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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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黑暗之中,周邊環境的任何一點變化,都會讓我們的精神緊張起來。

    何況前麵沒來由地出現了腳步聲,聯想到上次在電梯門口出現的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我們倆同時把手電朝傳來腳步聲的方向照了過去。

    結果還是一樣,這裏太黑了。手電光隻弱弱地照出一小段距離,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而那腳步聲,像是在跟我們逗著玩,走起路來不緊不慢,踢踢踏踏的,聽起來還不止一個人。

    我回頭看了一下,後麵也是漆黑一片,在這密閉的空間,想跑也不知道能跑到哪去。我現在有種感覺,這棟商廈之所以會頻繁地出事,根源很可能就在這地下的停車場裏。

    該來的終究會來的,從剛剛電梯上經曆的一切我就這麽想過了。與其誠惶誠恐,不如泰然處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迎難而上。

    現在想起來,有句話說的真對。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在經曆了一係列的驚嚇之後,身邊沒了三叔,反倒是把自己身上那點潛在的能量給激發出來了。

    我手裏握著桃木劍,朝著腳步傳來的方向喊了一聲:“誰?別裝神弄鬼的。”

    我突如其來的一聲,沒聽到對方的回應,反倒是把身邊的梁悅嚇了一跳。

    她啊了一聲,罵了一句:你神經病啊?

    我好不容易激發起來的戰意,被她一句話就給滅了下去。

    而且我們的聲音在這地下空曠的空間裏蕩著回音,更是給這本就緊張無比的氣氛增添了不少驚悚的感覺。

    不過這麽一會工夫,前麵已經模模糊糊地出現了人影。

    我咽了一口唾沫,把手裏的桃木劍握得更緊了。這個時候,我隻能寄希望於三叔發現和我們走散了,會找到這裏來。至於他怎麽來,我想肯定會有辦法,因為他是三叔。

    但是我們必須能挺到他來,眼下卻遇到了最棘手的難題。

    前麵來的是人是鬼,抑或是不人不鬼的東西?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突然,在我和梁悅兩道手電光束的照射下,前麵出現了兩個人。好吧,暫且把他們稱之為人,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像人。

    頭發都是亂蓬蓬的,臉色跟身上的皮膚都是一個顏色,死灰。

    灰有很多種,而死灰,當然是跟死有關。

    當年爺爺去世的時候,我見過那種沒經過處理的皮膚顏色,就是這種。我還是第一次對一種顏色產生恐懼。

    兩個人由於臉色的原因,看起來陰森森的。眼睛雖然睜著,但是就跟街上賣的布娃娃的眼睛一樣,沒有一點神采,更表達不出一點感情出來。

    這個時候,我知道為什麽都把眼睛說是心靈的窗戶了。因為眼睛雖然不能說話,但是眼神卻可以表達多種感情。也許,從眼睛上,就能分辨出,人是死人,還是活人?

    前麵出現的這兩個人,顯而易見,不會是活人。

    可是不是活人,他們卻能行走!短短一晚上的時間,在這大樓裏發生的事件,已經大大顛覆了我對這個世界最初的認知。原來世上還有如此多的詭異事件,雖然發生了,卻讓我們無法解釋。

    相信此時,梁悅的心裏也在受著衝擊,因為我發現她拿著匕首的手,也在微微地顫抖。

    這是一個正常人看到這幕場景,應該有的心理反應。

    而正在一步一步朝我們走過來的那兩個直立行走的東西,我基本已經確定不是活人,更像是兩具屍體,兩具能夠行走的屍體。

    而這時,梁悅脫口而出一句話,讓我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她朝著其中一個人喊了一聲:“陳……陳萬裏……”

    我想起了那個名字,在天台的時候,有個人影跳樓而下。梁悅說看到了那人的臉,是在這商場裏的一個品牌經銷商,叫陳萬裏,可是陳萬裏分明已經在上個月跳樓身亡了。

    梁悅再次認出了陳萬裏,加上之前的判斷,他不是個屍體,還能是什麽?

    盡管心裏有所準備,看到兩具屍體慢慢逼近,我和梁悅也是下意識地往後一步一步後退。

    而在這時,那一直縈繞在地下空間裏的那笛聲,突然聲調加急起來。由原來的婉轉憂傷,變得尖利高昂,由原來的潺潺流水,變成了萬河奔流,氣勢浩蕩。

    而那兩具行走而來的屍體,也突然變了節奏,快速走了兩步,分別向我和梁悅發動了攻擊。

    我聽見梁悅一聲嬌喝,已經和那個陳萬裏交上手了。

    等另外一具屍體衝到我的近前,我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具女屍。

    蓬亂的頭發遮住了她半張臉,隻露出一隻沒有任何神采,眼底灰白的眼睛。她半張著嘴巴,撲過來的時候,我有點措手不及,甚至能聞到她的嘴裏散發出來的那股腐臭的味道。

    我差點吐出來,來不及多做反應,下意識地抬起腿,朝那女屍踹了一腳。

    砰地一聲,那女屍隻朝後退了一小步,我反而被那屍體震得腳腕發麻,身體向後倒了下去。

    我剛爬起來,那女屍再次撲了上來,兩隻手平舉著,朝我抓過來。

    我咬了咬牙,手裏的桃木劍猛地向她的胸口刺了過去。

    她撲過來的慣性很大,我的力道用得也足,這劍雖然是桃木劍,但是不知道三叔用什麽方法磨製的,居然很是鋒利,質地也很堅韌。這一劍,輕鬆劃破了她的衣服,刺在了她的胸口。

    經過那一腳,我能感覺出,這屍體的身體十分堅硬,所以才把我和梁悅的腳腕都給震到了,我刺出這一劍,也隻是下意識的,但是我沒想到這把桃木劍居然能輕鬆刺入那屍體的皮膚。

    這一下刺進去能有兩寸多深,我看到那女屍的傷口並沒有流血,反而發出呲呲啦啦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那女屍受了傷有了反應,她張大了嘴巴,喉嚨裏發出了呼哧呼哧的聲音,就跟一個破風箱漏了氣一樣。她的身體迅速向後退去,我趕緊握緊了劍柄,把那劍又拔了出來。

    我用手電照了一下,發現剛剛刺進去的部分,已經完全黑掉了。

    那女屍退下去之後,似乎對我手裏的桃木劍有所忌憚,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而這時,我卻聽到梁悅的一聲喊,趕忙轉過頭去看她那邊。

    她已經和那屍體打在了一起,看的出來,梁悅的身手絕對是練過,無論是力道還是身體的靈敏度,都是一等一的。

    但是她手裏雖然拿著更加鋒利的匕首,也幾次刺中了那個陳萬裏的身體,但是看起來那匕首也隻能刺進去半寸多深,陳萬裏也毫不在意,任由那匕首刺中自己,依然向梁悅發動進攻。

    陳萬裏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梁悅的匕首劃破,身體也裸露出大半部分。他的皮膚也是同樣的死灰色,而且在手電筒光束的照射下,泛著一層惡心的油脂樣物質。在做出動作的時候,還不時地往下掉,地上已經有了一層白花花的東西。

    相信梁悅和他近身搏鬥,身上肯定也沾染了不少。這時候能忍住沒吐出來,我對她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但是梁悅盡管身手不錯,但是情況卻是不容樂觀。由於那陳萬裏根本就不躲不避,已經把梁悅逼到了一個角落。

    我趕緊衝了過去,一劍刺向陳萬裏。

    陳萬裏背對著我,我這一劍刺中了陳萬裏的肩胛的位置。和那具女屍一樣,桃木劍刺進去兩寸有餘。

    陳萬裏挺直了腰背,喉嚨裏發出那種怪怪的聲音,也停止了向梁悅進攻。

    梁悅借著這個機會,從那角落裏衝了出來,站在我的身邊,大口喘著粗氣。

    我用力去拔那桃木劍,糟糕的是,那劍可能是刺到了陳萬裏的骨縫裏,我拔了兩拔都沒拔出來。

    而那陳萬裏突然轉過身來,強大的扭力,讓我的劍直接就脫了手。

    這時,那笛聲經過短暫的停緩之後,再次發了出來。

    陳萬裏終於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卻含糊不清,像是嗓子眼被什麽東西封住了一樣。他快速轉動著身體,把那把桃木劍甩到了地上。

    我心裏一涼,那把桃木劍是我唯一能依仗的東西,也是唯一能讓死屍有所忌憚的東西,現在卻失去了,而且那屍體根本就不知道疲累,更沒有疼痛感,再堅持下去,我和梁悅的下場可想而知。

    兩具屍體,也再次集中起來,向我和梁悅撲過來。

    梁悅還想往上衝,我一把把她攔下來,急急說道:“別費勁了,打不過他們的。我攔住他們,你趕緊去找出口,找那個汽車的入口。”

    梁悅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就別逞能了,我用不著你英雄救美。”

    耽誤了這麽一會工夫,陳萬裏已經率先衝了過來,我來不及說話,直接用手裏的手電筒朝陳萬裏的腦袋砸了過去。

    那屍體的身體很是堅硬,那腦袋卻很脆,我這一下,直接把陳萬裏的腦袋給砸癟了一塊,跟一個破了氣的皮球。同時他腦袋裏的腦漿流出來白花花的,別提多惡心了。