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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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討厭我,靳愛國其實也不喜歡我媽。十歲時,有次我打碎了老太太的花瓶,老太太要把我趕出去,他才說:趕出去做什麽?餓死嗎?奶奶,家裏沒了李思恩,你還折磨誰?不覺得無聊了嗎?還有我惹禍,發燒的時候,老太太厭煩我,我媽也不敢給我藥,她總怕忤逆了老太太,被趕出去。”
“是他夜裏去給我買藥,喂給我吃,很多很多次。老太太從不敢打我,因為她知道靳封會生氣的,他雖然不說話,但是他生氣的時候,家裏沒人敢多說話。他以為,我這樣就可以長大,長大後,就不會被欺負了。”
“我哥,是對我好的。”思恩眯眯眼,有風吹來,她虛弱的望著那些小碎花,“他隻是腦子比較端正,他不會太甜,不會太苦。他啊,是個很好的人,不要與他為敵。”
他隻會給思恩平淡的水,他說人需要水,女人需要水。
是的,他明白,思恩是什麽樣的花,那是他養大的花,他知道,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什麽能讓她長命百歲。
東清聽不下去了。
有點可恨啊,這個女人。
那年,撕扯,撕扯硬拽,一定要她和他分開,她的痛,他不是沒見。
可是他總想,有一天她會忘掉那痛,因為他會給她幸福。
如今聽到她,第一次與他敞開心扉的談起靳封,他才明白,自己輸掉的不是簡單的天長地久,是過去,與她一起生長在骨髓裏的時光。
可他也接受,他其實也不是個胸懷狹隘的人。
他喜歡聽她直說起從前,不喜歡聽她去偷偷想。
與他說什麽都好,不要不說。
思恩眯著眼,蹲在地上,吻了一下小野花,“隻開一個季節,一個季節裏,隻開一天,可是你很漂亮。”
“你想一直看到這花?”東清問。
“是啊,我喜歡。”思恩淺笑起來,“不喜歡,為什麽要吻它?”
“那你喜歡我?你總吻我。”東清沒好氣的說。
“我愛你,”思恩蒼白的小臉上漾起壞笑,那種壞笑,帶著點邪氣,是和東清學會的。
“怎麽愛上的?”東清也壞笑起來。
“我忘啦,很奇怪啊,下輩子告訴你吧?”思恩站起身來。
“不行,這輩子就告訴我!”
東清想,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什麽總是提下輩子?他不明白。
他背起思恩,春日裏的郊外草長鶯飛,一個挺拔的男人背著他的心肝寶貝,兩人說著無聊的話題,他問:“你到底是怎麽愛上我的?我是怎麽搶到你的?”
“我忘啦,不記得了。情不知所起……”
“老婆越來越有文化了呢,說的越來越走心了呢。”
走過一朵盛開的花的時候,東清摘下了一朵。
“對了,你不是應該上班嗎?”思恩猛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你才想起來啊?”東清一陣無語,思恩這個人吧,總是糊糊塗塗的,關鍵問題總是後知後覺。
“你快去上班吧,男人不上班,不帥的。你要去賺錢給我。”
“明天再去,不陪老婆,才會不帥吧?”東清失笑,“我讓你不好過了?讓你缺錢了?”
東清開著車,帶著思恩去了街上,買了一隻牛奶冰淇淋,可是她隻吃了一口,東清開始內疚,昨天想吃,不給她吃,今天又不愛吃的。
後來,他也沒有再見過思恩吃冰淇淋。
天黑了。
夜裏入涼,春日的寒冷不易察覺,思恩睡在床上,安靜,像一隻小貓。
東清找到下午在野外摘的野花,其實也不是很難養,隻是思恩不會養,泡在花瓶裏還是能繼續開放的。
這件事他不想和她爭執,不過,他找到了一些液體樹脂,兌了一些凝固劑,把野花做成了標本。
也叫琥珀嗎?
這樣,它就能長久開放了。
他淺笑起來,思恩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呢。
她死腦筋嘛……
他正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猛然聽到床上的人兒在睡夢中抽泣起來,散碎的聲音,像是哽咽:“不是的……不要……”
她做噩夢了嗎?東清剛想去抱她,可聽她抽泣說:“救救他……”
她的聲音破碎,帶著淒涼。
救救誰?夢到他朝著靳封開槍了?
東清蹙起眉,點燃一支煙,站在窗口吸煙。
半響冷笑起來,她喜歡做夢麽?那就繼續沉浸在那場‘噩夢’裏麵吧,他認為是噩夢,指不定她還覺得是一場美夢呢。
夢裏的人,絕對不是他,就對了。
東清吸著煙,逐漸的,身體出現了冷汗,遍布全身,眼裏的光彩也變得帶著殺氣。
自從上次在海裏泡了一夜之後,他每次痛就去泡冷水,很管用。
但這次他沒有,他坐在椅子上,看著思恩沉浸在那場‘美夢中’。
止痛久了,再次痛起來便十分劇烈,他咬著牙齒,嘴裏有血痕,腥甜。
忽然,思恩不知道怎麽了?猛地坐起身來,眼裏帶著失神,半響才看到東清坐在椅子上,眼裏帶著殺意看著她。
死女人!
“東清?”她喘息著跳下床來,過來想要抱他,“你痛了?”
他不說話,紅著眼睛看她,眼裏的殺意還是未曾有一絲減弱。
“東清!”
他嗓子沙啞,“別碰我,碰我,我會誤傷,你出去吧。”
那是一種鑽心的巨痛,痛起來恨不得把自己活生生撕成幾瓣,所以,這時誰在身旁,他都想把那個人撕了。
“東清……”思恩手足無措。
到底要怎麽辦?怎麽辦……
“你,”東清眼裏帶著殺意,啞著嗓子,“你愛誰?”
“是你。”思恩慌張,到處想找藥。
可說來,這種痛,一般的止痛藥是不管用的,能買到的藥,沒有能止住這種痛的。
“李思恩,騙人好玩嗎?”他冷笑著,殺意頗重。
“東清,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思恩慌張的,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講什麽樣的笑話?”東清身上的汗水,染得白色襯衫貼在了皮膚上,“講一個,你是在夢裏,如果求著別人愛你的?求著我不要殺死你的心上人?”
他也覺得,每次痛起來,自己就是一個身處地獄的魔,可是他忍不住。
白日裏她那些話,他真的沒當回事,他還很開心,能聽到她敞開心扉,那代表,她要放下了。
現在,加上她的夢中囈語,那些事情仿佛都發酵了。
無限的發酵,
思恩怔了一下,夢裏?她怎麽不記得做夢了?
“我沒有做夢!”
“還他媽騙我!”他忽然掐著她下巴,“給我講講,你是怎麽求他愛你的?怎麽求我的?我聽聽啊,是不是一樣的!。”
有點疼。
“我沒有!!”
“還想撒謊?”
“徐東清!”思恩也火了,“你想怎麽樣?”
吼完,她又後悔,他每次痛,人都變得不太正常,她知道的。
可是,下一秒,東清擒著她,把她抱在懷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