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開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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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簡單的洗漱後,蕭聰再次來到演武場,因為今日群英會正式開始,算得上是個特殊的日子。

    他和秦管家一前一後登上一座樓閣,與四大家族的人坐在一起,四個老家夥於他又是一陣噓寒問暖,但是誰也沒提昨天慕容家拍賣場的事兒,看來秦管家與他們早就通過氣兒了,當然,他也沒有自找無趣,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嘛。

    擂台四周人頭擠擠,嘈雜喧鬧,下至十一二歲的孩童,上至不知道少歲的老翁,當然,更多的還是青年麵孔。

    一行人就坐,個個滿麵紅光,侍者端上茶水,然後退下,蕭聰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他注視著演武場中間的擂台,期待著誰會是第一個上台的英豪。

    群英會的前期比擂是沒有規則可言的,誰愛上誰上,台下的人可以隨意挑戰,有冤的抱冤,有仇的報仇,不管成敗與否,一擂過後,雙雙下台,然後進行下一輪,依序而行。

    一位身體壯碩的修士雄赳赳地走上擂台,他步伐穩健,裸著上身,肌肉如盤虯臥龍,雙臂青筋暴露,背負箭筒,右手拿一張巨大的骨弓,上台立定轉身,冷漠地審視著台下,像一頭冷血凶殘的野獸。

    擂台下有人喝彩,有人起哄,蕭聰微微一笑,卻笑而不語,他知道當人們變得興奮時,其實對台上之人是不看好的,因為他們隻是在期待一場好戲罷了,所謂喝彩,卻並不是對比擂者的尊重。

    果然,一個手持雙斧,相貌醜陋的矮人,幾步躍上擂台,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這名壯漢,整個過程,半刻不到。

    台下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矮人持斧彎腰一拜後走下了擂台。

    又有一青年上台,他手持兩隻巨大流星錘,與他那看似孱弱的身體極不相稱,但兩隻流星錘被他耍起來卻虎虎生風,流暢異常,矮人重新上台與之激戰,卻節節敗退,幾個回合後,矮人突然後退數十尺,然後雙臂交叉,從中竟竄出一隻火鼠,火鼠體積不大,溫度也不高,但速度極快,刹那間便竄到了青年近前,青年連忙抵錘相擋,奈何火鼠動作太過敏捷,從他巨大的錘頭縫隙間穿了過去,轉眼間沒入了他的嘴裏,

    “啊~”

    青年發出一聲慘叫,雙錘一扔,翻滾在地,然後雙目中開始噴火,片刻後便化成了灰燼。

    台下再次響起一片熱烈的歡

    呼聲,沒有驚愕,更沒有沉默,似乎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矮人咧嘴一笑,人類的殘忍與邪惡在其臉上盡顯無疑,蕭聰看著一陣愕然,才兩場而已,便死了一個修士,一場群英會下來要死多少人?

    星廣浩扭頭看了看呆滯的蕭聰,莞爾一笑道:

    “他這樣做,定是要被取消資格的。”

    蕭聰不語,

    這算什麽事兒,當時在議事樓裏還為群英會期間各家族與教派實力之間的爭端死傷而煩擾,怎麽今個兒卻又任由修士在這擂台之上相互屠戮呢?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嘛!

    星廣浩繼續道:

    “修士的世界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既然選擇挑戰,那便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群英會隻是修士界冷酷與殘忍的冰山一角而已,賢侄若想在這玄真界上行走,心裏這道坎,總歸是要邁過去的。”

    蕭聰麵色難看,微微點了點頭,星廣浩再次露出一絲微笑,而後轉過頭去,將目光重新投在了擂台之上。

    挑戰繼續進行,殺戮持續不斷,用一失足成千古恨來形容台上之人,再好不過,他們也許在一不留神之際便會命喪黃泉,有一年輕修士就因為動作慢了一拍兒,便被箭矢射穿了眉心,另一位年輕修士因為幻化出的防禦罩太弱而被擊來的劍氣穿透心髒,還有一修士因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對手上,最後竟被對手的寵物所殺……

    看著這一切,蕭聰感覺眼睛發痛,因為他覺得這之中實在無可學之處,他甚至認為這些所謂的年輕強者純粹就是來送死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不是修為平平之人的勇氣,而是這些人的愚蠢,另一方麵,這也呈現出這些年輕人的心境太過浮躁,為了一遙不可及的殊榮,竟以生命作為賭注,來打一場沒有把握且毫無準備的仗,這……或許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是一種特別的修煉吧。

    他揉了揉腫脹的額頭,然後伸了個懶腰,索性閉上雙眼,開始冥想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冥想之中被秦管家吵醒,他慢慢睜開眼睛,見已日薄西山。

    秦管家湊到蕭聰耳邊道:

    “少爺,我們該走了。”

    蕭聰長長地鬆了口氣般的回了句,

    “終於完了。”

    四大家族的家主們聽了這句話後,皆

    是嗬嗬一笑,星廣浩道:

    “看來賢侄對此很是苦惱啊,放心吧,精彩總會有的,相信賢侄到時也會忍不住上台一試。”

    “唉,那我便拭目以待了,四位伯伯,咱們明天再見。”

    “好,一言為定。”

    蕭聰起身,毫無顧忌的伸了個懶腰,然後與四大家族話別,隨後轉過身與秦管家一起走下了閣樓,向蕭家驛館那邊行去了。

    回到驛站,天已擦黑,秦管家剛欲作揖告退,卻被蕭聰叫住,

    “秦叔叔,我想跟你談一談。”

    “不知少爺想與下奴談些什麽?”

    秦管家古井無波,跟平時一般無二地詢問道。

    “請秦叔叔一會兒到竹林小屋來吧,我會在那靜候秦叔叔的。”

    “好的,少爺。”

    秦管家剛欲轉身,卻又聽得蕭聰叫道:

    “隨便讓下人準備幾個小菜,咱們爺倆喝點。”

    秦管家身子微微一頓,斜背著蕭聰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愉之色,但他還是應了一聲,

    “知道了,少爺。”

    而後緩步離開了。

    蕭聰並未察覺到秦管家的異樣,他像昨天一樣來到竹林小屋中,不知為何,心裏如同揣著隻不安分的兔子般難以平靜,他將身子靠在椅背上,兩隻腿相疊搭在桌子上,心裏想的盡是之前擂台上那些血腥的畫麵,奇怪的是,那些厭惡的感覺,此時已經煙消雲散,相反,這些血腥的畫麵讓此時的他竟覺有些興奮。

    過了一會兒,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聽得“咯吱”一聲,小屋的門被推開,一陣微風掠過,燭光一陣顫動,影影綽綽中木屋裏多了一個人,是手提著食盒的秦管家。

    蕭聰自椅子上旋身而起,立於桌前,微微一笑道:

    “秦叔叔,你來了。”

    秦管家彎腰一拜,

    “四少爺。”

    而後走到檀香木桌前,打開食盒,將菜肴一一擺上,還帶了一壺酒。

    蕭聰滿意地笑著,伸出一隻手道;

    “秦叔叔,請坐。”

    秦管家略作遲疑,欲言又止,身為一介奴仆雖不應與當主子的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但作為一個長輩此時坐上去倒也無傷大雅,要不蕭聰這一聲聲的叔叔豈不是白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