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比星流雲還無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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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聰見幾人再次沉默,突然開口問道:

    “各位伯伯,小侄剛才在酒肆中聽到一些事情,不知與近來發生之時可有關聯?”

    “哦?”

    幾個老頭眉頭皆是一挑,雖然情態各異,但皆表現出了對蕭聰所說之事的幾分興趣。

    “賢侄不妨說來聽聽。”

    蕭聰道:

    “皇甫陵又死了。”

    此話不說還好,一說幾個老頭的臉上便又出現了比之前更為精彩的表情,星廣浩詫異中帶著些思索,冷亦空臉上莫名出現幾分慍怒,歐陽傲天突然變得有些無奈,而宇文乾嘴角依舊掛著那絲如江湖術士般的神秘微笑,但觀察那笑容的角度,怎麽看都有點苦。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幾個老頭兒臉上精彩的表情,心裏不禁對這個喜歡詐死的王者產生了幾分興趣,在他目前的認知中,星流雲算是一個最難纏,最沒節操的人,但看著四個老頭的表現,覺著這個曾與自己有一過一麵之緣的年輕王者定是一個星流雲還難纏,還沒節操,甚至是讓星流雲都難以望其項背的家夥。

    半晌,星廣浩歎了口氣,臉上莫名出現了幾分疲憊,冷亦空一拍桌子,破口大罵,

    “這個混蛋,上位九年,他共死了七十三次,每一次都讓老子好一番調查,他倒是玩的開心,老子卻累得吐血,他祖宗的,不查了,這次說什麽也不查了,死就死了,死了這世上也多幾分清靜!”

    星廣浩麵色變得更加難看,似乎對冷亦空這種以下犯上的出格之舉很不滿意。

    “可他是皇族啊”

    歐陽傲天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縱橫商場十幾年,他沒少與皇族打交道,從中也獲得了不少好處,心裏早就形成了一種對皇室若有若無的依賴和忌憚。

    “皇族個屁,皇族有這麽辦事兒的?小小普丘國的王,能在老子麵前逞威風,什麽狗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玄真皇眼裏,老子的地位跟他等同,每次讓老子給他擦屁股,這一次他再不死,老子就去普丘國一刀劈了他!”

    冷亦空罵不絕口,唾沫橫飛,像一個潑婦般在中廳裏撒起了潑。

    歐陽傲天以袖掩麵,羞與為伍,這場麵看的蕭聰一楞一楞的。

    “這皇甫陵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引得四大禦王中的冷伯伯如此恨之入骨。”

    他在心裏暗自嘀咕,心裏竟情不自禁的對著年輕的王者油然而生出幾分敬意,他甚至還覺得,若真要在這拋節操的功夫上見個高下的話,星流雲恐怕連給人家提鞋的份兒都沒有。

    “此人若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見識一番,倒不知這皇甫陵的手段怎麽樣。”

    冷亦空對皇甫陵的謾罵還在繼續,星廣浩忍無可忍,突然一嗓子,

    “亦空,夠了!”

    冷亦空的漫罵聲噶然而止,大廳中落針可聞,靜的可怕,歐陽傲天和宇文乾噤若寒蟬,他們已經有很多年未見過星廣浩發如此大的脾氣,接著傳來幽幽一聲歎息,星廣浩麵色恢複到平常的模樣道:

    “亦空,你

    先坐下,有話好好說。”

    冷亦空雖麵有不甘,但還是坐了下來,他雖然性情略有衝動,但終究不是隻圖一時之快冥頑不化的木頭,畢竟現在還當著蕭聰這個後生的麵呢。

    氣氛稍有緩和,宇文乾看了看其他四人,狹長的眸子裏似有精芒一閃而過,笑了笑道:

    “皇甫陵在聖山崩裂之際再次詐死,的確有些不妥,但這也未必是非要我們插手才能解決的事。”

    “哦,此話怎講?”

    歐陽傲天露出一副狐疑之色,蕭聰一看,他那一副眉毛上揚,眼睛睜得老大的誇張表情,就知道這家夥是裝的,不過心倒是好的。

    “此時不隻是聖山崩裂之事在發展,同時群英會也在進行,我們何不將這調查皇甫陵暗殺之事作為對各路英才的第一輪考核,這樣一來可省了我們不少功夫啊,哈哈,”

    宇文乾爽朗一笑,歐陽傲天也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四弟果然是聰明人,此計甚好,此計甚好。”

    星廣浩微微蹙眉,

    “這會不會對皇族有所不敬?”

    此話一出,冷亦空暮然抬起頭,向星廣浩這邊瞥了一眼,低下頭沒有說話。

    宇文乾再次微微一笑,緩緩開口道:

    “皇甫陵此次估計又是詐死,他仇家頗多,高手又不在少數,但這麽多年都未能傷得他一根寒毛,可見此人定有保命的好手段。”

    歐陽傲天連連點頭,出言附和,

    “有道理,有道理。”

    宇文乾接著道:

    “甚至小弟懷疑……”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座的四人,

    星廣浩抬手示意,

    “但說無妨。”

    宇文乾一聲冷笑,語氣略帶嘲諷,

    “皇甫陵之前的七十二次遇刺,其實都是他一手操縱,隻要他一死,玄真凡界必然會出一大事件,他的死或許隻是他布下的障眼法罷了,我們若出手調查倒為他添了不少麻煩,我們若不出手調查,他倒應感激我們才對。”

    星廣浩麵露無奈之色,

    “可是,玄真皇那邊……”

    “哈哈,玄真皇他老人家手眼通天,恐怕早已知道了此事,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著皇甫陵胡鬧罷了,我們四把老骨頭陪他玩了那麽久,也該休息一下了,放心吧大哥,玄真皇那邊是不會對我等降罪的,畢竟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倘若事情敗露,他怎麽向世人交代。”

    星廣浩麵色凝重,微微點了點頭,冷亦空看向宇文乾,嘴角漸漸泛出一絲冷笑,將調查一位皇者的死,作為一次年輕一代的試煉,這怎麽著都感覺有點對死者尊嚴的踐踏,卻正合他意。歐陽傲天未再說話,而是麵帶讚許之色,向宇文乾點了點頭,相比於冷亦空的謾罵,宇文乾這有板有眼的說服,才更加高明。

    四個老家夥的目光是有意無意間在空中碰撞了一下,星廣浩清了清嗓子,開口喚道:

    “賢侄,我還有一事相托,不知賢侄……”

    “星

    伯伯,但講無妨,但凡有小侄盡力之處,小侄自當竭盡全力。”

    星廣浩見蕭聰這般毫不遲疑,隨即也不矯情,開口道:

    “我聽天篤講,賢侄陣法天賦頗高,且修為也不弱,上一次無疑是多虧賢侄相助,流雲等人才可化險為夷,眼下,在賢侄遠赴龜府之前,老夫拜托賢侄,在聖城之中多建幾座法陣,在凡人未全部遷出之前,以保他們的安全,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星廣浩一臉凝重之色,眼中竟有幾分懇求,看得蕭聰不禁心頭一軟,但想到自己接觸陣法,畢竟才幾年的時間,才疏學淺,便不由得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神色雖淺,但依舊被星廣浩有所捕捉,

    “如果賢侄覺得為難,那……”

    “不,星伯伯,小侄不是這個意思,對於您所托之事,小侄理應當仁不讓,隻是小侄對陣法之事隻知皮毛,未得精髓,怕誤了您的大事。”

    星廣浩麵色好轉,嗬嗬一笑,

    “無妨,無妨,想必來侵擾凡人的修士,定是土雞瓦狗之輩,賢侄隻需發揮馭陣之學,能抵住一般的邪修就好了,況且我已派人通知了天宇賢弟,想必他現在正在來聖城的路上了。”

    蕭聰大喜,

    “什麽?父親要來!”

    “此等大事怎能少得了天宇賢弟這般天妒人傑,他的到來,定是我等的強大助力,但奈何蕭家離聖城過於遙遠,賢弟身子薄弱,不適於長途禦空飛行,長途跋涉又難免舟車勞頓,故時間會長一些,所以還請賢侄出力,以解這燃眉之急呀。”

    說著,星廣浩竟撫須大笑起來,眼中的讚許之意更甚,說不清到底是對蕭聰的還是對蕭天宇的,或許兩者都有吧。

    “好,小侄願意一試。”

    蕭聰欣然領命,星廣浩麵色欣慰地點了點頭道:

    “在你布陣期間,流雲、筱鳳、阿尋和豐都四人任你差遣,但這列陣所需的一係列天材地寶,”

    說到這兒,星廣浩忍不住幹咳幾下,

    “因為近來我們四個必然煩務纏身,所以這天材地寶之事隻能由你們自己解決了。”

    蕭聰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將這四個人的調遣之權交到自己手裏,還真是莫大的殊榮哩,要知道這四個人可都是四位王王的心頭肉啊,但不知為何,在星廣浩的話裏,他卻總感覺有一種淡淡的陰謀味道,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已經接下了任務,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得完成。

    蕭聰起身,對星廣浩作揖一拜道:

    “小侄定當竭盡全力,以求不辱使命。“

    星廣浩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蕭聰坐下,

    “既已無事,各位便都回去吧,交予所托之事,還望各位盡數完成。”

    說完還不忘略有深意的看了蕭聰一眼。

    議事樓事畢,蕭聰踱出言事府,秦管家不出所料的還在等候。

    兩人穿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前一後,一老一少,直至踱回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