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蕭二十七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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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蕭天宇書房的門,蕭聰便像是隻剛剛解脫韁繩的小馬般撒開了歡兒,他將一切事情都拋到了腦後,一口氣衝到了禁地天池,卻被在天池邊日夜堅守的甲士拿下,而這看守在天池邊的一幹甲士,其實就是傳說中的蕭二十七將,也是守護蕭家的一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說起這蕭二十七將,在玄真界還是有些名氣的,但凡是對蕭家有記載的書籍,多少都會對這二十七人添上一筆,因為已沒有多少人能說清這“二十七人”是在多少歲月以前開始出現在蕭家的了。

    不過人家蕭二十七將能有如此名氣也不能說全是沾了蕭家氏族的光,打鐵還需自身硬,人家那是憑的真本事!就拿一件事來說吧,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子打地洞,都聽說過樣貌性格能遺傳的,可有聽說過這修為也能遺傳的嗎?有!肯定有!但聽說歸聽說,又有幾個人能信呢?信也好,不信也罷,不過這事放在蕭二十七將身上還真就成真了。

    蕭家人管這叫做“半傳承能力”。

    大多數人都以為蕭二十七將每一屆都是蕭家人暗地裏花重金雇來的不世修士,但僅有少數人知道,其實每一屆蕭二十七將,都是上一屆蕭二十七將的親子,而且在新舊交替之際,他們已經具有了老一輩蕭二七將的近一半的修為,這是一種很奇異的傳承,後輩人在自出生開始,就帶有著與生俱來的修煉能力,根本不用去參悟什麽世間大道,亦或是經曆什麽常人難以經受的考驗,就可以輕鬆步入修煉的進程。不過這世上哪有什麽事是絕對完美的,自後輩始一降生起,老一輩的蕭二十七將的修為便會開始逐漸的衰減,而且自蕭家人發現這一秘密後,對解救之法尋求多年,一直到現在也終無所獲,蕭家有一位先祖對於這件事曾如此說過:

    “得與失,失與得,就像這太極二氣圖,總是處於一個平衡中罷,若想突破命運之桎,終究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蕭聰覺得這句活說的很對,但遺憾的是,後輩蕭家人之思想很少有與蕭聰以及這位先祖苟同,這麽些年來,總還是會有一部分人對此孜孜不倦,奔波勞累並樂此不疲,可能是蕭家人自古就有“與天鬥,與地鬥,其樂無窮”的信念,而且也正是這種根深蒂固的信念才讓蕭家人得以在一朝亂世一朝安的紀元更迭中屹立玄真不倒,矗立萬古而存,由此便變成了他們的一個天性。

    大約是在上上個紀元時,蕭家的某一位先祖蕭禹辰以二十七座法陣的代價與玄器大師鍾離秋易得五十四副舉世難得的玄甲,從此之後這五十四副玄甲便成了蕭二十

    七將在蕭家的唯一配飾。而要說起鍾離秋這個人,那乃是當年有“玄真煉器第一人”之稱的煉器大師,他的教門在當年玄真界煉器這一行裏獨占鼇頭多年不說,還差點統一了玄真界整的煉器宗門,在當年那是當之無愧的玄真巨擘,無可厚非。話說鍾離秋這老頭在自己五百歲高齡的時候整日長籲短歎,想盡辦法尋找續日延年之法,他乃一介煉器師,並非修士,能活到二百歲已是不易,而活到五百歲還能生龍活虎的他簡直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可他並不滿足,氣血的衰敗讓他日益憂愁,憑借著出色的煉器天賦,在他二百歲的時候,已有穩壓老一輩煉器師的趨勢,聲名大噪,不可一世,由此,玄真界的各色人物皆來與他交換玄寶,而他,也就是憑借著高超的煉器技藝和赫一時的名氣創立了他自己的教門並將他的壽命延續到了五百多歲,三百年來,為了延年益壽,能尋到的妙法已被他一一試遍,耄耋之年的他黔驢技窮,不得已出此下策將自己的生命寄托於玄器之上。

    此乃逆天之舉!

    後來,他找到了當時的蕭家家主蕭禹辰,請求蕭禹辰為他修建一座陣城,以助他險渡天劫之用,他倆本就是忘年好友,但蕭禹辰不願助紂為虐,當時苦口婆心的勸解鍾離秋放下心中的執念,能塵歸塵,土歸土,幹脆利落的了卻塵緣瑣事,但常言道:人過留名,雁過留聲,蕭禹辰就算是說得千言萬語,又怎能說破鍾離秋成胸已久的勃勃野心,奈何這位前輩對蕭家對自己都相助甚多,這份差事定是推脫不得,於是蕭禹辰與鍾離秋約定,用五十四副玄甲來換這一座渡劫之用的陣城。

    而蕭禹辰,便是喪命於此,亦或說,是殉命於此。

    於是當時有外界傳聞說,蕭禹辰看似是死在了修建法陣這件事情上,實際上他是在用死來向鍾離秋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他其實是希望鍾離秋放棄這膽大妄為的逆天之舉。鍾離秋雖然對蕭禹辰的死深感悲痛,卻並不認為這是在規勸他勒馬回頭,相反,他認為蕭禹辰這是在請求他功成名就之後能保蕭族千秋太平,永世安康,因為沒有人不知道如果他真能劫後餘生會意味著什麽這將是他對於成神化仙所邁出的一大步!也是最為重要的一步,得以永生,便已是半個仙人。

    後來,在鍾離秋渡劫衝關之前,他命門下弟子將自己的畢生心血通通送到了蕭家,並附有書信一封,其大意是,這些傳世神兵暫時寄放在蕭家,如果自己不幸隕落,那這些東西便當做是一件禮物送給蕭家了。

    結果,這些東西就這麽真的永遠

    的留在了蕭家,而蕭二十七將手裏的那些不世神兵,也就是這麽來的。

    蕭聰興高采烈地來到天池禁地,卻沒料想到自己竟被當做犯人而拘禁了起來,以他蕭家四少爺的身份,竟被守衛在天池禁地的甲士拘禁,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他一時鬱悶的無以複加,而當他掏出玉佩聲嘶力竭地以示抗議的時候,人家壓根就不鳥他!

    於是,剛從蕭天宇書房離開不久的蕭聰,此時又被人像羈押犯人一般的押了回來。

    “父親…”

    蕭聰像一個有氣無力的小貓般衝著蕭天宇叫喚道。

    蕭天宇不露聲色的看了看蕭聰,又看了看前來複命的蕭二十七將,輕輕的擺了擺手,譴退了他們。

    “你去過禁地天池了?”蕭天宇問道。

    “恩恩。”蕭聰點點頭。

    “那裏是蕭家的禁地,你難道不知道嗎?”

    雖然蕭天宇的語氣依然平靜,但蕭聰心裏卻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知道,”蕭聰慢慢低下頭,懦懦道:“我以為父親你早就安排好了的。”

    “唉。”蕭天宇輕歎一聲,“小聰啊,人生在世,步步為營,三思而後行,你怎可如此魯莽。”

    蕭聰聲音低沉,語氣中不無悔意,

    “父親,孩兒知道錯了。”

    “哪錯了?”蕭天宇沉聲問道。

    “我應該向父親問清楚的。”

    “唉。”蕭天宇再次發出一聲輕歎,道:“按照蕭家的族規,擅闖禁地者,應罰後山自生七日,在你未出發前,就呆在後山不要出來了,這段時間好好想想到底做錯了什麽。”

    說完,背過身去。

    “是,父親。”

    蕭聰微微一拜,而後退了出去。

    站在書房裏的蕭天宇微微揚起頭,不由又是微微一歎,微不可聞的歎息中夾雜著他輕輕地呢喃,

    “幸虧沒有驚動神獸天蟄,唉,這孩子……”

    所謂自生,在蕭家人的解釋裏,指的便是自己生存,自給自足的意思,對於一個修士或者說是一個體力略微好點的普通人來說,這當然算不得什麽懲罰,但是對於蕭家這些一向是養尊處優甚至是嬌生慣養的貴公子來說,那就當真是要了命了,當然,蕭家人因此懲罰而在後山喪命的先例也不是沒有。

    於是乎,蕭二十七將的事情就這樣在蕭聰手裏泡了湯,此事暫時告一段落,再提起來,那便是幾個月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