了姬子與空之律者的大戰，自己無能為力。這一次……則是觀看緋玉丸的記憶。

    緋玉丸就這樣被迫的接受著一次又一次的實驗，她得不到自己姐姐的消息，緋玉丸隻能通過實驗的次數來記錄已經過去的時間。她以為隻要多配合實驗，讓實驗者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們就會釋放自己。

    可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